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散早堂的灵清宫格外热闹。
一间诺大的房屋竟显得格外拥挤。
两列官僚同坐,八九之数,偶有嘘寒问暖,或有商讨。
有一妇人缓缓走出,眉丹凤眼,唇若点朱,身旁有一贴身丫鬟紧随。
“微臣参见周贵妃!”众人纷纷起身作辑。
微微一笑间,让在场众人皆是呆滞了数秒,风韵犹存。
“诸位大人,请入座。”周贵妃轻笑道,直至所有人重新入座,方才继续开口:“此次请诸位过来是想商议一下半个月后陛下的生辰。”
“礼部尚书,此事事关重大,你可莫要学刑部,在上一盘棋收尾时被大理寺截胡了。”
礼部尚书对此摸了一把胡须,笑道:“周贵妃尽可放心。”
周贵妃听罢,欣慰的点了点头。
“届时,把萧家的余孽顺路按了!”
“微臣遵旨。”礼部尚书起身再次作辑道。
“敢问周贵妃,大周王朝准备妥当了?”有一官员突然问道。
众人闻言,屏住呼吸,微微侧耳。
“还需一些时日,这场盛典先让大夏与周围群狼闹上一闹,事关重大,还望诸位多多相助。”周贵妃举起手中的杯子,而后一饮而尽。
见状,在场官僚一并起立,高举酒杯,一饮而尽,异口同声道:“臣愿誓死追随周贵妃。”
……
青鸾宫。
萧启文随宫女踏进了青鸾宫。
一开始还没特别的紧张,直到青鸾宫那位宫女到来,开始变得忐忑了起来,曹公公也已远去。
一路上萧启文频繁着询问一旁的宫女。
“姑娘,今晚我住在哪?”
“姑娘,二公主她长得美不美。”
“姑娘,咱家惶恐,这青鸾宫内会不会出人命呀!”
……
一旁的宫女对此,依旧一言不发,甚至,眼神中充满鄙夷之色。
跨过了小院,很快便来到了宫殿内。
宫女并没有跟着进入,这使得萧启文有种进入鬼屋的既视感。
由于这宫殿之大,除了摆设的饰品外空无一人,显得更为阴森。
“二公主殿下,您在吗?”
萧启文试探的问道。
“往里走百米。”一女子声音冷淡的说道。
百米过后,方可窥探一二。
床榻上红帘垂下,有一婀娜多姿曼妙的身影侧卧着映在床帘之上。
“殿下。”萧启文轻唤道。
二宫主掀开红帘,光着脚丫子缓步走了过来。
一身红色睡衣,更显得她的丰满,高挑的玉足外露,从腿部延伸至脚踝,如白脂羊膏,使得萧启文不敢与其对视。
萧启文即使没有生理反应,也不由得心中暗叹:“在地球上,所谓的明星网红也不过如此。”
二公主越来越靠近自己,这使得萧启文不禁节节后退,两个身高相差不大的身影你进我退的,倒是显得滑稽。
“随我来。”二公主没有理会萧启文,径直的走到宫殿的另一处,萧启文只好无奈的紧随其后。
在周围有屏风遮挡处停了下来,二公主指着浴池,依旧冷淡的说道:“沐浴更衣。”
萧启文咧了咧嘴,弯下身子惶恐道:“殿下要不唤位宫女过来?”
“若事事都要唤这个那个的,要你有何用?”二公主听罢,怒骂道,期间还故意用手指往萧启文肚脐下方指了指。
萧启文脸色青一块红一块的,暗自摇头:“果真如此。”
最后硬着头皮走到二公主身上,帮忙一件件脱了下来,由于生疏的手法,还挨了一记榔头。
“还要继续吗,殿下?”萧启文微眯着眼,试探道。
“聒噪。”二公主显得极为不耐烦,手指示意继续。
“呼。”萧启文背对着泳池的二公主喘着粗气,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家那两位连夜回老家了。”二公主突然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萧启文对比并没有感到意外,即使老家路途遥远,从大夏境内至那侍域中灵韵最为丰厚的白帝城少说也得半个月的路程,可对于惜命的两人来说,这又算什么。
“也是,你那后母在你年仅15时便对你心生歹念,威逼利诱连脱带拽的都被你逃之夭夭,换个稍微纨绔子弟早已把家风门规污染得乌烟瘴气,也是那时起,从慈母转变成了半个仇家。”
“你那父亲更甚,儿时便抛妻弃子,以至于你亲母生你时难产而亡,若不是你爷爷,估摸着你也已早离人世,即使这般,依旧不愿善待你,以至于从小如履薄冰的你无时无刻跟在你爷爷背后,生怕哪天被自己那亲父捏死。”
萧启文一脸震惊的望向池中的二公主。
内心波涛汹涌:“这便是所谓的权势吗?只在闺房运筹帷幄,便能知晓外面发生的事情,掌控全局。”
望着发呆的萧启文,二公主伸了伸懒腰,拿着一块毛巾扔了过去:“擦干净点,待会儿要睡个午觉。”
萧启文即使脸部抽搐,完全把他当成了一头畜生,可依旧照做。
“殿下,天气凉,要不先穿上衣服再说?”萧启文跟随着二公主来到床边提醒道。
“拿我亵裤过来。”二公主淡淡的说道。
“以后不要自作聪明。”二公主穿上亵裤,而后把萧启文手中的亵衣扔了出去,而后斜视了一眼对方,露出鄙夷之色:“没家室的人就是不懂,罢了,反正以后你也没机会懂了。”
一天之内连遭几次羞辱的萧启文对此没有感到过于不适,在上一世,身为底层员工的他,除了每日在办公桌上无偿加班外,还要遭受黑心老板的冷嘲热讽,穿小鞋也是常有的事。
“蹲下来,本宫要入寝。”
萧启文顿时心领神会,这是最近嬷嬷的教学中说过的,赶忙小跑至床榻跟前,弯下腰跪了起来。
紧接着一双玉足踩在了他的后背,而后头部。
“还愣着作甚?宫里的嬷嬷没教过你侍寝吗?”
萧启文顿感雷劈。
宫中的嬷嬷是有教过这小众的,可嬷嬷也曾说过:“只有极少长年被皇帝冷落的妃子才会有这无理的要求。”
“二公主殿下,当真侍寝?”
“聒噪!”
夜已深了。
萧启文也不知为何从午后睡到如今这个点,在往常日复一日起早贪黑的作息,哪里敢贪睡。
不得不说,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睡得最舒服最安稳的一觉。
手臂的酥麻感传来,心中不由得暗骂:“明明就垫着个玉枕,还非得再垫多一个肉枕,我真成了头没人权的畜生了。”
“你的手不想要了?”熟睡中的二公主突然睁开眼威胁道。
萧启文一阵心惊,挪动着的手走挪回了原位。
“不是这一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一阵惶恐的望着左手放置的位置,慌慌张张的从对方胸前挪开。
“大半夜的,想去偷偷修行好恢复完整之身?还是单纯的去幽会首辅家那丫头?”二公主手伸了过去,质疑道。
“公主殿下,既已知晓其中缘由,可为何还……”萧启文说着说着,便识趣的没有道破。
此时真的开始心慌,原以为即便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每件事都了如指掌,所以才敢硬着头皮帮对方沐浴更衣,甚至侍寝。
虽说如今已无任何歪心思,可谁又能抗拒日夜睁眼闭眼都是一簇养眼的鲜花呢,即使是带刺的玫瑰,这世上也依旧有着数不尽的不要命之徒扑面而来,要问萧启文心里,那定是欢喜的。
“要是真如魏公公所言,估摸着今日最好的结局是失去一双眼睛,最差的,也许小命不保了。”
一时间联想到了出门前同僚的信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二公主没有回应萧启文,而是自顾自的将手往下探。
“这只手有没有感觉格外熟悉?”二公主在对方腿部停了下来,略有深味的问道。
一开始萧启文还不解其中的奥妙,随着对方手指停留,忽然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是你?是你!”
一脸惶恐的扑倒在床边,即使往常再如何卑躬屈膝,忍辱负重,此刻开始不顾形象的失态了起来。
“我不知你我之间有何深仇大恨这般待我,倘若仅仅是因为喜欢,你大可不必,以你的权势,将我绑了扔在床上都尚可,可为何偏偏要伤我,辱我?”
萧启文没有了此前的卑躬屈膝,手掌掐着二公主的脖子,狠咧道。
二公主对于萧启文突然的发狂,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沉默数秒后方才嘲讽道:“你与我此前素未谋面,又怎会认为我当真倾心于你呢?”
“那又何故如此?”
二公主伸手推开萧启文,他竟然被一名女子如此轻描淡写的便推倒在一旁。
“我只能告诉你,害你的幕后之人不是我。”
“你猜的没错,那日是我帮你净的身。”二公主用腿压住萧启文的身子,而后捏着他的脸,看着对方想要发狂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当初本宫给过你选择,原本入赘我青鸾宫,我吃点亏以身入局。”说罢,二公主摇了摇头,眼里满是鄙夷:“可给你机会不中用呀!你萧大公子自诩清高,了不起!”
“皇亲国戚让首辅这么一头孤狼横空出世已是大失,又岂能容忍你在朝中步步青云?”
“你爷爷金丹修士便能无视这朝堂吗?整个大夏,论修为,没人敢说能胜之于他,可他还是太小瞧了权谋之士,幕后之人不花一兵一卒,仅仅与敌国做了笔买卖,再接着与你爷爷身边的副将,也便是如今的镇北王坐了笔交易,他便横尸野外。”
“你在这一局中只是一个连棋子都不算的可怜人,甚至你爷爷也只是挡了道的一条忠犬罢了,他们要斩草除根,没有我的手笔,你早死了。”
萧启文咬了咬牙,说道道:“那倒不如让我命丧九泉,至少,像个男人!”
二公主没有理会男人的吐槽,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很明显是想告诉他,蝼蚁没有任何选择权,而后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三年前我请父皇赐婚当日,便想到了如今的结局,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瞧你如今那贱兮兮的骨头,真想不明白当初有何底气拒婚。”
萧启文停止了挣扎,仔细听着每一条信息,待整理过后说道:“所以你借此次事件公报私仇?还能借此让我像傻子一样报恩效忠于你?”
二公主抿了抿嘴,说道:“其实也并非一定要你成为阉人,可你是首辅的人啊,要想让你效忠本宫,唯有把你留在身边,唯有我以身入局,但思来想去的,我觉得太不划算了,万一本宫什么都没得到,还挨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占了身子,多亏。”
“所以后来你想到了更好的办法,那便是把我割了,沦为阉人,其一,首辅的手伸不进宦官之中,其二让我学会卑躬屈膝,你的出现帮助我成长,我因为感恩,对你感涕流泪,死心塌地?”萧启文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位女人。
“也对,但不全对。”
“所以今日之事也是你刻意而为?另一种方式以身入局,假如我成为了塑型境修士,你也不吃亏,假如我没走到那一步,我也只是一位宦官,对你没任何影响?打的真是一把好算盘呀!”萧启文啧啧道,不由得暗叹眼前这比他还年少两岁的女人,不止心思细腻,还够狠辣,狠起来连自己都当成了筹码。
不过让他最为疑惑的是:“为什么一定是他,需要一个修炼者,直接选一个有潜力的不就好了吗?最后却选了个文弱的文科生?”
“因为你是首辅的人,还是萧家的人,最重要的是,你是为数不多让我愿意以身入局的非纨绔好色之徒。”
“而幕后之人只认得大夏后的萧家,而不知晓来到大夏之前的萧家,所以你才得以苟延残喘多几日。”二公主看出了对方疑惑,说道。
萧启文对此一头雾水,拉拢首辅大人倒是容易理解,可以前的萧家,过于久远的事情了,甚至连他爷爷那一代都不一定知晓,更何况是他。
看样子接下来的日子还得提防幕后之人的报复,这条大腿厚着脸皮也要抱紧了,也不由得暗叹二公主的消息面过于超标。
二公主起身沐浴更衣,一旁的苦力依旧是那愁眉苦脸的萧启文,不同的是他没有了此前的畏手畏脚。
无他,只因为他是颗有用的棋子,有价值本身便是嚣张的资本,甚至有时候都开始吐槽调戏这位二公主了,可挨了几顿毒打后又变得安分了起来。
让萧启文最为咬牙切齿的是这位二公主殿下一次偶然羞辱他的一番话:
“第一次在狱中见你时,因为年少曾与你见过一面,有些许不舍,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第二次在这与你再相见时有些许忐忑愧疚,可如今一想,那是我做得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你这等好色之徒不做宦官,当真会遭天打五雷轰!”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时的处境,萧启文略作思考,那只有“马前卒了。”
只进不退的小人物,过河前谁都能踩你一脚,可过了河后,谁都要惧你几分,若到了后头,甚至能掀了这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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