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头，残阳如血。杨志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曹军与江东水军联营，手中紧握的青釭剑已布满裂痕。自突围失败后，曹操与周瑜的大军已围城半月，城内粮草耗尽，连战马都被宰杀充饥。百姓的哭喊声日夜不绝，街道上随处可见饿殍，昔日的繁华城池已沦为炼狱。
“主公，南门守军哗变……开了城门！”一名满身是血的亲兵跌跌撞撞冲上城楼，话音未落，便被流箭射穿喉咙。杨志瞳孔一缩——远处曹军的冲车已撞破城门，黑压压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张良拄着断剑踉跄走来，素白的衣袍浸透血污。他指向城西一角，声音嘶哑：“北巷还有百余死士，可护主公从密道出城……”话未说完，一支火箭擦过他的肩头，将城楼旌旗点燃。火光中，杨志看到张良袖中滑落的竹简——那是华芸留下的药方，边角已被血浸透。
“走？往哪里走？”杨志忽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癫狂，“这寿春城是我的根基，今日城破，我便与它同葬！”他猛地扯下铠甲，露出内衬的锁子甲，甲片缝隙中赫然缝着一块玉玺拓印，“天命在我，曹操夺不走！”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震动城墙。周瑜的楼船竟从淮水支流绕至城下，船头架设的霹雳车投出火油坛，瞬间引燃半座城楼。烈焰中，杨志看到对岸江东战船上，周瑜羽扇轻摇的身影。而曹操的玄色大纛已插上南门城头，夏侯惇的独目在火光中泛着寒光。
“主公，来不及了！”张良突然抓住杨志的手腕，将一枚螭纹玉珏塞入他掌心，“华芸前日托人送来此物，密道出口有她接应！”
杨志怔住——。
轰隆！
一段城墙在投石机的猛攻下坍塌，曹军如蚁群般涌上。张良猛地推开杨志，转身迎向敌潮，断剑刺入一名曹军校尉的咽喉，血溅三尺：“臣为主公断后——！”
杨志咬牙跃下城楼，在亲卫拼死掩护下冲入密道。身后传来张良最后的嘶吼，随即淹没在喊杀声中。密道狭窄潮湿，杨志握着玉珏的手剧烈颤抖，耳边回荡着华芸昔日的劝诫：“玉玺是死物，人命才是天命……”
当他爬出密道出口时，眼前景象却让他浑身冰凉——曹操的虎豹骑早已列阵等。
“带走。”曹操的声音从玄甲重骑中传来，“孤要让他活着看到许都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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