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没死

裴栩几近崩溃,看着马车消失在眼前。

男人脸颊苍白,顿觉锥心刺骨痛,丹凤眼被血丝填满,神情悲不可言。

“黎儿,黎儿。”

裴栩双膝一软,‘咚’的一声双膝跪地,眼前视线模糊,泪水滴落在白色锦缎,浸出一片水渍。

男人伏倒在地,悲伤欲绝。

眼前划过一幕幕,那个讨人厌的烦人精死了。

他吐了一口鲜血:“死了好啊,再也不用惦记了......”

-

“哥,我、脚、肩膀。”

裴栩好像幻听了,忽然抬起头,疯了似的用手推落石,刨砂砾,食指被血染透,糜烂一片。

就这样硬生生开出一条路。

他跑过去,看见裴梨儿脚上绳子,被一颗超级巨石压住,就这样倒挂着。

那一刻他笑了。

费了好大劲终于将裴梨儿扯了上来。

整个绳子都被血染红,却不曾见他皱一下眉,更不曾松一下手。

裴栩抬起手撩开她额前被雨浸湿的头发,翻来覆去左右检查一番,除了多处擦痕,没有致命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裴梨儿嚎啕大哭,一头扑在他怀中:“哥哥我们都没死。”

裴栩抬起手揉了揉她头,如释重负般;“先离开这。”

她身上衣服全部湿了,整个贴在身上,衬出女儿家好大一片春色。

裴栩将外袍脱下披在她身上,虽然是湿的,可能遮一遮。

“西拽跟芳芷呢?他们还活着吗?”裴梨儿欲知前世因,早了一步发现是滑坡,虽然她跟裴栩没死,但那两个人坠车,她就不知道死活了。

雨还在下,裴黎儿这才看见裴栩手受伤,她二话不说扯下本就不完整的裙角给他简单包扎。

路上不安全,阻塞着,无法去追。

裴栩猜测西拽二人那个位置坠落,可能死不了,于是找了一处山洞暂时躲过雨夜。

裴栩看着这个山洞可能是曾经猎人歇脚处,周遭有许多柴,顾不上手上痛开始生火。

试了几次才升起来,期间他不停看向一旁瑟瑟发抖,脸色发白的裴梨儿,祈祷千万别感染风寒,这可没药。

他转过身:“湿的衣服脱下来烘。”

之前他们睡在一起,她也没这般害羞,可如今脱衣服,却扭捏起来。

半晌不见人脱,裴栩回眸:“你——”

又立马转过身:“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刚才那一幕,女人露出的白皙肌肤,细腻如羊脂玉,肋骨处隐约一道道擦痕,是他不慎看见的。

现在她身上只有一件小衣,勉强用裴栩衣服遮住。

洞外狂风暴雨,洞内很温暖,裴梨儿很冷,不由自主往裴栩身上靠了又靠。

孤男寡女,气氛微妙。

抬眸间,裴梨儿看见哥哥耳尖红了,她伸出手,去探他额前:“哥哥不舒服吗?”

女人胳膊修长,手指纤葱,火光下,一张小脸越发诱人,裴栩躲了一下:“坐好。”

裴梨儿眉头微蹙,哥哥为什么不敢看她,怎么他了?又生气?

她耸耸肩又将胳膊收了回去。

上一世她也没活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

靠着靠着她眼皮沉了下去。

身子也软了下去。

裴栩眼睛下移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柔软娇躯,如天鹅般的颈项,跟随着滑落的衣服,到胸前,已经遮不住她完美身材。

男人如墨的眸底翻腾着汹涌之色,像是要把人吞没。

他浑身紧绷,喉间一紧,闭上眼睛侧过眸,用手拉了拉她衣袍。

“也不知道避嫌,万一我是坏人,你今天还有吗?”

看着怀中阮香如玉,恬静小人,他摇摇头,终是闭上眼睛。

夜半雷声大作,裴梨儿是被吓醒的。

她一睁眼就看见自己与裴栩躺在一起,看着男人鸦羽睫毛,高挺鼻梁,姿容绝世的男人,忍不住欣赏起来。

若他敢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哥哥这副好皮囊,实在让人嫉妒。

她许久没有与他躺在一起,自从自己长大一点,他怎么都不肯,说是女儿家要知羞,如今却累的忍不住睡着。

这种温暖熟悉的感觉,令她全身舒适,只是男人身上格外烫,体温高得这般吓人。

她慌了,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再次伸手去探他额头,这次得逞了。

哥哥风骨铮铮,玉质冰肌,不,现在是玉质热肌。

发现没发烧,额头冰冰的,心放下,手却怎么都落不下。

手指就停在他美人骨上,轻轻触了触。

鼻若悬柱,眉目含春,哥哥好看得不像话。

“摸够了吗?”

忽然男人说话,吓得裴梨儿手迅速缩回,闭上眼睛装睡。

只不过她感觉手腕热热的,是落在了男人掌心。

装不成,那就装刚睡醒打了个哈欠:“没、没摸。”

裴栩盯着那双乱眨眼睛,掌心用力收紧:“你也这般摸过他的吗?”

“啊?”不知道为何,哥哥会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才甩甩头,“这不还没来得及就被你逮到了嘛。”

好啊,言下之意是他坏了她好事,眼底怒气冲天:“回去便把你嫁了。”

裴梨儿不知道哪句话又错了,哭唧唧的脸扭曲了一瞬:“哥,哥,不嫁,我就在哥哥身边陪你到老还不行吗?”

裴栩眼睫微颤,呼吸很重,闭上眼睛:“油嘴滑舌。”

女人双肩外露,带着身上特殊香气,钻进鼻腔,他脑子里的弦将将断掉,在失控边缘强迫自己镇定。

面无表情翻过身,冷邦邦丢了一句:“去把衣服穿好。”

翌日雨小了很多。

有村民来修复山路,正巧看见西拽和芳芷,二人也看见他们。

吓得芳芷以为二人死了,哭得不成样子。

西拽胳膊骨折,好在被村民救援捡到二人,又给接上,这才保下一条胳膊。

她非常愧疚,这般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对西拽道了歉,男人是看在主子裴栩面一声不吭。

反正裴家只要是个喘气的就都不喜欢她,习惯了。

马车坏了,山路无法前进,西拽将身上银子给了村民,最后是套的牛车,走另一条水路回安城。

裴梨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哥哥可是国公,是风光霁月的人,竟让他坐牛车,祖母知道定要气过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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