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篇

第十五篇

1、

何金刚刚摆好了说书人的架势,吴寿的催命电话就来了,没有说乔璐的下落,反而慌张地说不好了,张梦出事了,我说你这个电话是不是打错人了,张梦出事你不应该打给夏天么?

吴寿大怒,厉声道:“丫的,说,你们三个货是不是在一起?”

我说是。

“是就赶快赶回来,老子这个电话之所以打给你,是因为冤有头债有主,人家张梦是为了给你查摄像头的线索,才遭的罪!”

我说我可没有请她。

吴寿定性道:“周蓬蒿,你丫的就是个混蛋!”

我们几人到达医院的时候,吴寿突然朝着我和夏天的方向冲了过来,然后狠狠地打了何金一记耳光。

我和夏天对视了一眼,这他么的是声东击西,还是在指桑骂槐?

何金咬着牙没吱声。

吴寿怒吼道:“老子打你你知道为什么么?”

何金说:“不知道,但是我会等你一个解释,再决定是否还回去。”

我一把扶住吴寿,说你是不是冲昏头打错人了,夏天可在这边呢!他一把推开我,说你也不是什么好鸟,给老子滚开。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找吴寿问话,看我在场,其中一个熟悉我的道:“师兄你放心,这起轮J案和你朋友无关,只是他是受害人最后的联系对象,我们按程序在走,了解一下情况。”

我有些木然地点点头,夏天则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痛苦表情,他和张梦相爱相杀,但是这个爱还是占据了大部分,此刻的他暴怒地一拳打在了一旁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赤红的印记。

接下来这几天他一直在医院里,陪着那扇冷冰冰的窗户,没看他笑过也没看他闹过,张梦始终不肯见他,他总是一声不响地穿行在病房和医生办公室之间,拿药,叫医生,买饭,抽烟,我看着他佝偻的背影觉得他身上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忧伤。

何金失踪了一般,一直没有来,那一巴掌看来也没打算还回去。

吴寿把我约在医院的食堂,他一脸的愤怒,这几天都没有消失过,他说你别紧张,这事情和你无关,我只是恼火那些暴徒,居然连我的面子也不给。

我问:你给何金一拳,是因为那些暴徒属于死神组织么?

吴寿说是也不是,我也曾是那个组织的成员,一度认为他们很仁义,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和程序,现在看来,那不过就是他们的外包装罢了,那鬼魅一般的死神组织,其实从内到外都是胡的,胡作非为的胡。

我问他何金是不是死神,他摇头,说但是他是里面的绝对高层,我之所以能安然退出来,就是何金的功劳,但是功劳是功劳,绝对不能伤害到我们身边的人。他转过头来望着我说,蓬蒿你知道吗,虽然和夏天有过一段,但是张梦很喜欢你,喜欢你的书,喜欢你的书生意气,喜欢你面对朋友时候的一份坚决,她说她虽然无法代替乔璐,但是有些事她可以为你做,是义无反顾的那一种。她说她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剩余的有血性的一种人,你始终在用最大的热情来面对这个生活,所以她喜欢你,愿意一直站在你的后面。

我听了吴寿的话心里很难过。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张梦这个外人眼里的冷面判官,会树袋熊一般地吊着我睡了一夜,而查这个摄像头,我也以为是因为乔璐的关系,我没有想到是因为我,我觉得内心里有一种愧疚和感动,眼眶里有一股泪水在打转,我连忙抬头看往天边。

吴寿则在低着头看着脚边,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却始终没有说话。

我说这件事若是和何金有关,我们四伦帮将不复存在。

吴寿说你觉得何金消失这几天在干嘛?

我说我不知道,他说应该在清理门户,他肯定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未必会告诉我们。

我看着吴寿,他有些微颓的眼神在我看来特别的纯真,而两鬓的一缕银丝则让我有些莫名的伤感,我问他摄像头查到了啥,吴寿说这正是我要找你聊的内容。

“是不是和廖得水有关?”

他令我诧异地摇了摇头,“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一个人叫做曹氓?”

我点点头,这是个基层中队的中队长,可我和他并无矛盾,甚至都很少有交集,我疑惑地问他幕后是不是还有主使?

吴寿坚定地摇摇头,其实这个苍蝇式摄像仪就是我们TN的产品,我身后的那个漂亮国,你知道的,支持数据上传的功能。这次的结论是我利用了亚太区总裁的身份,从漂亮国总部要过来的,属于亚洲人能看到的最高机密:三层的加密级解密,可以直接锁定当事人。

我点点头,我要行动起来,去证实一下张梦一案的真实情况。我抬眼看了一下住院部,吴寿说你放心我和夏天都在,你去为张梦报仇,需要多少经费你跟我说。

离开住院部大楼,我拨通了刑大重案队栾棋的电话,他那边的回复有些乱,我没让他继续唠唠叨叨下去,只是言简意赅地问他,她手机的通话记录里有没有一个叫做曹氓的。

栾棋说有,师兄你把我都说懵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思路?

我说你按你的流程走,24小时之内我给你一个结果。

栾棋显得有些懵:“哥,算了吧,你别玩我了!”旋即,果断地丢掉了电话。

良久之后,我再度拨通了乔璐的电话,问她在哪,她说我能在哪,在医院呗,你有啥事?我说没啥事,就是想你了!她说滚,我现在有正事。

我在医院门口打了一辆车,叫司机直接去的曹氓家的方向。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想乔璐,想我,想我们以前在一起在交警的生活,卡口值守,单位值班,运动,溜班,还有她一天不缺地喊我去做核酸。把我们隔开的也许不仅一个廖得水,还有许多藏在幕后的神神鬼鬼。原以为我的人缘还不错,曹氓的出现,让我不免有些沮丧。

在楼底下的停车位,我看到了何金的车,这让我颇有些意外,但是这分明又在情理之中,要说那个摄像头就是曹氓放的,动机不明但是凶手却大有可能是他。其实,我们的生活里许多大事情都是这些平素看不起眼的小人物干的,他们原先想的也许压根就不是青史留名,只是为了满足一下他们的恶趣味,或者留一手小把柄,但是随着事情的发酵,雪球一般地越滚越大,已经超出了他们可控的范畴。

正思忖间,一声惨叫从楼顶传来。

旋即,一团黑雾从顶楼垂直地掉落了下来,一个人形物体在我面前摔成了数瓣,我低头用手机灯光一照,正是曹氓,那瞪大的眼睛死死看着我,这面对面的一望让我吓了一跳,旋即,我暴怒地一脚将他的尸体踢开。

何金的车几乎同时启动了,摇开车窗,在我身边大喊,“发什么愣,上车!”

我哦了一声,莫名其妙地上了车。

他一踩油门,瞬间冲出了曹氓家所在的小区。

2、

一路上,何金风驰电掣,速度惊人,我压低声音问他:“确定是他干的?”

何金点点头,说所以他死无葬身之地,还有几个具体的执行之人,是我接下来处置的目标。

我说你那个死神组织罩得住么?

他说我不知道,进入了这个组织,就宛如进入了一个荒野,这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都罕有人迹,但是却更加接近一个人的本我,因为我在完成组织的任务之外,拥有了彻彻底底的自由,这自由如此之大,是让人值得抛头颅洒热血的。

我说怎么像是一个传销集团似的,你后悔么?

他摇摇头,说我只是有时候感觉孤独,仅此而已。他带着我走上一座高楼,从这里眺望远方,说:“这里视野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远方说:很好,整个湖跺就像是踩在自己脚下似的。

何金说这里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死神总部,不是湖跺的总部,是整个华夏的总部。

我接着问他死神是谁?

他说其实你也认识的,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我说其实我知道他是谁,只是我不想说!

何金说你丫的写小说写降智了吧!在这里诈我呢?

我看他不信,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上面有一张模糊的照片,我指着一个侧影,冷笑着说:“你认为我会看不出他是谁?”

他的面色大变,这个表情证明了我的猜测。

我说你们这死神几乎笼罩了各行各业,判生判死的,毫无规律可言。唯有我一直我行我素的,和你们死杠,还超脱在你们的规则之外,很明显,不是我命大,而是这个掌权者和我有故,他对我不计较,所以我才活的如此滋润,屡屡死里逃生。

何金说我不想说些什么,我只是忠告你要清空自己的脑仁,否则你就是下一个曹氓。

3、

肖绰发来一段视频,是我在曹氓家楼下踹飞尸体,匆匆离开的视频,她要求和我见上一面。

我说可以。

她说那就老地方:未来城门口的小酒馆。

何金说:“真是人不可貌相,蓬蒿不可斗量,你和肖绰居然还有个老地方?老吴知道么?”

我摇头,就一个小酒馆,你不信任我可以一起去。

他说算了,我不是廖得水,头上有个一千瓦的灯泡。

送我来到未来城,何金一踩油门走了。

坐下之后,早早等在这里的肖绰美眉一皱,单刀直入地说:“我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我们查出来的线索是这件事和何金有关,也就是可以引申说,曹氓之死和死神有关!”

我问:“我很奇怪,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一直死死地盯着死神?”

肖绰扑朔着大眼睛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于公于私,我们都不允许一个地下势力的存在。更何况,它如此庞大,已经影响到了苏省甚至更大范围内的国计民生。”她反问我:“周蓬蒿,你虽然常常摸鱼,也喜欢混迹魔芋,但是你的警察本色应该还在吧?”

我说何金不是死神,这一点我肯定,所以你们可以换一个侦查方向了。

肖绰皱了皱眉,然后说曹氓在临死之前和廖得水通过一个电话,你想不想听一听其中的内容?

我有些诧异,却隐约感觉和乔璐有些关联,于是放低姿态说,太后,你说。

肖绰说那个摄像头是廖得水让曹氓放的,目的就是为了整走你。

整走我?

他们是上位者啊,这点小事需要这么大动静?还造成了张梦的恶性案件?我摇摇头表示不信,肖绰说我之所以能跟你透露这么多,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书神,还因为廖得水接到的源命令来自于死神。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肖绰:“你是说让我离开乔璐,离开航空路是死神的主意?”

她说是!

我说:“肖绰,那不可能,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说就是一个民间组织,廖得水为毛叫你肖长官?”

她说你怎么怀疑起我来了,我是站你这一边的。

要不是知道死神真正的身份,我说不定还真就相信她了。她在签售会上为我做的一切,她在我最落寞的时候陪我喝酒聊天打屁,从深夜到凌晨...可惜,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朝她轻轻一笑,以示告别!

她慢慢起身,起初有些莫名其妙,旋即颓然地坐下...

4、

2025年的春天仿佛就这么一天,春节一过,就瞬移着来到了夏天,热浪惊人,旋即是一连十几天的梅雨季。

我给何金打了一个电话,说:“你能不能和死神约一下,我想和他见一面?”

何金立马拒绝,说你疯了,这怎么可能?这他么的是一个在华夏比总统级别还高的机密。周蓬蒿,你个棒槌别闹!说的如此轻松随意,我他么的都想揍你了!你信不?

我说我不信,你再叽叽歪歪,信不,我让死神揍你!

他沉默了半天说,你狠!

很快到了延期庭审的时间,张梦因为身体的缘故,没有出席。

王申代替她出的庭,检辩两方很是和谐的一通相互询问,辩护人夏天心事重重,有些答非所问,但是最终的结论法官还是当庭宣布:何金涉嫌的爆炸和故意杀人罪不成立,当庭释放。至于是否构成扰乱单位秩序,由公安机关另案侦查,够罪再提起公诉。

几乎同时,栾棋给我打来了电话,他支支吾吾地说:“师兄,很抱歉,我们查到的轮J案件的线索几乎都断了...上面的意思是不要再查下去了。”

我点点头,施暴的那几个已经被何金给销户了,还能查个啥?我接着问他曹氓的事情怎么定性的。

他说自杀,他们还找到了曹氓的遗书。说和多年前的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有关,当年的那个来湖出差的微生物领域的大佬就是被他给撞死的,当然,这个事情也很敏感,上面也不让再查了。

我说结了好,让兄弟们都腾出手来。

栾棋说,师兄真有你的,这表态竟然有几分一方诸侯的既视感!

我说你给我滚!

他说好咧!

连续的暴雨让人心情颇为不佳,这些日子,我和乔璐的关系并没有实质性的好转,小号和她的聊天也没有接。

这一天,她神神秘秘地把我薅出来,一脸正色地说:“有这么一档子事儿,我一直没跟你漏。曹氓那次接待,是廖得水给操办的,钱也是曹氓先垫上的。这钱到现在还没着落呢。所以啊,曹氓这笔账,他是直接算你头上了。”

我一听,愣了,瞅着她问:“这事儿我压根儿不知道啊!曹氓也没找过我。”

乔璐干笑两声,挺尴尬地说:“他倒是给我打过电话,我让他找你去说道说道,至于后来到底打没打,我这一忙,就给忘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那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她嘟了嘟嘴说:“对不起,我给忘了!”

我说:“你这记性,简直就是个天坑!”

我心里犯嘀咕,这曹氓怎么突然对我来了兴趣,不会就因为这么点子事吧?

我琢磨着这事儿,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曹氓一个基层中队长,怎么会突然盯上我了?除非……这里面有猫腻!

我看着乔璐,试探地问:“你说的这事儿,廖得水知道吗?

乔璐想了想,说:“应该不知道吧,曹氓跟我说的时候,挺神秘的,还让我别跟别人说呢。”

我一听,心里更加疑惑了,这事儿怎么越扯越深了?廖得水、曹氓、死神组织,肖绰,这些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我叹了口气,说:“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曹氓的死,可能没那么简单。”

乔璐一听,紧张起来,问:“你是说,这事儿跟你有关?”

我摇了摇头,说:“不一定,但肯定跟咱们最近遇到的事儿有关。你得小心点儿,廖得水那边,你也多留个心眼儿。”

乔璐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担心,我会搞清楚的。咱们现在已经进入了这个漩涡,谁也跑不了。”说完,我转身离开,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回到家中,我翻开那本已经泛黄的日记本,试图找到一丝线索。我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栾棋的电话。

电话那头,栾棋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刚从睡梦中被吵醒。

我简单说了说情况,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蓬蒿,这事儿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曹氓之死应该是死神的内讧,那个组织内部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我一听,心里更加没底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

栾棋叹了口气,说:“其实,死神组织一直在暗中操控着很多事情,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等等。他们想要建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秩序。曹氓的行为破坏了他们的秩序和节奏,他的死,很可能跟他们有关。”

我一听,头皮发麻,问:“那我该怎么办?”

栾棋沉默了一会儿,说:“蓬蒿,其实我建议你离开交警,越远越好。死神组织的势力太大了,你斗不过他们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虽然不甘,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单一个廖得水就足以让我四处碰壁,别说他身后的那个神秘儿庞大的组织了。我挂断了电话,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暴雨倾盆而下,心里一片茫然。

接下来的日子,我变得更加小心谨慎。我尽量避免跟廖得水有直接的交集,同时也暗中观察着他的动向。

我发现,廖得水似乎在暗中调查着什么,而死神组织的人也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我,必须在这场风暴中保全自己,才能有机会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5、

终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赵依然来了。

我知道这不是她头一天来,她这个人很讲究仪式感,熬过了那无休无止的雨天,才给我打的电话。她依旧优雅,知性,美丽,表情似喜似嗔,月光之下越显清丽脱俗,仪态万方,看到我的时候,黑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抬起俏脸,轻声道:“周蓬蒿,你都经历了什么,咋变得这么黑?跟那三将军似的!”

我笑笑,顺着她的话说,也许这段日子都在打酱油,人也变得有些酱油色了。

她闻言俏脸飞起一抹嫣红,越发显得明艳动人,继续问:“你说尽量的那位呢?”

我摇摇头,也许是怀孕了吧,不肯出门!

话音未落,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周蓬蒿,再嚼舌根子,今晚你别上老娘的床!”

什么鬼?我赶忙回眸,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还不是最震撼的,两个画里走出来的人物突然之间在我面前完成了对峙,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动物世界》里的两头争夺领域的雄狮,一个张牙舞爪,一个目露凶光,待我从这一通胡思乱想中反应过来,她们竟然勾肩搭背地往包厢里走去了,那亲热之态,宛如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后来,接上卫生间的机会,赵依然在门口堵住我,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肺活量真的足够大,可以支撑她那长达数十秒的爽朗大笑,以前不堪重负的拒绝都是装出来的。

我一脸的茫然问:“这个吻代表什么?”

赵依然呵呵一笑,有些惨淡:“代表习惯,许多年前,我养过一只苍蝇,一到冬天就往玻璃上撞,待到春天,我打开窗户,它经过窗口就自己掉下来,嗯,就是这种习惯。”

我:“...”

6、

把赵依然送回宾馆,早早告辞的乔璐竟然在宾馆楼下等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说:“活见鬼,你怎么在这里?”

“你才是鬼!我怕有人上去了,魂魄就丢了,不想下来了!”

我说你说的是一个副主任的位置么?

她面色愠怒:“周蓬蒿,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请你知悉,我来不是给你面子,是给自己这十年一个交代。"

我点点头,准确地说是十一年,我说在我印象你一直与世无争的,让我开眼的是最近两次,一个是办公室的位置,一个是面对赵依然的时候。

乔璐眉角一扬说:“你当真以为我在乎那个所谓的位置?”

"难道你在体验生活?"

乔璐有些欲言又止:“我占着那个位置,其实是为了你好!”

我说:其实无所谓的,不是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给你总好过给其他人!

乔璐显然是被我给气着了,自顾自地回了家,依旧没有回我们的小屋。

她临走的时候,我偷看了一下命运之轮上面她的命格,里面的小火,是正常燃烧的状态,这是真正的乔璐。

我翻出肖绰的电话号码,想要打给她,后来还是放弃了,这肖绰亦正亦邪的,情绪价值极低,我不知道如何与之交往,还是不联络的为佳。

刚洗完澡,躺在床上,赵依然的电话就来了:“哪里请的临时演员?姿色是不错,但是演技有些拙劣!”

我说:你多说说,这失误具体表现在哪?

赵依然哈哈大笑道:“你的肌肉反应啊,人家一挂你身上,你的身体反应是一僵一顿一让一收,虽然很细微,但是依旧逃不过我的眼神。”

我说你的观察力满分,但是判断力是负的。她不是演员,只是她和我已经分开了,听说你来,才勉为其难来的。

赵依然一怔,我去,这算啥?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这辈子挺蹉跎的,看似与自己中意的女神都有交集,但也仅仅是交集而已...交完之后,就无法再结合了。

赵依然沉默了半晌,然后道:“周蓬蒿,你三句不到就流氓的本性,这辈子应该是改不了了。”

我说是,荤素不忌就是我的习惯!

7、

这一日,我约了吴寿,想把命运之轮还给他,他说你留着吧,还有一个浩劫要经历呢,我不禁奇怪地问,不是两个么?

他脸庞抽了抽,一脸悲伤地答道,"张梦为你挡了一个。" 他旋即问我:“你知不知道肖绰真正的身份?”

“不知道!”

“她是官方组织的?”

吴寿摇头,说:“你在泰国也看见了,哪个官方组织敢那般杀人?”

"所以呢?"

"和官方也小有关联,但是没有编制,属于地下法官一类的组织!"

"什么意思?"

"和谐社会之下,触及和谐两字的,那些通过官方途径解决不好或是解决不妥的,就由他们出手!"

"据我所知,肖绰一直在盯着死神!"

"我知道,她接近我们,不是为的叙旧,而是我和何金都是她的目标之一。" 吴寿反问我:“蓬蒿,若要挑选,你站哪一边?”

"我说你不是退出了么?"

吴寿喃喃地道:“又回去了!”他说:“你觉得人的一生最怕的事是什么?”

我摇头,说太深奥了,我不能即时回答。

他说也许是怕自己白忙活。张梦的事情让我意识到,在这个世界,谁都需要一座靠山,否则我们的人生就是一首李白的行路难!”

我提醒他:"在我们兄弟之中,你率先实现了财务自由,清心寡欲地生活下去不也很好。"

吴寿若有所思地说:“低调而活一度也是我的座右铭,但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这种活着有什么意义?和行尸走肉何异?我不是选择,也许是被选择了。”

"你决定了?"

"嗯,决定了!"

"我也决定了!"

"你要知悉,根据我们的线报,乔璐可能也是那所谓的地下法官组织的一员,你真的做好了与她为敌的准备了么?"

我说我真不知道乔璐是人是鬼,他说这得不到就诅咒人家不对。

我说我说的是本意,还记得你送我的那本笔记么?经过它的启发,我怀疑现实中的乔璐就是一个阿飘。说着,我手在微微颤抖,冲了一壶功夫茶,端到桌上,给我和吴寿一人倒了一杯。

他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说,我是按笔记本的记载找到的命运之轮,自从把命格写在其中之后,我长达20年的好运就来了,我是尽信书的。

我说:那日志说绝对力量的磁场可以改变时空。

吴寿说这个我也信。

我问他,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乔璐在和我探险那负二楼的时候,能量不足,所以没有实现穿越,被那片磁场给留下了,和我出来的那一个其实是一个阿飘?

我越说越兴奋,因为这很好地解释了她为何突然背叛我。

吴寿说人想骗自己其实挺容易的。

我说我一定会找到论据支撑。

吴寿说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命运之轮在你手上,你随时可以管中窥豹。沉默了半晌,他又说:"蓬蒿,我多一嘴啊,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身在公家,大体稳定,而且有我和何金两个人在死神,可以护你无虞的!"

我摇摇头,我有自己的理由!

"是什么?"

"暂时还不能说,要问,我就说我们要同气连枝。"

吴寿无奈地道:“这组织可不那么容易进的,我人微言轻,你真有想法,还得找何金。”他把茶喝完又自己倒了一杯。

"我说我想进,还真不用找他!"

吴寿恍然:“你要用命运之轮?”

“我说不是,真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里面的大佬喜欢我!”

吴寿敲了我脑袋一下,“他么,这几天你写稿写傻了?”

"赶进度突击一下,也许很快就没有多少空余时间了。"

"跟不上你的谈话节奏,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政治处通知我明天谈话。"

"去哪?"

"航空路!原套原!吴寿,我也想摆脱掉周围的一切,过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但是,有些事是孽缘,逃不了的……就像乔璐的真实身份,我还是想查下去,哪怕是在饮鸩止渴,我会感觉我的生命是有力量,有支撑的。"

"别乱来,你或将为此而痛苦。"

"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怎么说呢,是一种,我无法表达的情绪--还是用挑战这个词也许更合适些--那是内心的一种渴望,是在十二宫战斗的星矢,身上的圣衣或许碎了,但是战意愈浓!"

吴寿的目光盯着被风吹动的窗帘,他好像使劲地想说出什么,可是,他说不出来,我看得出来他在使劲,我努力想出一些词句,好让他继续说下去,可我绞尽脑汁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吴寿转过头来,一脸迷茫地看着我说:“你说的那叫一个玄乎,但咱是哥们儿,我挺你到底!”说着,他咔嚓一声点上一根烟,接着说道,“话说回来,你回航空路也不错,廖得水现在跟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应该不会再给你使绊子了吧?”

我俩突然眼神一对,同时蹦出一个名字:“肖绰!”紧接着,咱俩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俩字:糟糕!咱俩竟然把这茬给漏了,廖得水那小子好像叛变了,跑到地下法官那边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问吴寿:“凌飞华是你们的人吗?”

吴寿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我那摊子主要在省城,家乡这边的情况得问何金。”说着,他犹豫了一下,“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半晌才接电话的何金则是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他说:你们丫的真不动脑子,凌飞华是我们的人,我挟持他做什么,这不自我暴露么?

我们死神最忌讳的就是自相残杀。

吴寿说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蓬蒿想加入我们。

何金哈哈大笑说:“老吴你上当了,周蓬蒿他早就是我们组织的一员,只不过,这小子没有觉醒罢了。”

“觉醒?”吴寿和我不约而同地问。

何金说:“蓬蒿,不说其他,你就说吧,那位大佬在,你的选择会是什么?”

我说我别无选择!

何金说别,你有选择,只是他不愿意让你过早地选择。

吴寿说都他么的绕口令似的,还是去魔芋统一一下思想吧!

我们都欢呼雀跃,唯一惊讶的是打电话夏天,居然被他丫的给拒绝了。

8、

一路上,吴寿的车开的飞快,和他一贯喜欢争第一的风格有关,关于速度,他是飞快的!

他说:“蓬蒿,你让我查的数据来了,不过我想你不一定想看。”

我说那我们还是不去魔芋了吧,吴寿坚定地说去了,放空了之后我给你,否则就地销毁。

吴寿下车之后就把一个文件夹给了我,里面的数据很是详尽。那天晚上,乔璐还真有事,她回到了单位,应该是见了什么人。

吴寿的工作做得细致到位,他同时给我定位了廖得水的位置,无巧不巧的是他当时也在单位。

好消息是他当日值班,坏消息是他一般值班都不在岗,那一天却在的。

9、

电话又响了,吴寿看我为难,说是肖绰吧,没事,你接!

我真怀疑肖绰的大嗓门能轰掉我的手机麦克风,她在电话那头咆哮了一阵子,然后说:“周蓬蒿,说实话,你一共去过几次负二楼?”

我说应该是四次,但是两次都莫名其妙地到了廖得水的办公室。

她说那就对了,你其实是去了两次负二楼,一次是没有命运之轮的庇护,一次有。

我说大概是吧,你们地下法官这么闲的么,我夜尿的次数你要不要也统计一下?

她呸了一口,看我声音不怎么振奋,她又提高了八度说:“你丫的真笨,其实在你们第一次去负二楼的时候,乔璐已经被人家给留下了,跟你出去的其实就是一个阿飘。后面两次你去了廖得水的房间,则是那阿飘把你给能量转移了。”

“什么?”

吴寿也是大吃一惊,问:怎么会?单说那第一次,周蓬蒿没有命运之轮,怎么能全身而退?

肖绰说吴寿,你是不是以为就你一个人牛逼轰轰,你知道周蓬蒿真正的身份么?

我和吴寿都异口同声地问:什么身份?

肖绰一愣,旋即,停顿了好久才说:“你他么的是鬼见愁,死神见了更愁...”

我挂掉电话,吴寿说这丫的疯婆子晚上打电话给你,就为了讲个鬼故事,然后臭骂你一顿?

我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说道:“我真不知道,不过,你想不想听听我对肖绰的评价?”

吴寿挑了挑眉,一脸好奇地说:“想,快说说。”

我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我觉得她吧,半神半鬼,神鬼莫测。”

吴寿一听,愣了一下,旋即捧腹大笑,边笑边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真是够损的,我心目中那个完美无缺的神,被你这么一说,直接给你丫的活生生肢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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