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处的老式吊扇在头顶嗡嗡作响，沈昭宁攥着转学文件的手指微微发颤。走廊传来篮球砸地的闷响，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里裹着少年们放肆的笑。
"谢哥昨天那记三分绝杀真他妈帅！"
晚上网吧通宵？我新买的机械键盘......"
声音在门框处戛然而止。沈昭宁抬头时正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秋日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那人锁骨处折出细碎的光。
她后退半步，书包上的金属挂件却勾住了对方卫衣抽绳。少年身上清冽的雪松香骤然逼近，沈昭宁慌乱间抬手想撑住墙壁，指尖划过他突起的锁骨。
"嘶——"
抽绳崩开的瞬间，沈昭宁看到自己指甲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划出的月牙形血痕。走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教导主任的保温杯重重砸在桌上。
"顾明城，你又在走廊拍篮球！"
被称作顾明城的少年抬手摸了摸锁骨，指尖沾着星点殷红。他垂眸看着面前涨红脸的少女，忽然勾起唇角："新同学见面礼挺特别啊。"
沈昭宁的耳尖快要烧起来。她盯着对方卫衣上晃动的抽绳，突然想起今早妈妈别在她领口的樱桃胸针，此刻正随急促的呼吸一下下戳着锁骨。
所幸教导主任发现了她，热情招呼到“新同学是吧，走，老师带你去办手续。‘’
沈昭宁抱着练习册站在高二（3）班门口时，早自习的铃声正穿透走廊。
当木质门轴发出悠长的叹息，晨读时分的翻书声突然出现裂痕，流动的空气裹挟着白桃香波的气息漫进教室。靠门最近的男生下意识转头，手中的英雄钢笔在练习册上划出长长的墨痕。
逆光中的身影轮廓晕着毛茸茸的金边，及腰黑发被穿堂风掀起温柔的浪。少女抬手将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的手腕白得像要融化在晨光里。前排女生倒抽气时碰倒了立着的课本，厚重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砸在地上，惊醒了定格的时间。
"转学生......"窃语如火星溅入草甸，从第一组蔓延到第六组。靠窗的男生慌乱扶正眼镜，镜片后瞳孔微微放大——那个身影正经过他身侧，制服裙摆掠过桌角的刹那，他看清了垂在胸前的鸦羽长发，每一根都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粉笔灰在光束中起舞，她的睫毛也是沾了星粉的蝶。瓷白的皮肤透着淡青血管，鼻梁线条精致得让人想起博物馆玻璃柜里的希腊雕塑。当她在讲台前站定，最后一排的篮球特长生突然碰翻了矿泉水瓶，咕噜噜的滚动声里，有人屏住了呼吸。
细碎的骚动爬上每个人的课桌。后排女生悄悄将小镜子转向光源，镜面折射的光斑恰好掠过转学生微启的唇——饱满的玫瑰色下唇有颗几乎看不见的唇珠，随着呼吸轻颤，像晨露将坠的樱花瓣。
班主任的咳嗽声也没能压下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当转学生弯腰填写黑板上的姓名时，第二颗纽扣与讲台边缘轻轻相撞，叮的一声清响，某个女生的自动铅笔芯应声折断。
"我叫......"清泉般的声音滴落在突然寂静的教室里。靠墙的吊兰叶片无风自动，她转身时裙裾旋开三十度涟漪，阳光恰好漫过瓷白的后颈。最后一排传来压抑的惊呼，谁的笔记本被指甲划破了纸张。
班主任王老师推了推金丝眼镜，指着倒数第二排的空位："沈同学暂时坐那里，多帮帮新同桌。"
三十八道目光编织的网中，少女走向那个注定属于她的靠窗座位。老式挂钟的铜摆突然停驻，直到她将书包放进抽屉的刹那，整间教室响起此起彼伏的、被刻意压抑的舒气声。细小的绒毛在她耳尖镀上淡金，有人注意到她攥着书包带的指尖泛着淡淡的樱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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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桌另一端趴着个男生，蓝白校服领子歪斜，露出的后颈在晨光里白得晃眼。沈昭宁把书包放进抽屉的瞬间，看见他压在胳膊下的物理卷子——鲜红的29分刺痛了她的眼睛。
"顾明城。"男生突然抬头，沾着墨迹的指尖把刘海撩到耳后，露出右眼尾一颗小痣，"又见面了啊，新同学"语调满含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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