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烽燧台上,萧天行握着半枚染血的玉佩,指尖几乎要将玉面捏碎。关外的风沙卷起残破的"萧"字旌旗,旗角铁环撞在城墙的箭痕上,发出与当年萧峰断箭坠崖时同样的悲鸣。
"这箭孔是新的。"段和抚过城墙青砖,六脉剑气自指尖溢出,砖缝中突然渗出黑血——血珠落地竟凝成波斯文字:"光明不灭,慕容永生"。远处山道上,十二匹骆驼的铜铃齐响,驼队背着的琉璃棺材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萧天行突然暴起,降龙掌力轰向驼队。为首骆驼应声炸裂,棺中飞出的却不是尸体,而是三百六十枚活字铜模!"段郎接剑!"白琉璃的声音自棺底传来,镇南剑破空而至,剑身缠着灵鹫宫的冰蚕丝。段和挥剑斩断丝线,蚕茧中掉出的竟是虚月的耳坠——坠子内侧刻着童贯的私印!
"乾坤倒转,阵起!"驼队中跃出个戴青铜傩面的侏儒,手中令旗挥动间,活字铜模在空中拼出《武穆遗书》残页。萧天行狼牙符触及文字,符身突然显现契丹狼骑的冲锋路线——终点直指汴京朱雀门!
段和剑气扫向"岳"字铜模,城墙突然浮现岳飞的虚影。那虚影挽弓搭箭,箭簇却是星宿派的腐尸毒刃。"小心移魂箭!"白琉璃自棺底冲出,圣火令燃起幽蓝火焰。火光中,段和看见二十年前的场景:慕容复将婴儿时期的萧天行交给辽国细作,襁褓中塞着半部《降龙掌法》!
箭雨破空而至,每支箭杆都刻着苏州王氏的莲花标记。萧天行撕开战袍,背后的狼头纹身第三目怒睁,金光所过之处,箭矢尽数熔成铁水。铁水在地上蜿蜒成字:"琅嬛玉洞三十三列,有你要的答案"。
"是父王的字迹!"段和剑气震碎箭垛,碎石中滚出个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死死指向关外乱葬岗——那里立着块无字碑,碑下渗出曼陀罗花香。白琉璃突然呕血,圣火令坠地时映出碑文倒影:"慕容博假死于此,乾统二年"。
乱葬岗阴风骤起,三百具腐尸破土而出。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大燕龙旗,旗面血绘的正是活字珍珑的阵图!萧天行降龙掌轰向主尸,尸身炸裂处飞出七十二枚透骨钉——钉尾系着的铅丝,与虚月身上的禁制一模一样。
段和脚踏凌波微步,剑气织成剑网困住腐尸。尸群突然齐诵《大光明咒》,咒声中,无字碑轰然中开。碑下密室内,童贯的尸身端坐太师椅,手中握着段誉的退位诏书真本——玉玺处盖着的,竟是明尊教圣火纹!
"原来如此..."白琉璃指尖燃起圣火,火光照亮密室壁画。画中王语嫣正将《六脉神剑》图谱交给波斯商人,背景里的灵鹫宫寒玉床躺着李秋水的冰尸。段和剑气扫向壁画某处,砖石剥落后露出青铜匣,匣中《乾坤北冥诀》的扉页上,赫然是慕容复与虚竹的联名批注!
萧天行突然暴喝,狼牙符贯穿密室穹顶。月光倾泻而下,照在童贯尸身的眉心——那里嵌着枚"侠"字活字模!段和福至心灵,镇南剑挑出字模按入《武穆遗书》残卷,书页突然焚毁,灰烬在空中凝成汴京地下水道图。
"这才是真正的珍珑阵眼!"白琉璃圣火令点向图中虹桥位置。地面突然塌陷,三人坠入暗河,水流裹挟着无数刻字的头骨——每个头盖骨都记载着各派武功的破解之法!段和剑气劈开浪涛,见河底沉着口青铜钟,钟面浮雕刻着萧峰自刎的场景,而断箭的位置正插着半枚凤凰玉佩!
萧天行降龙掌震响铜钟,声波荡开水面。钟内掉出卷泡烂的婚书,契丹文正逐渐褪色:"重熙二十三年,萧峰与阿朱..."后面的字迹被血污覆盖,血色却与萧天行掌心血痣同源。白琉璃突然惨叫,圣火令脱手飞出,令身上的波斯文扭曲成汉字:"段和弑父之日,汴京陷落之时..."
暗河尽头传来机括声,十二尊铸铁兵俑破水而出。兵俑眼中燃着灵鹫宫特有的冰焰,手中陌刀刻着童贯监造印记。段和六脉剑气贯穿兵俑眉心,掉出的齿轮却刻着段氏皇族纹章——这竟是当年段正淳镇守南疆时遗失的军械!
"慕容复!"萧天行突然扑向暗河石壁。岩画中慕容复的身影正在消散,手中握着的《凌波微步》图谱却越发清晰。白琉璃咬破舌尖,血祭圣火令,火焰中显现虚月被铁链悬在冰窖的景象——她脚下踩着块暖玉璧,璧中映出的竟是段和持剑刺向段誉的幻象!
惊雷炸响时,三人被冲出暗河。眼前是荒废的西夏一品堂旧址,残破的匾额上爬满血藤。藤蔓突然蠕动,露出被缠绕的青铜匣——匣中《六脉神剑》总诀正被活字铜模重新排列,每行字间都夹杂着波斯诅咒!
段和剑气扫断血藤,藤汁落地凝成李秋水的嗔容:"好外孙,你可知王语嫣为何长生不老?"虚空中突然浮现七十二面琉璃镜,每面镜中都映着段和与不同女子拜堂的场景,而新娘盖头下——全是虚月痛苦扭曲的脸!
萧天行降龙掌轰碎琉璃镜,碎片中飞出只青鸟。鸟足银管炸开,虚月的血书当空燃烧:"速至冰窖第三重,无崖子未死..."每个字烧尽后,灰烬都拼出慕容复年轻时的画像——他手中握着的,竟是段和失踪多年的襁褓!
雁门镞锈映残阳,暗河尸语诉沧桑。
冰窖三重烛龙醒,始知棋局即苍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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