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深的，但此刻的天空却泛着一种诡异的青白色。林夏跟在陆离身后，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每一次抬腿都需要用尽全力。
“坚持住。”陆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前面有个避难所。”
林夏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的肺部火辣辣地疼，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像是冰刃在切割。她看着陆离的背影，发现他的步伐也开始变得不稳，那道伤口还在渗出冰蓝色的血液。
突然，陆离停了下来。他抬起手，掌心泛起微弱的金光。前方的雪地突然塌陷，露出一个金属舱门。
“这是......”林夏惊讶地看着舱门上的标志，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陆离没有解释，只是快速输入了一串密码。舱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温暖的空气从里面涌出来，林夏感觉冻僵的皮肤开始刺痛。
“进去！”陆离催促道。
林夏犹豫了一下：“张叔他......”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陆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听不懂的情绪，“现在，轮到你了。”
阶梯并不长，但每一级都让林夏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注意到墙壁上镶嵌着某种发光的晶体，散发着柔和的蓝光。这种技术显然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地下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像是一个小型基地。陆离带着她穿过几条走廊，最后来到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个类似控制台的装置，周围环绕着全息投影。
“坐。”陆离指了指角落里的沙发，“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林夏瘫坐在沙发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她环顾四周，发现墙上挂着一些奇怪的图表，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仪器。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正中央的一个巨大容器，里面似乎装着某种液体。
陆离很快就回来了，他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伤口似乎也处理过了。他手里拿着两个冒着热气的杯子，递给林夏一杯。
“喝吧，能帮你恢复体温。”
林夏接过杯子，发现里面是一种淡蓝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她小口啜饮，感觉一股暖流从喉咙蔓延到全身。
“这里是哪里？”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陆离在她对面坐下，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一个避难所，建于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林夏震惊地睁大眼睛，“可是......”
“是的，有人预见到了这场灾难。”陆离打断她，“或者说，制造了这场灾难的人，也准备了应对的方案。”
林夏感觉后背发凉：“你是说，这场极寒是人为的？”
陆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调出了全息投影。画面中显示着全球气温变化图，林夏看到在过去的72小时内，地球表面温度下降了近100度。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没有任何已知的技术能做到这一点......”
“确实没有。”陆离说，“但如果结合了某种......超自然力量呢？”
林夏猛地抬头：“你是说......”
“你的研究。”陆离突然转移话题，“关于极端环境下生物适应性的研究，其实是一个更大计划的一部分。”
林夏感觉心跳加速：“什么计划？”
陆离正要回答，突然整个避难所剧烈震动起来。警报声刺耳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头顶闪烁。
“他们找到我们了。”陆离迅速站起身，“跟我来。”
林夏跟着他跑向另一个房间，那是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她看到墙上挂满了各种实验数据，其中一些赫然就是她之前的研究成果。
“听着，”陆离抓住她的肩膀，“时间不多了。你的妹妹很安全，她在另一个避难所。但现在，我需要你做出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陆离指向实验室中央的一个装置：“这是一个基因改造装置，可以让你适应现在的环境。但过程会很痛苦，而且......不可逆。”
林夏看着那个装置，又看了看陆离：“你......”
“是的，”陆离坦然承认，“我也是改造的产物。这就是为什么我的血液是冰蓝色的。”
外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林夏听到金属扭曲的声音。她知道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该怎么做？”
陆离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躺上去，剩下的交给我。”
林夏照做了。当冰冷的金属贴着她的皮肤时，她突然想起那封匿名邮件。原来一切早有预兆，只是她太迟钝了。
“可能会有点疼。”陆离的声音传来。
下一秒，剧烈的疼痛席卷了林夏的全身。她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重组，意识开始模糊。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陆离的脸，那双金色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千年的孤独。
当林夏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外面的震动已经停止了，但警报声还在继续。
“感觉怎么样？”陆离的声音传来。
林夏坐起身，惊讶地发现自己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她的视力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清远处墙上的每一道纹路。更神奇的是，她不再感到寒冷。
“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现皮肤下似乎有淡淡的蓝光流动。
“成功了。”陆离松了口气，“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那个计划了。”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穿着银色防护服的人冲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奇怪的武器，枪口对准了陆离。
“叛徒！”为首的人大声呵斥，“你违反了协议。”
陆离挡在林夏面前，声音冰冷：“协议早就被你们撕毁了。”
林夏看到陆离的手掌开始发光，但比之前要微弱得多。她突然意识到，为了救她，陆离消耗了太多能量。
“别反抗了，”那人冷冷说，“跟我们回去，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陆离回头看了林夏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然后他笑了，笑得那么温柔。
“记住，”他对林夏笑了一下，“活下去。”
下一秒，刺眼的白光充满了整个房间。林夏感觉一股力量将她推向了墙角的暗门。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陆离的身体化作了无数光点，而那些入侵者则被冻结成了冰雕。
当林夏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墙上投影着陆离留下的最后信息：
“林夏，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不要难过，这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现在，你是最后的希望。去找你的妹妹，然后......找到真相。记住，极寒不是终点，而是开始。”
林夏握紧拳头，感觉体内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而陆离，那个神秘的男人，将永远活在她的记忆里。
她站起身，走向控制台。全息投影显示出全球地图，上面标注着其他避难所的位置。其中一个闪烁的红点，正是妹妹所在的地方。
“等我，”林夏轻声说，“我一定会找到你。”
外面的世界依然被冰雪覆盖，但林夏知道，真正的寒冬才刚刚开始。而她，将在这场浩劫中，揭开一个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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