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三年的秋风扫过少室山时,达摩洞前的百年银杏正在泣血。玄苦大师的禅杖深深插入石缝,杖头悬挂的十三颗骷髅佛珠叮咚作响——这是少林百年未启的"血菩提"警讯。
段和策马转过山道,镇南剑穗上系着的冰窖青铜钥匙突然发烫。他抬眼望去,山门前跪着十八名各派弟子,每人左耳皆被利刃削去,伤口处结着灵鹫宫特有的冰霜。
"段世子来迟了。"知客僧慧岸合十行礼,袖中滑出半枚染血的青铜活字。段和瞳孔骤缩——这"侠"字模正是太湖底失踪的那枚!
大雄宝殿内,血腥气混着檀香。虚竹当年手植的七宝菩提树竟生出妖异红花,花瓣落地即燃,在青砖上灼出《易筋经》第七重的运功图谱。萧天行抱臂立于殿角,狼头纹身第三目泛着金光:"半个时辰前,吐蕃国师带着你的剑穗来过。"
段和摸向腰间,镇南剑的蟠龙剑穗不知何时成了团乱麻。乱麻中缠着片鲛绡,正是童贯死前握着的《武经总要》残页!残页边缘焦痕拼出个"明"字,墨迹里竟渗出波斯龙涎香。
"阿弥陀佛。"少林方丈玄慈自后殿转出,手中托着的木鱼裂成两半,内藏羊皮卷哗啦展开——竟是二十年前萧峰留在雁门关的绝笔血书!段和凑近细看,背脊陡然发凉:血书末尾的掌印纹路,竟与萧天行狼头纹身完全契合。
暮鼓响起时,山门外突然传来驼铃。十二名波斯舞姬踏着《霓裳羽衣曲》节拍飘然而至,为首的蒙面使者高举鎏金拜帖:"明尊教圣女敬贺武林大会,献上逍遥派叛徒首级三颗!"
锦盒开启的刹那,段和剑气失控。盒中首级虽覆冰霜,仍可辨出是无崖子三大亲传弟子!萧天行降龙掌力轰向使者,掌风触及面纱时,七十二枚琉璃盏自虚空浮现,盏中映着虚月在灵鹫宫受刑的景象。
"段郎好狠的心。"使者掀开面纱,赫然是白琉璃的面容。她眉心圣火纹裂开,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婚书:"靖康元年冬至,段和迎娶明尊圣女..."
玄慈突然口宣佛号,木鱼碎片喷射而出。每片碎木都刻着《楞严经》梵文,经文触及琉璃盏时,盏中幻象突变——二十岁的慕容复正在活字阵前,将《六脉神剑》与《斗转星移》合订成册!
"小心脚下!"萧天行扯住段和急退。方才所立处的青砖翻起,露出寒玉雕成的棋盘,三百六十枚棋子皆是各派掌门的面容。白琉璃足尖点中"丐帮"位,远在临安的鲁有脚突然呕血暴毙!
段和剑气扫向棋盘,棋子"大理段氏"腾空而起,竟化作段誉虚影。虚影悲声道:"吾儿切记,琅嬛玉洞第三十三列..."话音未落,波斯舞姬齐奏筚篥,声波震碎虚影,玉洞方位永远成谜。
萧天行突然割破手腕,血染狼头纹身。第三目射出的金光中,浮现契丹文密档:"重熙二十三年,南院大王萧峰收养汉儿..."他猛然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原来我的生父是..."
山巅忽起惊雷,达摩洞轰然中开。八百年前达摩面壁处,竟嵌着块与崇圣寺同源的暖玉璧!璧上《易筋经》补遗正被无形之力修改,墨色字迹扭曲成波斯文——那是《乾坤北冥诀》的终极心法!
白琉璃趁乱欺近段和,圣火令抵住他后心:"段郎可知,这武林大会本就是为你设的珍珑?"她吐气如兰,说的却是最残酷的真相:"从你出生那刻,慕容复就在等今日..."
残阳如血时,山道传来急促马蹄。灵鹫宫青鸟穿透箭雨,爪间银管炸开,虚月血书当空铺展:"速毁玉璧,勿中移魂..."每个字都在燃烧,灰烬拼出西夏冰窖的地图。段和剑气触及地图的刹那,整座少室山开始倾斜——达摩洞正在吞噬暖玉璧!
少室山前血菩提,琅嬛玉洞局中迷。
狼纹乍现金鳞现,犹记雁门断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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