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坐在木凳上，手中握着一本厚重的功法书——《练体大全》。这是苏婉儿刚刚递给我的，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让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这是……”我轻声问道，目光落在书页上。
“这是《炼体大全》。”苏婉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这是我们这种猪天赋弟子应该修炼的功法。”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感受到书页粗糙的触感。猪天赋——这是人族中最卑微、最弱小的天赋。拥有这种天赋的人，注定一辈子都无法在修炼道路上有所建树。但苏婉儿却不同，她虽然也是猪天赋，却从未放弃过努力。
“我已经修炼到第二炼体法则了。”她突然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骄傲，“虽然比起那些天才弟子差得远，但至少……至少我没有放弃。”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苏婉儿总是这样乐观坚强，即使面对再大的困难也不曾退缩。她的眼神中虽然闪过一丝落寞，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希望。
“你……你为什么要给我这本书？”我试探性地问道。
“因为……”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我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即使天赋低下，也能坚持修炼。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们会修到顶级的剑道功法！”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在给自己加油打气。我看着她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
“我会好好修炼的。”我郑重其事地说道。
随后苏婉儿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练体大全》的封面，书页老旧泛黄，边角甚至有些卷曲磨损，显然被无数人翻过。她背对着窗棂，斑驳的日光穿过她耳畔垂落的碎发，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衬得她的侧脸愈发柔和，可说出的话却如冰刺入骨。
"这门功法分九层，每层对应一种锻体极致。"她抽出书页间的红帛书签，上面的《云河宗炼体脉系图》赫然展开。图上蜿蜒的墨迹如同一棵倒置的巨树，第三层的枝桠突然折断，仅剩半截焦黑的断面："猪天赋者...最多只能走到这个阶段，"指尖点在那处残缺的纹路上时不易察觉地微颤，"就像我们天生就被锁死在这具血肉皮囊里。"
窗外传来弟子们御剑而过的尖啸声，案几上的磁窑茶盏在剑气震荡中叮咚作响。苏婉儿突然攥紧拳头，攥得指节发白："灶房的李长老，当年测出的是马天赋。"她盯着虚空中的某处，声音低如呓语："他的筋膜淬炼术已至第六层，每日清晨扛着千斤寒铁在后山跑崖，至今已坚持十七载又九个月——"袖口突然溅上两滴深色水渍，原来是茶水因她突然拍案的动作泼洒出来。
我望着落在油毡上的水渍缓慢晕开，恍然想起那个五更天在后山见过的一幕：白发老者背负玄铁矿石踏雪狂奔，皮肉在晨光中泛着青金色泽，呼吸间蒸腾的霜气竟凝成六道若有若无的残影。
"那日在凌霄阁前。"苏婉儿的指甲无意识地剐蹭着茶渍，"我看见楚师姐御风诀刚修入门就能踏碎青冥石阶，而我..."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从腰间青铜鱼符中幻化出一柄刃口泛卷的玄铁剑。剑锋抹过腕口，只见皮肤下淡金色纹理如游鱼攒动，须臾间愈合如初——这正是《练体大全》第二层"金鳞境"的标志。
哐当一声，三足铜炉里的安神香骤然熄灭。她像是被这声响惊动，猛地抬起眼，瞳孔里晃动的碎影像是小时见过的那种困在蛛网中的凤尾蝶。"小心走神。"我的手指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低头发现是她将功法图死死摁入我掌心，铁画银钩的篆文如蜈蚣般蜿蜒爬过皮肤："三天后把第三章的锻骨法诀背熟，届时功法运转时毒雷入髓的痛楚若有分心..."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腕间一根突兀绷紧的青筋上。
我忽然想起当初在魔尊记忆中窥见的禁忌术法——"噬元炼魄"篇中有载，若将千雷锻骨术与幽冥引气诀相合，或许能绕开天赋铁律。窗台上一粒瓦当坠落碎成三瓣，分明是暖春节气，棱缝间却凝着霜色。或许那魔极法相...正要在今夜试试。
但是，我还是不能逾越那道沟壑，我不能！！！
夜色渐深，杂役房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外面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在空中盘旋片刻后又重重摔在地上。我盘坐在地上，面前摆放着一盏微弱的油灯，灯光在黑暗中摇曳，映照出我疲惫的脸庞。
我已经修炼了整整一个时辰，但《练体大全》的第一层功法依然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我的额头布满冷汗，呼吸急促，体内那股微弱的灵力始终无法按照功法的指引汇聚成稳定的气旋。
“怎么会这么难？”我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与 frustration。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气息突然从身后袭来。我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我猛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杂役房空荡荡的墙壁。
“幻觉吗？”我摇摇头，试图说服自己，“一定是太累了。”
然而，那种寒意却越来越强烈。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我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游荡，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
“魔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紧，“难道他真的还存在？”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功法书页上的文字开始模糊不清。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试图继续修炼。但那股寒意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正悬在我的头顶。
“哈哈哈！”突然，一阵刺耳的大笑在耳边响起，“你这猪天赋的小家伙，居然也敢修炼《炼体大全》？”
我猛地站起身，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任何人影。然而，那声音却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是你！”我咬紧牙关，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恐惧，“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魔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我只不过是来看看你这个废物罢了。”
“去死！”我猛地挥拳砸向空气，心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废物就是废物！”魔尊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你连最基本的灵力都无法凝聚，还谈什么修炼？”
我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人狠狠攥住。他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穿了我的伪装。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我的天赋低下，修炼之路举步维艰。即使我再努力，也永远无法达到宗门的要求。
“但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富有诱惑力，“我可以治好苏婉儿。”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什……什么？”
“没错。”他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险，“我可以治好她体内的魔气，让她不再受那些痛苦的折磨。”
我的大脑仿佛被一盆冷水浇醒。苏婉儿……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让她继续受苦！
“你……你要什么条件？”我艰难地问道。
“很简单。”他的笑容突然变得阴险，“让我与你的意识共生！只有这样，我才能将自己的力量与功法完整地传授给你！”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细密的痕迹。这个提议太过疯狂，甚至让我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你……你疯了吗？”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这怎么可能？”
“疯了吗？”他突然仰天大笑，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你认为我愿意将自己的力量交给一个连猪天赋都算不上的人族修士吗？”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你确实有潜力。你的意志力远超常人，这是难得的品质。只要你能接受我的条件，我保证你会变得强大！”
“不！”我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有人在用铁锤敲打我的太阳穴，“我……我不要变成你的傀儡！我不要失去自我！”
“傀儡？”他突然变了脸色，目光变得锐利，“你错了！我会让你变得更强！我会让你成为人族中最强大的存在！你难道不想摆脱宗门的歧视吗？你难道不想证明自己吗？”
我的内心充满了挣扎。一方面，我渴望摆脱宗门的歧视，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另一方面，我又害怕失去自我，成为魔尊的傀儡。
“你……你为什么要选中我？”我艰难地问道。
“因为你的潜力。”他缓缓点头，“你的意志力、你的毅力、你的忍耐力……这些都是成为强者的必要品质。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不！”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胃部传来一阵绞痛，“我……我不能接受！”
“愚蠢！”他突然变了脸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以为你可以拒绝吗？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那就等着永远被困在这个空间吧！”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细密的痕迹。我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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