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罐车撞开最后一道铁丝网时，底盘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蔡小鸽单手扣住车顶行李架，另一只手挥刀劈开飞扑的丧尸乌鸦。酸雨在刀身上蚀出蜂窝状凹痕，却抹不去刃口那抹诡异的幽蓝。
"低头！"驾驶座传来吼声。蔡小鸽条件反射般蜷身，后视镜里闪过橘色火舌——机械义肢男人单手操控方向盘，右臂弹出的*****正在清扫前方路障。燃烧的购物车残骸在雨中炸成烟花，空气中弥漫着烤油脂的焦香。
轮胎碾过减速带的震动突然消失，蔡小鸽意识到车子正在爬坡。当他抬头时，瞳孔微微收缩：前方三十米高的断桥上焊着钢铁平台，瞭望塔的探照灯在雨幕中切割出锥形光区。沙袋垒成的掩体后，穿橙色马甲的守卫正在转动重弩。
"哨站三号门，验证码红莲。"机械臂男人摇下车窗大喊。他残缺的左耳在火光中格外显眼，耳廓边缘残留着齿痕。
生锈的闸门缓缓升起，油罐车冲进由集装箱堆砌的甬道。蔡小鸽的刀尖始终抵住车门缝隙，直到看见墙上的涂鸦——用丧尸血绘制的火焰图腾，下方潦草地写着"老弱妇孺优先领粥"。
"我叫周锐，原消防特勤队队长。"男人甩给蔡小鸽一条毛巾，机械手指在仪表盘轻点，车载屏幕亮起辐射指数，"你在冷库杀的是光明教第三代母体，他们至少派了二十个追踪者。"
蔡小鸽擦去脖颈上的酸雨灼痕，发现伤口已愈合如初。他盯着周锐义肢关节处的青鸾标志："你是叛逃者。"
"曾经是。"周锐掀开冲锋衣，胸口皮肤布满电子元件，"他们在我脊椎里装了三颗微型炸弹，现在还剩两颗。"他敲了敲后颈发光的金属凸起，"所以别对我动刀，除非你想看烟花。"
升降梯带着油罐车沉入地下时，蔡小鸽数着经过的安检门。第三道铅门开启的瞬间，他看到了真正的幸存者据点——防空洞穹顶悬挂着人工太阳灯，稻田里金灿灿的稻穗压弯秸秆。穿防护服的老人正在用滴管给番茄苗接种蓝色液体，孩童追逐着戴防毒面具的牧羊犬。
"抗辐射疫苗试验田。"周锐指向远处玻璃房，"那些番茄能中和尸毒，可惜产量只够每周做三罐酱。"
警报声突然炸响，蔡小鸽的刀瞬间出鞘。但周锐按住了他的手腕："例行消杀。"只见天花板喷出淡绿色雾气，正在劳作的居民熟练地戴上呼吸面罩。几个来不及躲避的人跪地干呕，皮肤渗出黑色粘液。
"这是用变异水母提取的消毒剂。"周锐的机械臂弹出一面防毒镜，"能杀死空气中90%的病毒孢子，代价是损伤肺泡细胞——所以这里的人活不过四十岁。"
食堂打饭窗口前排着长队，蔡小鸽注意到配给规则：戴橙色袖章者领双份肉，普通居民只有半勺糊状物。当他经过时，分餐大妈突然抽搐着倒下，围裙里滚出三支密封的血清。
"第七例了。"周锐弯腰合上大妈的眼睛，"光明教在疫苗里掺了朊病毒。"
骚动的人群外，蔡小鸽的视网膜突然闪过数据流。他鬼使神差地蹲下，指尖擦过地板缝隙——那里有串新鲜的血字：别吃任何红色食物。
爆炸声从东侧通道传来时，蔡小鸽已经冲向声源。周锐的机械臂慢了半拍，只扯下他半截衣袖。穿过三道防爆门后，蔡小鸽看到了地狱：培养舱里的变异器官正在融化，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变成半透明胶质物，像被吹胀的肥皂泡般逐个爆裂。
"基因锁反噬..."唯一幸存的老教授蜷缩在角落，眼镜片碎成蛛网，"他们篡改了疫苗的碱基对..."
粘稠的胶质物突然暴起，蔡小鸽旋身劈砍却斩了个空。那团物质攀上天花板，幻化成周锐的模样："你以为逃得掉？每个注射疫苗的人都是母体的眼睛。"
真正的周锐冲进门时，蔡小鸽的刀锋正抵在他喉结上。两人对峙的刹那，假周锐的机械臂突然软化成长鞭，卷住老教授甩向培养池。蔡小鸽本能地扑救，后心完全暴露在攻击范围内。
长鞭刺入背肌的瞬间，他启动了复活机制。当倒计时归零时，蔡小鸽正站在自己尚未冷却的尸体旁。假周锐惊愕的表情成为破绽，庖丁刀锋精准地劈开它核心的发光体。
【击杀B级拟态者，获得15属性点】
老教授在培养池边咳出血沫，颤抖的手指在血泊中画着分子式："疫苗的第九序列被替换了...要找原始的冰川样本..."
周锐的机械臂冒出电火花，他拆下损坏的*****，换上从尸体找到的声波器："光明教在找一样东西，所以他们需要活捉你——你在冷库是不是拿到了黑色晶核？"
蔡小鸽想起那个被劈碎的母体头颅。系统空间里确实有枚不显示等级的晶核，表面布满神经节状的纹路。
防空洞突然剧烈震颤，稻田里的稻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广播里响起刺耳的电子音："所有战斗人员到C区集合！母巢正在突破第三防线！"
当蔡小鸽跟着周锐冲进战备区时，他看到了所谓的母巢——那是由无数人体残肢组成的肉山，表面布满搏动的血管。正在啃噬防爆门的口器突然张开，吐出五具挂着薪火袖章的尸体。
"是李婶他们..."年轻士兵的哭喊被爆炸声淹没。***在肉山表面炸开焦痕，却让那些血管增生得更快。
蔡小鸽扯下防毒面具，在属性面板上连点三次敏捷。当他跃上肉山时，那些血管像活蛇般缠来。庖丁刀锋所过之处，切口竟流出银色的血液。肉山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叫，整座母巢开始收缩。
"它要自爆！"周锐的声波武器震碎两股袭来的触手，"找核心！"
蔡小鸽顺着银色血液的流向刺入刀锋，刀身突然传来心跳般的震颤。当他扯出那颗镶嵌着人脸的晶核时，整个母巢如同漏气的气球般塌陷。人脸突然睁开双眼，用周锐的声音说："我在燕京等你。"
【获得A级精神晶核（污染度71%）】
周锐看着晶核上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机械臂突然锁住蔡小鸽的咽喉："你究竟是谁？"
蔡小鸽任由刀尖抵住对方动力核心："这话该我问——你们薪火和光明教，真的势不两立吗？"
警报声再次响起，但这次来自所有人佩戴的生存手环。全息投影自动弹出，王司令的身影出现在硝烟弥漫的城墙上："全体市民注意，立刻前往地铁避难所重复一遍..."
蔡小鸽注意到王司令背后的电子钟显示着23:47，而他的生存手环此刻正指向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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