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晨雾被铁蹄踏碎时,段和看清了来者旗幡上的海东青图腾——这是辽国南院大王的亲卫铁骑。为首将领玄铁面具下的独眼泛着凶光,手中马鞭直指虚月:"交出灵鹫宫叛徒!"
虚月竹杖插入沙滩,七十二枚生死符随浪花射出。冲在最前的契丹骑兵突然坠马,战马鬃毛上结满冰晶。段和却注意到,这些骑兵皮甲内衬竟绣着姑苏慕容的家纹。
"小心地趟刀!"段和凌空跃起,镇南剑扫过沙地。三柄弯刀破沙而出,刀柄处机括弹开,射出淬毒的牛毛细针。虚月旋身甩袖,生死符裹挟毒针倒卷而回,惨叫声中三名契丹武士化作血雾。
独眼将领突然掷出马鞍,鞍中暗格弹出一幅卷轴。段和剑气撕裂卷轴的刹那,瞳孔骤缩——这竟是三个月前父王赐给吐蕃国师的《梵天指要》摹本!
"雁门关外的生意,段王爷倒是大方。"将领扯下面具,露出张布满烫伤的脸。段和认出这是辽国叛将耶律大石,两年前就该死在金兵铁浮屠下的西辽枭雄。
虚月突然按住段和背心灵台穴:"他体内有生死符。"少女指尖寒气让段和灵台清明,这才发现耶律大石脖颈处若隐若现的冰蓝纹路——正是被改良过的生死符禁制。
耶律大石突然狂笑,撕开胸前皮甲。心脏位置嵌着块青铜虎符,符上契丹文泛着幽光:"萧天行将军托我问世子安好!"话音未落,虎符中射出道狼烟箭,在空中炸出慕容氏参合旗图案。
段和心头巨震。萧天行这名字他在父王醉酒时听过——那是伯父萧峰留在辽国的血脉!镇南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浮现出奇异纹路,竟与耶律大石手中弯刀产生共鸣。
海面忽起飓风,十二艘龟甲船破浪而来。船头立着个戴青铜傩面的黑衣人,手中令旗挥动间,漫天箭雨竟在空中凝成八卦阵型。虚月面色骤变:"神霄派五雷天师!"
段和挥剑格挡雷火箭矢,箭杆炸开的瞬间,他看见每支箭镞都刻着童贯的官印。耶律大石趁机突袭,弯刀划过段和左臂时,鲜血溅在青铜虎符上,符中突然传出萧峰特有的苍狼啸声!
"擒龙功?!"段和踉跄后退。这招本该随萧峰葬身雁门关,此刻却被耶律大石使得形神兼备。虚月竹杖点地,灵鹫宫绝学"月影寒江"展开,方圆十丈瞬间冰封。
龟甲船上傩面人突然掷出个铜匣,匣中飞出数百只青铜机关鸟。段和认出这是苏州王家手艺,当年包不同曾演示过类似的机关术。鸟喙中喷出的却是星宿派化功散!
"闭眼!"虚月扯下腰间银铃摇响,铃声竟与凌波微步步法暗合。段和福至心灵,脚踏八卦方位射出六脉剑气。剑气与铃声共振,将化功散雾震回龟甲船,船体顿时传来腐蚀的滋滋声。
耶律大石突然跪地嘶吼,青铜虎符中伸出条金线缠住他脖颈。段和趁机施展少泽剑挑开虎符,符中掉出半幅羊皮——正是崇圣寺佛窟丢失的玉璧拓片!
"龙城飞将...在西夏?"段和看着拓片上的契丹文注释,忽然想起参合庄幻境中的宫装美妇。虚月突然吐血,面纱飘落处,她耳后的逍遥派印记正在渗血。
海面传来沉闷号角,龟甲船调转方向朝南退去。耶律大石尸体突然自燃,灰烬中现出枚青铜钥匙,柄端刻着"冰窖"二字。段和拾起钥匙时,发现钥匙纹路竟与虚月耳后印记完全契合。
"速回天龙寺!"虚月突然抓住段和手腕,她掌心温度冷如寒冰,"青铜匣里装的是..."话未说完,远处崇圣寺方向突然升起狼烟,三座佛塔在晨曦中竟显出龙形倒影。
二人赶至山门时,慧觉浑身是血倒在石阶上。老僧颤抖着指向藏经阁:"玉璧...玉璧在吃人..."段和破窗而入,惊见本已粉碎的暖玉璧完好如初,璧中映出的却是萧峰在雁门关自尽的场景!
虚月突然运功击向玉璧,璧面泛起涟漪。当她的血珠融入玉璧时,景象突变——二十岁的段誉正在琅嬛玉洞翻阅《凌波微步》图谱,而他身后阴影里,慕容博正在临摹六脉神剑剑谱!
"原来如此..."段和握紧青铜钥匙,终于明白父王密信深意。藏经阁梁上突然传来鼓掌声,灰衣首领盘坐梁间,手中把玩的正是段和丢失的鲛绡布防图。
"世子可知童贯大人最爱喝什么茶?"慕容氏杀手笑着展开布防图,图角处赫然沾着普洱茶渍,"正是大理皇宫特供的'月照雪峰'啊。"
段和剑气冲天而起,六脉神剑首次完整施展。剑气穿透横梁时,灰衣人却化作青烟消散,唯留句话在阁中回荡:"且看段氏剑气能否斩断太湖底的三千铁锁..."
夕阳西沉时,段和在天龙寺地宫发现口青铜棺。棺盖上刻着的不是梵文,而是工整的瘦金体——"宣和三年,臣童贯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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