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朱雀门的鸱吻在晨光中滴血。段和踏着《河洛武典》的卦象掠上城楼时,戍卫的禁军正与活尸缠斗——那些腐尸甲胄下露出的皮肤上,赫然刺着段氏皇族的茶花纹!
"乾坤归位!"萧天行的狼啸震碎城垛。降龙掌风扫过之处,活尸胸口的"侠"字烙印突然自燃,青烟凝成慕容复的残影:"好侄儿,这汴京本就是老夫的珍珑棋盘!"
段和剑气贯穿残影,残灰中掉出半枚青铜虎符。符身契丹文遇血重生,拼出西夏冰窖的星图。虚月的声音突然自符中传出:"段郎,童贯在龙脉七寸..."话音未落,十二道惊雷劈中城楼,雷火中显现出《千里江山图》的虚影——画中采药人突然转头,面容竟是青年时的王语嫣!
"破军!"白琉璃的残魂附在段和剑上。镇南剑脱手飞向画中虹桥,剑尖穿透的刹那,整座汴京城突然倾斜。地底传来机括轰鸣,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层层翻起,露出深埋的先秦兵俑阵——三千陶俑眼中燃着灵鹫宫冰焰,手中青铜戈刻着姑苏慕容的家徽!
萧天行降龙掌轰向阵眼,掌风触及的陶俑突然炸裂。飞溅的陶片中飞出三百活字铜模,在空中拼出岳飞的《满江红》——但"靖康耻"三字却被替换成"参商劫"!段和剑气点中"劫"字模,铜模突然熔成金汁,在地面凝成童贯的朱批:"武林乱则天下乱,臣当为陛下除之"。
"地龙翻身了!"禁军惊呼中,宣德门轰然坍塌。烟尘里走出个戴青铜傩面的金甲武士,手中陌刀挑着宋钦宗的冕旒。段和六脉剑气齐发,却在触及金甲的瞬间被吸入铠甲纹路——那甲胄饕餮纹中游走的,竟是《北冥神功》的逆行经脉图!
白琉璃的残魂突然炽烈:"段郎,甲缝!"段和福至心灵,剑气自陌刀反震的裂隙钻入。金甲炸裂处,童贯腐烂的半边脸赫然显现——他手中握着的不是兵符,而是虚月失踪时戴的冰蚕丝面纱!
"臣等这一天三十年了。"童贯的声音带着尸虫蠕动的窸窣。他撕开朝服,胸口嵌着块暖玉璧残片,璧中映出段誉在琅嬛玉洞焚烧典籍的场景。萧天行降龙掌突袭其背,掌力却被玉璧尽数反弹——那反弹的轨迹,分明是斗转星移第九重!
地底突然伸出数百条铅丝,穿透段和周身要穴。剧痛中,他看见二十年前的画面:慕容复将婴儿放入青铜棺时,棺底暗格里藏着半卷《千里江山图》!虚月的尖叫自铅丝传来:"段郎,我在画中的渔村..."
童贯的陌刀破空而至,刀气凝成《武穆遗书》的"锋矢阵"。段和强运六脉化形,剑气凝成的天龙却被阵势绞碎。危急时刻,萧天行扯断狼牙链掷向阵眼——链节炸开的血雾中,竟浮现萧峰改良降龙掌的手稿!
"亢龙有悔!"萧天行的掌风突变,刚猛中带着三分悲怆。童贯的玉璧应声而裂,露出内藏的波斯星盘。白琉璃残魂趁机附体星盘,七十二枚琉璃指针疯转,最终指向皇城大内的延福宫!
段和剑气劈开地砖,先秦兵俑阵核心处升起青铜鼎。鼎中沸腾的不是铜浆,而是浸泡着各派掌门血书的毒酒——酒面浮着的,正是慕容复与童贯歃血为盟的契约:"靖康元年七月初七,焚汴京以祭天"!
"原来如此..."段和呕出黑血,毒酒气味让他想起曼陀山庄的"醉人蜂"。萧天行突然割开手腕,狼血洒入鼎中,契约文字遇血扭曲,显露出真正的日期——那竟是段和出生时的元祐八年!
朱雀门残骸突然升起十二面琉璃镜。镜中,年轻的王语嫣正在临摹《千里江山图》,而她身后的阴影里,慕容复正将婴儿襁褓放入画中的渔村茅屋。段和剑气击碎主镜,掉出的镜框上刻着瘦金体小字:"臣王希孟,奉旨绘武库于图中"。
童贯的尸身突然自爆,腐肉中飞出三千毒蜂。萧天行以身为盾,降龙掌力化作火墙。烈焰中,段和看见毒蜂尾针上刻着微小的"参商"二字——这正是慕容复种在他体内的魂印本源!
"去画里..."白琉璃残魂即将消散。段和踏着凌波微步冲向《千里江山图》虚影,六脉剑气在画布上撕开裂缝。跃入画中的刹那,他听见虚月最后的呼喊:"小心渔村的..."
画中世界骤雨倾盆。段和站在虹桥之上,看见二十岁的自己正在船头练剑。而船舱深处,慕容复的白发身影正在临摹《六脉神剑》图谱,每笔落下,现实中的汴京便有一处城楼崩塌!
"这才是真正的珍珑!"慕容复的声音自画中群山传来。段和剑气横扫,画中墨色突然化作血浪。当血水退去时,他发现自己站在冰窖血池边,手中镇南剑正刺入段誉的后心——而王语嫣在旁记录的,正是《乾坤北冥诀》的最后一章!
现实中的汴京突然静默。萧天行独守朱雀门残骸,望着空中坠落的帝星。他撕开胸前狼头纹身,皮肤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刻满契丹密文的青铜板——那上面记载的,赫然是萧峰当年在雁门关看到的假密信真本!
延福宫方向升起狼烟,波斯商队的驼铃声穿透血腥。十二面琉璃镜自废墟升起,映出灵鹫宫最后的场景:虚月将透骨钉刺入心口,寒玉床下的暖玉璧渗出八个血字——
"侠之大者,乾坤逆行"。
朱雀焚天映血盟,画里乾坤局外崩。
侠骨难承参商劫,且向刀锋问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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