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繁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才七点多,要是平时不上班的时候,杨繁会倒头接着睡了,但想起昨晚的那个女人,简单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便起身走向客厅。
客厅沙发上,女人仍在昏睡。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散落在脸颊上。
杨繁走近,一夜过去,女人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杨繁蹲下身,将手伸向女人的额头,能感觉到热度已退,与此同时,他的手指也沾上了女人额头细密的汗珠。
看来这烧是彻底退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杨繁暗自松了口气。
然后看着女人还没来醒过来的样子,便进了卫生间洗漱了起来。
……
当杨繁从卫生间门口出来的时候,女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开始有了苏醒的迹象。
她先是轻轻地皱了皱眉,随后眼皮微微颤动,嘴里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呢喃。
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微微挣扎,脑袋左右摇晃,似乎在努力摆脱那无尽的昏睡。
杨繁见状,走到了女人身边。
女人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惊慌。
当她的目光落在杨繁身上时,眼中的惊恐瞬间放大,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往后缩。
女人的目光迅速在杨繁身上扫过,又快速地环顾四周。
陌生的环境让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抓紧沙发上的毯子。
不过,仅仅过了片刻,她就反应过来,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动作迅速地从沙发上坐直,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先生,先生,你是好人,你是活菩萨,你的大恩大德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方言,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
说着,她便开始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杨繁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你别这样。”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时语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看着女人不停磕头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犹豫片刻后,他转身走向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这些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但都被他保养得很好,款式也不过时。
“算了,算了,你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一下。”杨繁再次走到女人面前,将衣服递到她的面前,轻声说道。
女人抬起头,看着杨繁手里的衣服,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自卑取代。
她的双手在身前微微颤抖,不敢伸手去接。“大恩人,先生……我……我们做乞丐的身子脏,只怕弄脏了这些衣服!”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眼神中满是对自己身份的自卑。
杨繁看着女人,微微皱了皱眉,轻声说道:“你先到浴室里把身子洗干净来,然后再把衣服穿上,我不喜欢太脏的人!”
他故意把话说得有些强硬。
女人听了杨繁的话,愣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衣服,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手中拿的是稀世珍宝。
杨繁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女人便抱着衣服,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朝浴室走去。
在女人洗澡的这段时间里,杨繁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女人刚才的模样,心中不禁对她的身世感到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能让一个人落魄至此?
过了半个多小时,浴室的门缓缓打开,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瓜子形的脸蛋、弯弯的柳叶眉、水汪汪的大眼睛、秀挺的瑶鼻、丰厚性感的润唇。
杨繁被女人的美貌深深的吸引住了,心跳都快了很多。
她身上穿着杨繁给的衣服,虽因尺码不合有些宽大,却难掩那前凸后翘、曲线玲珑的身材。
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女人走到杨繁面前,再次想要下跪,却被杨繁伸手拦住。
“别再跪了,我不习惯别人动不动就给我下跪。”杨繁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女人听了,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却充满了满满的真诚。
杨繁望着眼前这个柔弱又带着几分拘谨的女人,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啊?”
“我叫柳惠兰,是XX市边远山区来的。”柳惠兰低头回答道。
“XX市?离我们这里很远的。”杨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吃惊。
这座城市与他所在之地相隔千里,中间山川纵横、路途遥远。
“是啊,我一路乞讨到了这里。”柳惠兰的语气恭敬得近乎谦卑,每一个字都像是小心翼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那为什么你要乞讨?”杨繁又问。
柳惠兰听杨繁这么一问,眼神瞬间蒙上一层水汽,鼻子一酸,整个人显得无比伤心,欲言又止,似乎心底藏着无数难以言说的痛苦。
杨繁看见她满肚苦难的样子,微微的道:“如果你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
可柳惠兰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说道:“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些事也没有必要对你隐瞒。”
原来在十年前的时候,柳惠兰通过家里亲戚的介绍,嫁给了当时隔壁村里有名的万元户。
那万元户叫黄海,在外地做着一点小生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柳惠兰嫁过去后,起初日子确实过得安稳。
她不用像村里其他女人一样,天不亮就下田劳作,风吹日晒。
每天就在家里操持家务,把小小的家收拾得井井有条,旁人瞧在眼里,满是羡慕。
两口子的生活,就像村头那口老井里的水,平静且满足。
然而,这种平静只持续了短短一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惠兰的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在那个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小村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黄海起初还能和颜悦色,但随着时间推移,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渐渐多了起来,他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起初,只是偶尔在饭桌上唉声叹气,眼神里多了几分埋怨。
后来,每次从外面回来,稍有不顺心,就对柳惠兰大发雷霆。
“你看看你,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黄海的话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刺进柳惠兰的心里。
村里的老人们也开始对她指指点点,那些话像冰冷的雨水,浇灭了她心中的希望。
后来黄海迷上了赌博,开始还是小打小闹,可是到后来越陷越深,越赌越大,甚至出现一注上万的赌单。
正所谓十赌九输,黄海很快就输光了财产。
柳惠兰发现自己丈夫的行为之后,就极力劝阻,却遭来丈夫的毒打,说她多管闲事,终日对柳惠兰拳脚相交。
柳惠兰不堪忍受,跑回娘家,把事情告诉父母,没有想到黄海竟然追来,当着老岳父的面,痛打柳惠兰,说她丢尽黄家的脸面。
柳惠兰的老父亲就这样活活的气死,柳惠兰痛苦万分,黄海不但没有收手,居然听从放高利贷的话,要将自己老婆抵押给别人来换取赌资。
走投无路的柳惠兰,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趁着黄海外出赌博,带着仅有的几件衣物,偷偷逃离了那个让她噩梦连连的家。
一路上,她风餐露宿,靠路人的施舍勉强维持生计。
有时一整天都讨不到一口吃的,饿到头晕眼花。
夜晚,她只能蜷缩在桥洞或者废弃的房屋里,害怕又无助。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停下脚步,因为她知道,一旦被黄海抓住,等待她的将是更可怕的折磨。
就这样,历经千辛万苦,她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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