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刑场的寒风卷着细雪，掠过杨志染血的囚衣。他跪在刑台上，脖颈后的木枷已被冻得发脆，却远不及曹操此刻的脸色冰冷——这位魏公握着空空如也的锦盒，独目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刑场点燃。
“再搜！把寿春城的每一块砖都给孤撬开！”曹操一脚踢翻案几，竹简哗啦散落。他手中攥着华芸留下的信笺，上面寥寥八字如针扎眼：“玉玺归天，不落凡手”。
杨志忽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刽子手的刀锋微颤：“曹孟德，你得了天下又如何？终究摸不到天命！”
曹操猛然揪住杨志的头发，将他的脸按在雪地上：“说！玉玺在哪？！”
“在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杨志啐出口中血沫，盯着曹操身后那尊青铜日晷——晷针的影子正指向午时三刻，“就像你永远算不到，华芸会带着玉玺穿越千载春秋……”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骚动。一队虎豹骑纵马疾驰入刑场，马背上拖着个浑身是血的工匠：“报！寿春杨府地窖发现密室，但锁芯灌铅，强行破门触发了机关……玉玺、玉玺化成了齑粉！”
曹操瞳孔骤缩，杨志的笑声却愈发癫狂。只有他知道，那密室墙上的螭纹凹槽，正与华芸的玉珏严丝合缝。三日前寿春城破时，他亲眼见她将玉玺按入凹槽，机关转动声如龙吟——真正的传国玉玺早被机关术送入地下暗河，此刻怕是已随江流漂向东海。
“行刑！”曹操暴喝。
刽子手扬起陌刀，杨志最后望向天际。一只白鹭掠过许都城头，翅尖染着霞光，恍若当年长江火船上，华芸转身离去时翻飞的衣袂。
刀光落下的刹那，异变陡生！
杨志脖颈溅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血雾，刑场四周突然腾起刺目白光。曹操踉跄后退，袖中的玉玺拓印莫名发烫——那拓印浸过华芸特制的药水，此刻正与杨志的血产生诡异共鸣。
待强光散去，刑台上只剩一滩血迹。曹操拾起染血的陌刀，发现刃口沾着几粒晶莹碎末，在阳光下泛着传国玉玺独有的青芒。
“找！给孤翻遍十三州！”曹操的咆哮响彻许都，“那女人和玉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千里之外的东海畔，渔村祠堂内，华芸将浸血的玉珏按进神像底座。机关开启的轰鸣声中，传国玉玺缓缓升起，玺角金镶的裂痕里，还沾着杨志最后一滴血。
“你说得对，”她轻抚玉玺，泪滴在螭钮上溅起微光，“有些天命，确实需要千年才能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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