蝗云压城,蔽日遮天。
张良立于九嶷山巅的黄石之上,手中《太公兵法》翻至"阴符篇",八百青铜阴符兵凌空解体,化作亿万蝗虫扑向关中沃野。虫群过处,粟穗枯朽,田垄龟裂,连渭水都泛起腥臭的墨绿色!
"陛下,鼎来!"林夏的白发缠住第十鼎耳,息壤根系扎入骊山地脉。嬴政的日月白发扫过鼎身"民"字,甲骨文突然离鼎而出,化作百丈高的神农虚影。
"农家弟子何在?!"神农虚影挥动耒耜,虚空裂开稷门。春秋战国十八位农家英魂踏穗浪而来:许行手持《神农》残卷,陈相肩扛粟种布袋,就连商鞅变法时被车裂的农家领袖尸佼,也拖着残躯爬出地缝!
蝗群突然调转方向,啃食起农家英魂的灵体。许行的左臂瞬间白骨森森,却大笑将残卷抛向第十鼎:"请陛下观《神农》真本!"
鼎内《汜胜之书》的竹简突然燃烧,灰烬中浮现金色粟种——那竟是神农氏尝百草时呕出的精血所化!
"种来!"嬴政的白发卷起粟种撒向蝗云。种子遇虫即爆,炸开的不是火花,而是二十四节气歌谣。惊蛰雷声中,焦黑的蝗尸簌簌坠落,却在触地时生根发芽,眨眼间长成带刺的黍米林!
项羽的雷纹在此刻蔓延至瞳孔。他手中的霸王枪早已化作神农鞭,一鞭抽向九嶷山腰:"韩信,你的草木皆兵阵藏得住吗?!"
地脉应声裂开,露出里面由麦秆编织的巨型阵图。每一根麦秆都缠着战死楚军的魂魄,阵眼处赫然是未来乌江自刎的霸王枪碎片!
"农战本一体,项兄何必动怒?"韩信的虚影从阵图升起,手中却握着沾血的《孙膑兵法》。他脚踩的麦秆突然暴长,将项羽的神农鞭缠成茧蛹:"十面埋伏,今日方成!"
林夏的息壤巨树突然开花,花瓣化作《商君书》律令锁链:"农战者,垦草拓疆也!"
锁链绞碎麦秆阵图的同时,第十鼎内的粟种突然异变,长出的不是稻穗而是青铜戈矛!嬴政的白发瞬间枯黄,发现鼎身"民"字正被"兵"字侵蚀。
"陛下中计了!"张良的黄石公真身突然睁眼,"《汜胜之书》早被吕不韦掺入《吕氏春秋》的农战篇!"
九嶷山轰然崩塌,露出山体内浸泡在血池中的千架秦弩——每架弩机都刻着"以农养战"的巫咒!
项羽的神农鞭突然软化,鞭梢绽出虞姬寄存的稷花花苞:"项郎,这是后稷大神的神农试剑石..."
花苞坠入第十鼎的刹那,鼎内戈矛尽数融化,凝成一把石剑。剑身《击壤歌》的铭文亮起,震得张良的黄石真身裂开七道血纹!
"日出而作——"嬴政握剑高歌,剑光劈开被巫咒污染的《汜胜之书》。
"日入而息——"许行的残魂接唱,关中枯田瞬间穗浪翻涌。
"帝力于我何有哉!"万千农人虚影齐吼,声波凝成巨犁撞向九嶷山。血池秦弩尽碎,韩信的十面埋伏阵图被犁尖挑起,露出下方真正的阵眼——竟是未来卫青远征漠北时的缺粮奏报!
神农试剑石在此刻彻底苏醒。
石剑脱手飞向骊山,劈开地脉深处的炎帝陵。陵中喷涌的不是陪葬珍宝,而是漫山遍野的嘉禾,禾穗间缠绕着刑天舞干戚的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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