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紫微劫数

故宫的北斗七星阵在月光下泛着青芒,我踩着太和殿屋脊的螭吻跃上琉璃瓦。铜钱在掌心裂成七瓣,落地摆出"天雷无妄"卦象。手机定位的红点正对紫微星方位,那里立着座青铜日晷——晷针却指着亥时三刻的刻度。

"坎水离火!"我掷出桃木剑钉入坤位,剑身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火光中浮现九具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每具胸口都刻着倒写的《永乐大典》篇章。第三具尸体的指节套着蛇戒,戒面绿松石映出张莨扭曲的脸。

子时的更鼓惊起群鸦,日晷阴影突然逆时针旋转。晷盘裂开暗格,升起尊三头六臂的摩醯首罗天像。佛像掌心托着的青铜匣刻满苗文,匣中《万法归宗》残页夹着半张火车票——终点站是长白山天池,日期标着甲子年七月十五。

"寅申相冲。"我以血代墨在离位画出雷祖讳,佛眼突然迸射金光。光束在汉白玉基座上烙出六壬式盘,天盘乙奇加临地盘庚金,正是"铸印课"主官非牢狱。当破军星掠过紫微垣时,地砖突然塌陷露出密道。

密道石壁的《清明上河图》被篡改,虹桥处多出戴傩面的行人。我触摸画中酒旗时,砖缝渗出尸油,在脚下汇成奇门遁甲的八门金锁阵。生门方位的长明灯突然爆燃,映出父亲血书的警告:"九宫飞星乱,紫微劫数现。"

青铜鼎从地底升起,鼎中沸水翻涌着二十八颗刻满梵文的人头骨。当第七颗头骨浮出水面时,鼎耳处的睚眦雕像突然转动眼珠。我扯断念珠洒向震位,檀木珠遇阴气燃成火墙,将扑来的尸蟞烧成灰烬。

"乾金生水!"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入鼎中,沸腾的符水突然凝固。冰面下浮现二十年前的场景:师父在龙虎山断崖剖开胸膛,将染血的天机钱塞入婴儿襁褓,他道袍下的蛇鳞胎记正在渗血。

密道深处传来傩鼓闷响。七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踏着禹步逼近,手中七星剑结出倒转的八卦阵。为首者剑穗系着半块玉珏,与我怀中的残片拼合后显出"甲子轮回"的苗文。

"震为雷!"我甩出铜钱击碎巽位面具,露出的面容令瞳孔骤缩——竟是本该死在地宫的张莨。他左耳的蛇形耳钉泛着尸绿,耳垂缺角处爬出条带咒文的尸虫。

"没想到吧?"张莨撕开衣襟,胸口纹着《玄君七章秘经》的尸解图,"当年你父亲用禁术为我续命,如今该还债了!"

九具青铜鼎突然移位,摆出九星连珠阵。当破军星落入中宫时,鼎中窜出二十八条赤链蛇,蛇身金环竟与玄阴子的法器同源。我踏着反宫步冲向生门,斩断的蛇头在空中爆出磷粉,凝成父亲坠崖时的画面——夺走天机钱的傩面人腕间,赫然纹着与张莨相同的蛇鳞刺青。

"坎水离火!"我将玉珏嵌入日晷凹槽,晷针突然指向二十年前的子时。整座故宫开始震颤,太和殿匾额坠落的刹那,露出藏在斗拱中的青铜匣。匣内《推背图》第四十五象被人篡改,武士手中的陌刀正滴着龙虎山的赤壤。

张莨突然暴起,胸腔裂口处飞出带蛊虫的黑血。桃木剑格挡时迸出火星,蛊虫在墙面爬出倒写的《度人经》。当经文末端的"无量天尊"变成"九幽阴魔"时,地底传来万鬼哭嚎。

"乾金生水!"我扯断脖颈上的五帝钱洒向坤位,铜钱遇阴气熔成锁链捆住张莨。他嘶吼着撕开面皮,露出玄阴子的脸——本该被青铜剑贯穿的咽喉处,钉着九根苗疆棺材钉。

紫微垣突然黯淡,九星连珠的天象压得琉璃瓦崩裂。我攀上太和殿穹顶,看见父亲虚影正在与傩面人斗法。当破军星爆出赤芒时,虚影突然转头喝道:"快走!天机钱是......"

话音未落,整座故宫陷入地裂。坠入深渊的瞬间,我攥住日晷晷针,针尖刺破掌心显出血色星图。图中北斗勺柄指向长白山天池,瑶光星位钉着半张老照片:本该灰飞烟灭的师父,正站在天池畔的青铜鼎前。

手机在此时收到视频请求。接通后,张莨的脸出现在某处实验室,背后冷藏柜里躺着九具我的克隆体。他晃着手中的天机钱残片:"师弟,我们在长白山等你。"屏幕右下角闪过《玄君七章秘经》的尸解图,图中人像竟与师父完全重合。

晨光刺破云层时,我在废墟中发现青铜剑。剑穗缠着带血的字条:"九宫非宫,紫微非星。七月十五,天池斩龙。"字迹与二十年前父亲的血书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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