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刺史府的后园里,孔融盯着石桌上那方太医令的青铜印,印纽上盘绕的螭龙在夕阳下泛着血光。这是他埋藏二十年的秘密——当年那碗毒死少帝的"安神汤",正是经他之手送入宫中。
"父亲,杨志的使者又来了。"孔宙的声音在月洞门外响起。孔融慌忙用袖袍盖住铜印,却碰翻了茶盏。褐色的药汁在石桌上蜿蜒,像极了当年少帝毒发时嘴角溢出的血痕。
三日后,青州边界的落霞关。守将淳于琼摸着糜氏商队送来的西域葡萄酒,金杯边缘忽然闪过一道寒芒——酒液里沉着一枚狼头铁符,正是西凉军百夫长的信物。
"孔使君要拿我等当投名状?"淳于琼的指节捏得发白。帐外忽然传来华芸清冷的声音:"将军的咳疾,用川贝枇杷膏可解。"她放下药匣转身离去,匣底压着的绢帛上,赫然是孔融与董卓分割青州的密约。
七月初七,乞巧节的灯笼挂满泰山郡。孔融的马车在入城时突然倾斜,藏在暗格里的九节杖滚落尘埃。围观百姓中有人惊呼:"这不是黄巾妖人的法器么?"
宴席上,杨志把玩着太医令的铜印:"听闻使君四岁让梨,不知这杀兄弑君的罪名,能让出几分?"话音未落,张良击掌三声,屏风后转出个白发老妪——正是当年在太医令府喂药的宫人。
孔融的玉箸"当啷"落地。城外突然火光冲天,青州军的玄鸟旗被抛下城墙,取而代之的是绣着三七药草的杨字旌旗。刘恒的巨剑架在孔宙颈间,剑锋上还沾着西凉斥候的血。
"快走!"亲卫拼死推开角门。孔融的马车在官道上狂奔,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呐喊:"诛国贼!清君侧!"昔日他亲手题写的"仁德"匾额,此刻正在刺史府熊熊燃烧。
徐州郊外的破庙里,孔融蜷缩在蛛网密布的神龛下。陶谦送来的食盒底层,静静躺着那根要命的九节杖。杖身新刻的诗句墨迹未干:"北海有鲲死,南枝无鹊栖。"
冬至那夜,孔融太郁郁而终。
千里之外的泰山之巅,杨志望着青州方向新立的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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