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窟甬道里的壁画在火把映照下忽明忽暗,段和望着壁上飞天手中的玉净瓶,忽然想起昨夜父王在御花园说的话:"慕容氏参合庄的燕子坞,二十年前就该沉入太湖底了。"
"世子当心脚下。"虚月的竹杖点在青砖接缝处,三枚毒蒺藜应声弹出。她银丝面纱在幽暗中泛着冷光,"这机关应是三十年前逍遥派所设,看这青砖纹路..."
话音未落,甬道深处突然传来琵琶声。段和手中火把猛地一晃,竟见石壁上李秋水的画像活了过来!那画中美人广袖轻扬,指尖正点向壁画中无量玉璧的位置。
"闭气!"虚月甩出段和腰间玉佩,玉珏撞在壁画某处发出清越声响。段和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巨大溶洞,洞顶垂落的钟乳石竟如剑阵倒悬。
暖玉璧嵌在洞窟正中央,通体泛着翡翠般的光泽。段和走近细看,玉璧表面水纹似的波动中,竟映出个持剑起舞的身影——那剑法分明是六脉神剑,却比段氏所传更加精妙。
"这是逍遥派的小无相功。"虚月忽然伸手按在玉璧上,璧中影像立时变幻,"当年无崖子前辈便是以此功催动天下武学,你看这招..."
玉璧中忽然显现两个对掌的人影,左边老者袖口绣着星宿海图腾,右边美妇眉心点着朱砂。段和脱口而出:"丁春秋与李秋水!"
虚月指尖在玉璧上连点七处要穴,璧中影像突然炸开漫天星斗。段和腰间镇南剑莫名震颤,剑鞘上镶嵌的夜明珠与星图遥相呼应。他忽然明白父王为何要他将此剑带出皇宫——这剑鞘竟是开启玉璧的钥匙!
"世子请看!"虚月突然扯下半幅面纱。段和倒吸冷气,少女左眼下竟有粒朱砂痣,与玉璧中李秋水的泪痣位置分毫不差。
洞外忽然传来金铁破空之声。十八柄弯刀旋转着飞入溶洞,在玉璧前结成刀阵。慕容氏灰衣人踏着刀背飘然而至,为首者手中握着的,赫然是段正淳的青铜护腕!
"段世子可知这暖玉璧真正用处?"灰衣首领掀开斗篷,露出张布满毒疮的脸,"当年无崖子用它记录各派武学,李秋水却用来..."他突然挥掌拍向玉璧,璧中竟涌出黑雾。
虚月竹杖点地,七十二路生死符化作冰晶射出。黑雾中传来野兽般的嘶吼,段和惊见玉璧表面渗出暗红血丝。他本能地运起少泽剑,剑气触到血丝的刹那,整块玉璧突然浮现契丹文字。
"小心!"虚月扯着段和疾退。玉璧中射出数十道剑气,将灰衣人的刀阵绞成碎片。段和望着壁上契丹文,忽然想起萧峰伯父留下的手札——这是辽国皇室密文!
灰衣首领突然狂笑:"慕容博老前辈果然神机妙算!"他撕开胸前衣襟,心口处赫然纹着参合庄地图。段和瞳孔骤缩,那地图上的墨迹竟与父王密信字迹相同。
"乾坤倒转!"灰衣人双掌拍地,溶洞突然倾斜。段和怀中羊皮卷飘落,被虚月用竹杖挑起。少女瞥见信上内容,素来清冷的声音竟带颤音:"这墨...是灵鹫宫的天山松烟!"
玉璧在此刻轰然炸裂,无数翡翠碎片中飞出一卷鲛绡。段和凌空接住,鲛绡上绣着的竟是汴京皇城布防图!图角处一行小字让他如坠冰窟:"宣和二年腊月,童贯献。"
虚月突然按住他手腕:"听!"溶洞深处传来水声,那水流节奏竟暗合凌波微步步法。段和福至心灵,手中镇南剑刺向某处钟乳石,石壁应声洞开,露出条暗河。
灰衣首领正欲追击,虚月甩出三枚生死符封住去路。二人跃入暗河时,段和瞥见玉璧碎片上的反光——那些翡翠残片中,竟都映着不同年代的场景!
湍急水流中,虚月忽然开口:"世子可还记得方才契丹文内容?"她蘸着河水在段和掌心写字,冰凉的触感让少年心头一颤。
"龙城飞将今犹在。"段和喃喃念出这七个字,突然被卷入漩涡。混乱中他抓住虚月手腕,少女面纱脱落,那张与王语嫣八分相似的面容令他呼吸一滞。
当二人从暗河尽头的寒潭浮出时,眼前赫然是崇圣寺后山的听雨亭。亭中石桌上,段誉最爱的普洱茶尚有余温。段和摸向怀中,鲛绡布防图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半枚凤凰玉佩。
雨又下了起来,虚月望着亭角风铃轻声道:"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这次怕是冲着六脉神剑本源而来。"她指尖凝出冰晶,映出玉佩内侧小字——那竟是西夏皇室百年未现的凤凰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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