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的银质打火机擦过苏砚的烟尾。
火光腾起的瞬间,苏砚看清对方镜片后琥珀色的瞳孔里有血色霓虹在流淌。宴会厅的警笛声正在远去,而这个人身上有雪后松针的气息。
"遗嘱鉴定显示,您父亲在临终前三天修改了受益人。"沈确的拇指按在档案袋火漆印上,那里烙着苏氏家徽的龙胆花纹,"新遗嘱需要直系血亲的虹膜验证才能开启。"
苏砚吐出烟圈轻笑:"所以柳月茹才急着证明我是野种?"他屈指弹落烟灰,看着继母被警察带上警车。林雪儿的鱼尾裙摆卡在旋转门缝隙,像条搁浅的人鱼。
"瑞士银行的保险库需要双密钥。"沈确突然按住他西裤口袋,那里装着母亲的老照片,"您父亲的密钥是龙纹扳指,而另一枚..."金丝眼镜链扫过苏砚手背,"在十二年前就该随着令堂入殓。"
苏砚后颈窜起寒意。他想起重生时无名指的灼痛,那枚铂金婚戒此刻正在西装内袋发烫。母亲坠楼那天清晨,确实把翡翠镯子套进他手腕,后来法医说尸体五指关节尽碎都掰不开那个镯子。
宴会厅顶层的总统套房里,血腥味混着龙舌兰酒香。苏砚扯开领口盯着浴室镜,锁骨处的烫金刺青在蒸汽中若隐若现——振翅的夜枭衔着带血钥匙,和沈确锁骨上的图案完美镜像。
"你究竟是谁?"他反手将人抵在磨砂玻璃上,沈确的枪灰色马甲沾了水汽,透出腰腹肌肉的轮廓。
"当年在贫民窟,有个男孩用半块发霉蛋糕换走您的校徽。"沈确的呼吸喷在他耳钉上,"苏少爷,您脖子上这道疤,是被绑架时绑匪用美工刀划的吧?"
苏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闪回十三岁那个雨夜,肮脏的仓库铁门后,满脸是血的少年替他咬断绳索。那个男孩右耳垂有颗红痣,和此刻沈确耳垂上的朱砂痣重叠。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苏砚猛地推开沈确,看到对面大厦有狙击镜反光闪过。他按着沈确后颈滚到波斯地毯上,子弹擦过水晶吊灯,倾泻而下的碎渣在两人身上划出血痕。
"看来柳月茹还留着后手。"沈确舔掉嘴角血珠,从西装夹层抽出微型手枪,"顶楼停机坪有接应,苏先生敢赌命吗?"
苏砚扯断染血的领带,露出脖颈狰狞的旧疤。重生后第一次笑得像个疯子:"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向阎王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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