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由天定,还需人争。

这天,紫阳、玲儿二人翻过数座山,见到一座茂盛的松树林。二人沿着崎岖的山径往前走,走了半里,看到一所残破的寺院,被风吹得铃清响。噍那寺门,上面有一块破旧的朱红牌扁,暗淡的三个金字“瓦特寺”。又走了一会儿,过石桥,入寺门,仔细看时,虽是座大刹,损坏的十分严重。钟楼倒塌,殿宇崩溃。山门尽长苔藓,经阁都生碧草。护法金刚头落手歪,各尊佛祖荆棘缠身。多像怀中鸟做巢,罗汉口内蛛网结。

二人进了寺,便往大雄宝殿走去。见大雄宝殿大门也没了,四壁残缺。二人把背在身上的包袱解下,放在佛祖怀里,紫阳提了长枪,去寻清水,玲儿留下看着包袱。不多时,紫阳找到一池周围长满杂草的清泉,用手中葫芦打水,先喝了个痛快,再打满返回大雄宝殿。回去后,二人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吃饱喝足,简单整理一下,各自休息。

是夜月明风清,紫阳、玲儿忽察梁上有人,翻身而起,各持兵器。紫阳闪身飞上房顶,抽刀,疾砍而去。对面一个青面道人挥剑相迎。 二人从屋顶大战到瓦特寺寺门上,紫阳极招横扫千军,激起千层气浪。道人凌空而上,躲过气浪攻击。紫阳随即绝式上手,一招败敌。另一边大雄宝殿内,一个满面春风花和尚,飞身闯入殿内,大放厥词。玲儿不答,起手剑气变幻,疾如奔雷,快若闪电,卷起沙尘,漫天飞舞。和尚真气化形,刀光流转,刀气纵横,两人从寺内战到寺外松树林中。玲儿内劲化刃破空穿林,无数松树碎裂、松叶翻飞,如雪花纷飞,无边灿烂,雪漫天地,一式杀神。

结果了两个赏金猎人,紫阳二人返回大雄宝殿休息。还没坐下,信号声响起,人多势众的官军,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向二人发动攻击。二人回身应敌,紫阳振臂,恨不得吞了宇宙;玲儿纵步,只要撼动了乾坤。在乱军丛中翻飞雀跃当者披靡,似入无人之境。见紫阳二人强横无双,众军士难敌。领军的赤发鬼将,黄须副将,各自手持兵刃对上紫阳、玲儿。打得是万道霞光迸溅,斗得是无数光华闪动。鬼将嚣顽,紫阳勇猛。一条银龙密不透风,锋利凤嘴犀利无双。玲儿轻灵,黄须力猛。霜星钩镰好似瑞雪飞舞,长柄金瓜重若崖顶顽石。四方相战,八臂相交,战得寒光闪闪,杀气腾腾。在溪边斗时鬼神惊,在桥上战时山石裂。曼妙身姿旋转间,枪瓜交织花锦绣。双方斗了六十多回合,二将跳出战围,发令射击。军士万箭齐发,紫阳、玲儿二人在一阵如林箭雨中,运功转枪挡下凶险利箭。接着合力一击,射出千万道金光,好似激光剑雨,席卷官军。众军不敌,纷纷倒下。二将运功绝式出手,紫阳、玲儿见势,出招以应。只见四掌中真力凌空相触一刹,震荡四野。众军退开之际,紫阳、玲儿趁机逃走……

纵使紫阳、玲儿神勇,武力超群,也架不住敌人们一波波的袭击。终使两人伤痕累累,筋疲力竭。无奈之下,二人只得冒险进灵州城治伤。在街口张榜处,二人看到自己的海捕文书,画影图形。上写道:活捉二人可得白银三十万两,杀死二人可得白银二十万两,给官府报信可得白银三万两。二人转头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给伙计点好处费,让他买些新衣服和金创药来。紫阳、玲儿师徒两人,互帮着清洗伤口消毒,涂上金创药,缠上绷带。吃过饭后,疲惫不堪的二人,一同躺在床上休息。

时值深更半夜,月朗星稀,忽闻门外有叫喊声传入。紫阳二人本就不敢沉睡,听到动静,立刻翻身起床,各持刀剑在手,凝神戒备。察觉门外有人,却没冲进来。紫阳道:“阁下既然来了,那就请进吧。”门外人道:“我不是为了赏金来的,更不想杀你们。”二人纳闷道:“那你来做什么?”门外人道:“给你们指条生路。”玲儿道:“为什么?”门外人道:“紫阳、玲儿,天字第一号通缉犯,就算你们能躲到天涯海角,仍然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不是吗?自从朝廷发下海捕文书,一路上大小数百场恶战,你们已精疲力尽,遍体鳞伤。否则你们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潜进灵州城来治伤。想活命就去找一个人。”玲儿问:“谁?”门外人道:“此人已过昆水关,正去魂玉郡。”玲儿又问:“要找的是何人?”门外人不答,运使轻功离开。二人稍加查看后,收拾东西出门。走到楼梯口,见一众捕快、衙役横死在前。二人顾不了许多,星夜望魂玉郡而去。

等紫阳二人赶到了魂玉城,流年似水,离别“家乡”,为了掌握自我的命运,进山深修。多年过去,回到“故乡”,漫步在熟悉的街头巷尾,那些青砖黛瓦见证了二人的经历。此情此景,仿佛回到了曾经的那一天,唤起了两人深藏心底的回忆。紫阳虽然只是在这城里短暂逗留,但也记忆深刻,毕竟是自己人生新的起点。也想到,这里还有一人……

翌日上午,阳光明媚,紫阳、玲儿二人回到曾经的宅院,立在大门前,敲了敲门。一会儿,大门开启,门卫问明原由,转身关门。少顷,大门再开,一名侍女领着紫阳二人,穿过曲折的廊房,向雅致的院落走去。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曳,微风拂过,带来阵阵香气,让人心旷神怡。到了雅院,只见一位美人背对着它们,独自站在玫瑰前摆弄。她的背影在日光下显得美丽动人,如同一幅水墨画中的仙子。秀丽的长发随风轻舞,衣袂飘飘,仿佛与世隔绝。紫阳三人停下脚步,侍女轻声低语,打破了宁静的氛围。美人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几人相见,毫不意外。杨天霜道:“你既已出山,为何不来找我?”紫阳道:“找你?为什么?”杨天霜道:“我毕竟是你的夫人,让我独守空房十二载,你也做得出来。”紫阳却道:“你想要什么?”杨天霜道:“名分。”紫阳道:“你想要就给你好了。但你是你,我是我,如若纠缠不清,休怪我手下无情。”杨天霜道:“对于你的无情,十二年前我就领教过了。”紫阳道:“我两本就没有情,不要提了。”杨天霜转而问道:“星耀的事,你好像一点也不想做。”紫阳道:“我不是星耀。他的事,他自己做。”杨天霜道:“你现在好歹用的是人家的身体,怎么不替他完成未了的遗愿。”紫阳道:“又不是我愿意占有他的身体的,要怪就怪天吧。一切皆是天意,但我的路,我要自己走。”杨天霜笑道:“凭你?能逃过朝廷发下的海捕文书吗?能躲过无数赏金猎人的追杀吗?”玲儿问:“那要怎么做?”杨天霜道:“做星耀。”玲儿道:“师父去当王府公子,就可以解决了?”杨天霜道:“这是自然。”紫阳听后,低头沉思。过了许久,紫阳道:“我只是我。”杨天霜道:“你真的想清楚了?”紫阳道:“我很清楚。”杨天霜道:“罢了。看在你我夫妻的面上,先让你们留下养伤吧。桃儿!”旁边侍女答应一声,杨天霜吩咐带紫阳二人下去休息。玲儿二人便随桃儿而去。

静心休养了一段时日,紫阳、玲儿伤势痊愈。一日,紫阳无聊,独自信步闲游,至一偏寺,听梵音,熏佛香,闻佛法。游罢多时,至一莲花池,池中白、红、紫、蓝各色莲花盛开,金鱼戏水,一幅宁静详和之景。紫阳扫过诸莲,目光停在一株清香白莲上,观看良久,才出寺。

行了一刻钟,走到石拱桥中央处,突然,身边的行人,面容瞬间变得狰狞可怕,各自拳爪中凝聚起一团团乌黑的能量,狠绝地向其奇袭而去。速度快如闪电,让人避无可避。眼看临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的光芒划过,一众刺客还未来得及反应,尽数身亡。众行人惊诧间,见头顶一道白衣身影缓缓自天而降,细看时,见那仙子:

天花伴身,妙音轻唱。左佩璎珞,右负无量。容貌秀美,眼眸深邃。长发如瀑,闪烁银光。衣袂飘飘,宛如云朵。周身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让人神怡气静。善能洞察人心,看穿灵魂。她是活生生的虔诚佛女,立志解脱众生。

仙子轻轻落在他的面前,紫阳压下激动之情,上前询问:“是你救了我?”仙子道:“公子既有惜花意,脱尘岂无爱才心。”紫阳谢道:“敢问姑娘芳名。”仙子道:“脱尘有礼。”紫阳道:“是我愚钝了,仙子莫怪。”仙子道:“此处并非谈话之所,请公子移步。”紫阳欣然答应。仙子一挥衣袖,化出一阵香风,带走了紫阳,看呆了一众路人。少顷,到一清香园中,仙子请紫阳入座,奉清茶相待。茶毕,脱尘仙子道:“三界中,凡有灵者,皆可修行。”紫阳闻言,向仙子拜求。仙子答应,即传长生之妙道。脱尘仙子云:妙法莲华,性定心诚。至德妙道,非悟不成。法慧合一,以欲制欲。双修调合,浅悟成佛。极乐场中立菩提,终成玉象庄严体。

这时传了口诀,紫阳拜谢深恩,欲马上修炼。仙子她伸出纤细玉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的指尖传来,涌入他的身体。这股力量温暖而炽热,仿佛在他的经脉中燃烧,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她微笑着轻声说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明王,我是你的明妃,同修佛法,共登极乐。”说着,让紫阳盘腿而坐,自己坐在他怀里,四臂相拥,手拈佛印,口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寂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二人修炼完,脱尘仙子再亲传紫阳如意佛手印:端身正念,手结引导无上菩提最第一印。安置胸臆心月轮中。先以左右二大拇指。各入左右手掌之内。各以左右头指中指及第四指。坚握拇指作于手拳。即是坚牢金刚拳印。次不改拳舒右头指。直竖虚空。以其左拳著于心上。右拳小指坚握左拳头指一节。次以右拳头指之头。即指左拳拇指一节。亦着心前。是名引导无上菩提第一智印。亦名能灭无明黑闇大光明印。以结此印加持力故。十方诸佛摩行者顶。受大菩提胜决定记。是大毗卢遮那如来无量福聚大妙智印。……

翌日,东方天色微舒白,西路金光大显明。紫阳回到宅院,玲儿飞身迎上,问:“师父,你去哪里了?整夜不归。”紫阳笑道:“多年夙愿,今朝才成。玲儿快快收拾东西,随我修道去。”玲儿不情愿地道:“师父。”这时,杨天霜现身道:“修什么道?”紫阳回:“仙道。”杨天霜道:“你没有灵根,能修?”紫阳道:“能。”玲儿闻言,转身向别院飞去,留下一句:“师父等我,我马上回来!”杨天霜道:“你莫不是有什么奇遇?”紫阳道:“有,你...愿意修吗?”杨天霜道:“当然!”说完转身施展轻功,望空飞去。当天,紫阳一行三人进入脱尘仙子的居所,拜仙子学道。仙子早似已有预见,收下另外两人,传予长生妙道。至此日夜修炼,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街市中突然出现三女一男四名得道成仙的才子佳人,开始了:

护佑人间真性情,专好打抱不平事。

游戏世间度群迷,惩恶扬善显慈悲。

餐霞饮露好自在,不为生活苦烦恼。

大地为床天为被,世间随处可安身。

一日,四仙尘世闲游。在一街市上,见一肥头大耳、脑满肠肥房屋中介的店主仗势欺人,大言不惭的道:“你也不打听打听,就敢跟我搅扰?谁不知道当朝宰相是我叔,白费省省府是我家开的,这猪城是我侄子做主,你凭什么跟广发老爷我叫嚷?就是现在把你打死,那个敢吱一声?!”妇人听了,怒眼圆睁,狠咬钢牙,却不敢反驳半字。紫阳闻言,起手一弹指,射出一道光,朝广发肥猪飞去。广发肥猪叫一声,当场倒地而亡。吓得一众狗腿子魂飞魄散,急忙上前扶起。一个眼急手快的心腹,伸手试肥猪广发还有气息没有。不试不知道,一试吓得脸色发青,大喊:“老爷死了!老爷死了!老爷死了!赶紧抬回家……”众人乱哄哄,抬起死了的肥猪广发,撒腿就走,一溜烟去没影了。

紫阳上前,伸手将刚才从肥猪广发身上,和其店里得到的钱袋都拿给妇人,安慰几句,让她赶快离开这肮脏的城市,到宁静的村镇里做些买卖生活。妇人正有此意,当下谢过,自离不提。

脱尘仙子道:“你这样随意杀生,有违佛法。佛曰:无不可渡之人。再说杀戒是佛家第一戒,你...…”杨天霜说:“成了仙,还是改不了你这坏脾气,唉!”玲儿道:“师父,你为什么?”紫阳回:“算到最后,免不了一战,又何必多费心神。一切的问题,都在于武力的不足,心的不坚定罢了。曾闻‘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此恶虽着人象,实是禽兽。渡化这么麻烦的事,交给佛祖或和尚们去做吧!我只要送它去见佛祖就好了。走吧。”说完,挥扇而行。三位仙子跟上,脱尘仙子一路上把佛家的戒律清规讲了一遍。再三询问紫阳,紫阳回:“我是仙,不是佛。”脱尘仙子微怒,气道:“又犯妄语戒!当罚。”……

看看金乌西坠,玲儿一挥白袖,变化出一座华丽的大宅院。脱尘仙子说:“我们四人用不了这么大的房子。”玲儿回:“以前跟着师父风餐露宿,只能点个篝火过一宿。现在成仙了,我可不要再睡在荒郊野岭了!”脱尘仙子听了,说:“算了,这山高密林的除了妖魔鬼怪,也没凡人,就让你使一回性子好了。我们进去。”四仙便入了宅院,各自安寝。翌日太阳东升,玲儿早采山中百花蜜露、当季水果供四仙享用。吃过早餐,四仙足踏彩云,随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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