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这是兵荒马乱的一夜。
三万五千的老师和学生,无论新老,无论何等年级,竟然无一人找寻到那神秘的未知的新生。
黎明将升时,筋疲力尽的学生呼喊声将歇,此时光脑时间为23:45:06,24小时快到,A脑即将立案。
持枪警官会来到这所声名赫赫的大学,看守此所大学所有所有来往人员,无论何人。
在几处地方来回奔波找人的蓝苏气喘吁吁弯腰伏上膝盖,他身后是同样急迫的四年级学生。
身形高挑的女老师涂粟踩着高跟鞋仰望天空,她知道A脑的视线在那里来回扫视,她甩了甩红色长发,神情专注,纤长素手微微握住腰间别的刀.
想,是谁能摆脱A脑的监控?
她走到发丝微白的校长身边,微微颔首。
校长微叹口气,他面前悬空显示那失踪四个新生的信息,信息不详,来源身份都不清楚,他苍老的眼睛依然澄澈明亮,低声说,
“他们还是个孩子啊”
他点击两下手上的光脑,光屏浮现,上面显示“请传达您的指令。”
校长说,“打开封锁处,允许A脑搜寻。”
A脑声音依然毫无起伏,它死板地说,
“感谢您的帮助,小A代五军区组成的全体联邦公民感谢您的帮助与支持.”
涂粟皱了皱眉,却未阻止,她笑着说,“那需要那群小兔崽子回报什么,一天不管就惹出这么大的事。”她忍不住磨了磨牙,“最好不要让这群小崽子落我手里。”
过了一会儿,无数明灭光线在A脑循环闪烁,突兀一声,尖锐的响声再一次广播校园。
“超S级目标生命迹象衰弱,请求治疗,请求治疗。”
“检测到超S目标所在地,地点:中心操场。”
找了一整夜的三年级学生一把扔了手里的探测仪,骂了一声
“终于让老子找到他们了,走走走。”
他手上光脑自动一闪,显示,
“说脏话一次,扣一分。”
学生,“……”有些无语。
但没关系,在他扣完后,他身边学生此起彼伏也显示咔嚓咔嚓扣分声,所以学生都怒了,都大喊着,
“走走走,找那几个人去。”
但还有大多数三四年级学生松一口气后累得不行不打算去.
他们懒洋洋打个哈欠,没那么多心情看逃学的学弟学妹们被训,反正也用不了那么多少人,就回宿舍了。
满打满算,也就蓝思蒂姆大学老师和大一和大二的学生看热闹去了。
中心操场说是中心,其实并不位于学校的中心,它位于学校的西南角,出了这就是密密麻麻的防护栏。
原本防护栏外几百里地都归学校地盘,算上外面的地这个中心操场才算得上中心。
可偏偏,不知什么缘由,变成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那地又被政府收回,变成一个自然保护区。
而现在,进入中心操场的学生简直惊呆了,密密麻麻的绿色藤蔓铺天盖地,栏杆,地底,一切能依附的东西,肆无忌惮的生长,完颜腾,紫薇草,一切金贵又娇贵的草木简直疯了一样。
在这一片不大的地方肆意生长,地上已经沦陷,原本向下弯曲生长的植物也逆生长与他们的同伴使劲向上长,仿佛要造个笼子,把最深处的人当成猎物。
嘶嘶嘶,蛇一样粗大的罗腾蒙的穿过学生的脚下。
一位老师猛的砍下它,他大声喊,“小心,”
可突然,注视着那老师的学生猛的挣大了眼睛,一束泛着寒光的冷箭从那老师背后袭来。
蓝苏偏头看向这一幕,嗓子眼都要跳出来。
他往上扑,却被藤蔓绊倒,差那一秒,那一束寒光直向老师背后。
太快了。
但幸好,阴差阳错,地上肆虐已久的藤蔓蜿蜒向上偷袭,恰恰好挡住那一瞬冷箭。
冷箭泛光力道却恰恰插入藤蔓,不偏不倚,不差一毫。
蓝苏怔然,这样不差一毫的力道……?
转头,那学生却误会了,破口大骂超放冷箭的人,
“你安的什么心,向老师放箭?”
蓝苏看那少年,背上背着一个浓绿色藤做的箭篓,手上一把银色弓箭,眉目极淡淡。
那学生的话犹如耳旁风,丝毫吹不到他心底。
他转身又向一个地方放了一支冷色霜箭。
那学生睁大眼睛,冲上去就要拦那一支箭。
老师拦住了他,让他看,那一支箭竟然恰恰好射破困住一位学生的食人花,把学生救了出来,老师大手拍了一下学生的头,
“没事,我没从他那一支箭感受到恶意,”
接着又有点气,“你看看人家,百发百中,你看看你。”
蓝苏恰好与被训的泪眼汪汪的学生对视,尴尬一笑,他好像也不咋地。
那少年簌簌放着冷箭,箭无虚发,似有似无,众多目光隐隐注视着他,他们想,这是谁?
可接着便来不及想这么多,这里肆虐生长的植物太多,圈外就是森林,在这么下去都得困死在这。
可偏偏,这里还是操场外围,众多老师学生被困在这,寸步难行,机甲都留在演武场,没有机甲,学生应付不了这么植物。
而老师护着学生,一步也离不得。
“我草,小兔崽子们,怎么都不记得带机甲啊,你们。”
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的男老师师武,身材健硕,一手捞起一个被藤蔓缠住脚的学生。
“哎哎哎,老师,带机甲也没用伸展不开啊,等等,藤蔓绕着我呢?”被几圈藤蔓绕着脚学生哭唧唧喊,他怕高啊。
“哦”师武拽拽他,拽不动,干脆拿刀砍一下,刀光一闪,学生惊恐闭上眼,一眨眼,藤蔓掉了,幸好脚没掉。
美艳的像条美人蛇的卢莎放出大火,救人匆忙中她说,
“起来,三四年级的崽子,他们不会用术法你们还不会吗?一二年级的别闲着没带机甲,给我用刀砍。”
“砍不完啊,老师……”学生往后一看,那郁郁葱葱的植物不仅反生长,还好像变聪明,他们前来的路已被一片绿色覆盖,武力不足的他们救人不成竟然快要被困住了。
卫长笙黑色瞳孔淡淡看着这群学生,大多被老师保护着,应该是刚入学的学生占大多数,他有些着急,藤蔓植物太多,攻击性强,拦住了他的路,他不想在这耗着,停住发射箭。
他闭上眼,感知发挥精神力,森林里的风喜爱的拥吻他,盘绕侵轧的植物不主动攻击他。
可这一刻,当冰冷毫不留情的寒冰凝霜缠上庞大森绿时,从天而降的霸王蛇藤如遮天蔽日的巨蛇愤怒从后袭向他的后背。
刀锋闪过日光,这一时刻,所有老师伸出刀剑想解救他们的学生。
狰狞一声,四面八方数不胜数的罗腾以身躯挡住兵器,无一例外。
愤怒的老师再也顾不上打开机甲会误伤,强有力手腕青筋暴起,就要强行开启。
可下一秒,火光遍地,烈火燃烧一切,森林密不透风的牢笼被肆意挣开裂口,一片明艳火光中,红发犹如烈焰,灼灼其华,从烈火走出一个少女。
她右手火焰从血液和皮肉中灼娆,解救藤蔓牢笼里被困住四肢的卫长笙,寒冰融化,卫长笙怔怔地看着水滴缓缓流淌的手心。
迦蓝眉眼疲倦,懒洋洋打个哈欠,“别看了,再不解决完这一切,你我就要完蛋了。”
接着,她身后跟着出来的眉眼温和的少女笑笑,“还没那么差劲吧。”
她转头对着卫长笙说,
“快去看看他吧。”
烈火烧出一条路,迦蓝率先拉着阿诺斯走进火龙里,卫长笙撑着身体站起来走上去。
不约而同,老师们对视一眼,也走上去。
同时警告学生回去,不过到底胆大,学生们悄咪咪走在后面。
老师见管不了,也不费劲。
当务之急是看这几个新生在搞什么鬼,至于学生,A脑早就通知校长,很快校长就会来人把他们带回。
走在火焰构成的圈,强壮粗大的藤萝一遍遍被烧出灰烬,又一遍遍弯曲着缠上来,仿佛这里面是什么宝物。
卢莎蹙着眉盯着这火焰,她看见谁用的这火焰,明明只是一个孩子的火焰,为什么会这么精纯,这么滚烫。
她隐藏住手,姣好优美的手竟然在灼灼火光中仿佛在融化。
卫长笙走在后头,看着前面迦蓝和阿诺斯的背影,他出声,“走快点。”
迦蓝没看他,好似含着笑,“着什么急,现在岁柯成了盘山洞里的蜘蛛精,味美着呢,在着急也没用。”
卫长笙蹙着眉,幽幽盯着她的背影,无形催促她再快点。
阿诺斯被脚下留下半根的藤萝一绊,踉跄一下。
迦蓝没往后看,盯着前路,身后却像张眼睛一样,一把拉住阿诺斯纤细皓腕,让她老实待在她身后,却无形挡住卫长笙冷嗖嗖目光。
看着这一幕的老师和同学们眉来眼去交流什么,但特识时务地一声不吭,老老实实跟在身后。
卫长笙感觉路有点长,他和几个小时被困的学生达成了共鸣,为什么将这片地方修的这么大?
草木化作灰烬呛人的味道隐隐约约传来,灼娆热度间卫长笙却仿佛闻到草木的清香,一呼一吸间冷淡灼人,隐隐约约弯绕成一条线引他到深处。
卫长笙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身形高挑,火光照的他苍白清瘦,身后无数人停住注视着他的背影,“我先走一步”
然后,毫不犹豫奔跑出火圈的包围跑进那一片阴森茂密的森绿。
迦蓝啧了一声,少了一个人,她拉紧阿诺斯,肩膀相碰走路,淡声“跟紧点。”接着缩小了火圈的范围。
身后的老师窃窃私语像小仓鼠,
“真不尊师重道”,
“现在的孩子叛逆期来的越来越早了”
“孩子大了,越变越凶。”
卢莎一把拍过说话老师肩膀,风情万种睨了他们一眼,那意思是,让个孩子保护你们还有脸指指点点,怎么好意思,接着就释放自己的火焰,被迦蓝火焰一把吞下变大。
身后学生也学着老师,火属性学生也尽微薄之力向火圈放火。
冰属性尽力降温,土属性清理地上残留的藤蔓碎枝,其他属性使不上劲的也尽力看护四周……
那红发少女身量极高,走在前面,寡言少语,不言不语时火光像是为她增添一抹威压,分明未回头,却仿若洞悉一切。突然张口,言简意赅,“多谢。”
浅言淡淡,却让人感到受宠若惊,真是奇怪。
隐约前路出现葱青色,是新生的藤木,竟然连火都烧不尽了,她们止住了步,迦蓝淡淡提醒一句,“小心点。”
说完竟然拉着阿诺斯径直往下跃,阿诺斯依偎着她,把身体的重量交给迦蓝
阿诺斯身量比迦蓝矮,迦蓝护着她倒也不费劲,底下是满目的绿野,垂直降落时,青绿盘旋人眼可见的每一个角落,落下来才知.
这里竟然挖出了一个洞,是无数长青树根系拔出,轰然倒地撑起来的一片空间,绿野藤萝不分彼此纠缠挡住每一片泥土碎石,不约而同盛开出漂亮的白花,这样子倒不像牢笼,像是满目森绿做出来的一片后花园。
她们走进去,穿过很深很深的甬道,这一次,绿的发亮的藤蔓却没有再攻击她们了.
甬道不知为什么变得很漂亮,上一次靠火才能进来的甬道上方偏偏挂满漂亮的紫色铃铛花,层层起伏,轻轻摇晃,干净整洁,像是期待相遇,又像是害羞的期待一场美妙的约会。
迦蓝微微摇头,唉声叹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分明我们上一次还得火烧,狼狈的烟熏火燎才能进来,卫长笙进来倒是皇后待遇。”
身后的老师学生已经跟过来了,听了这话,老师琢磨卫长笙是那个射箭的少年,学生眼睛亮晶晶的。
果不其然,少年身量单薄,眉目是万年不变的淡,那双眼睛转过来看着众人,是专注又清浅的,卫长笙又扭过头,专注注视着层层牢笼里的人。
迦蓝正想走过去,一踏进来,那森森囚牢安心沉睡的少年却豁然睁开一双极其深绿的眼眸,极深的,吐出几个字。“滚出去。”
刹那间,他话音刚落,安安静静的藤萝和藤木疯了一样就要将驱逐者赶出去。
迦蓝又啧一声,唾弃费劲,猛喝了一声,“岁柯,是我,迦蓝·塔维斯。”
卫长笙也伸出手安抚他,眼睛森绿干净的像一汪绿水的少年蜷缩,干干净净全身心注视卫长笙,丝毫不理睬迦蓝,眨了眨绿宝石大眼,乖宝宝一样伸出手想要触碰卫长笙修长皙白的手。
再一次遭受攻击的迦蓝吐出一口气,干脆往前一冲,极快地躲开藤木的攻击,两个跳跃身形倒翻后跳到岁柯面前。
也幸好岁柯为了握手让藤蔓把他往前送了送,迦蓝手腕翻转,干脆敲了敲牢笼的门,吸引岁柯注意后,没等他生气,极其熟练地指了指自己,说,
“我,迦蓝·南柯尔。”
接着指了指阿诺斯,说,“阿诺斯·希维尔”。
岁柯安安静静看了看她的脸,专注盯着她脸颊红色长发,迦蓝极其温和甚至称得上柔和地注视他,不知道是不是火红长发给人的错觉。
突然,岁柯伸出手隔着牢笼好奇碰了碰她的长发。
然后他看了一眼阿诺斯,又转向卫长笙那一边,闭上眼安静地蜷缩在森罗牢笼沉睡,迦蓝松开手跳下来,知道这关过了。
迦蓝转向阿诺斯,红色眼睛轻而易举寻找到阿诺斯,她伸出手,向阿诺斯呼唤,“阿诺斯,来。”
阿诺斯温和地向身后的老师致意,“我的同伴暂被困于此,在我们未找到办法前,我们恳求你们不要进来,好吗?”
紫罗兰花色眼眸诚恳真切,绿意盎然的温柔,更何况她如此优雅漂亮构成如月色般的缥缈温柔,谁能不对她心生好感呢?
卢莎率先点头,“我们会的,”
她忍不住宽慰眼前的女孩,“学校会找出办法救出你们的同伴的。”
阿诺斯道了一声谢,随后走进迦蓝握住她有力的手。
老师的眼神柔和坚定,阿诺斯倒是对这位老师生出好感,连带着对这所学校印象都好一些,她站在迦蓝旁边悄声说话,“岁柯的情况不太好”
她手指划过她的掌心,询问她如何做?
迦蓝握着阿诺斯的手微微一动,她们心知肚明,岁柯的情况这些老师学生看不出来,却分明是精神力外泄,吸引大批植物疯狂生长来保护他,甚至不知为何,岁柯都有些神志不清。
她生出不好的预感,精神力外泄只有那种情况,希望岁柯不会如此。
她的红眸黑沉沉的,环视四周,那些老师学生确实足够善解人意,退出去了,当机立断,对着静静站在藤蔓安抚岁柯的卫长笙说,“检查他的身体。”
卫长笙微蹙着眉与迦蓝对视,但几秒,许多年的默契,让他与迦蓝达成共识,他点点头,眼神微闪,精神力化作一把长刀,砍向那些安静垂落的藤蔓。
那些藤蔓在他的刀落在身上之前丝毫不反抗,懒洋洋地,迦蓝眼看着感觉它们毫无警戒之心,跟傻白甜似的,轻轻摇晃,撒娇一样。
这些藤蔓吸收岁柯逸散的精神力,这么有灵性,至少是A级灵植,A级灵植没有警戒心说出来跟笑话一样。
但这些灵植确实是在卫长笙的刀落在身上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它们反应过来,好似才感到痛觉,哇哇大哭似的,藤蔓枝叶一抽一抽,流出晶亮的绿色液体。
它们在卫长笙的刀再一次砍下来,边砍边哭,不时欲拒还迎似的推推卫长笙的衣角,像挽留,又像难以置信的心碎。
迦蓝:“……”戏好多。
阿诺斯:“……”挺可爱。
她噗嗤没忍住笑了,眼睛还含有笑意,对迦蓝说,“这些植物越来越有岁柯的性格了,他这些年应该很厉害吧。”
确实,当木系精神力者能够赋予植物主人的性格时,的确是佼佼者了。
更何况,这些植物只是吸收了些他的外泄精神力。
迦蓝正抬头看着卫长笙,听了这话,很有风度的指点,“他,是不错。”
然后迦蓝扭头蹙眉,看起来很有为伙伴忧心的样子,严肃地说,“就是,近些年有些懈怠了。”
然后,迦蓝扭头,脸僵了。
她竟然看到,不知何时起,簌簌掉小火星的一团小火苗,挨挨蹭蹭跟阿诺斯脸贴脸,气性很大的不让阿诺斯看那些藤蔓,使劲让阿诺斯那双漂亮的眼睛偏头注视它。
它也确实做到了,阿诺斯那双盛着盈盈星河的紫眸笑意盈盈地注视着这团吃醋的小火苗,促狭地哄道,“对,它不好,你好。”
那团小火苗欢欣雀跃,被哄得龙心大悦。大手一挥,很宠爱的摸摸阿诺斯的柔软脸颊。
阿诺斯很配合,柔声道,“谢谢殿下。”
迦蓝:“……”
陛下大概有十几年没感受过这么社死的现场了。
但迦蓝对上阿诺斯那双柔和漂亮的紫眸,败给她似的,苦恼地与阿诺斯白洁的额头相碰,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要笑话孤。”
阿诺斯笑吟吟地,慢条斯理优雅摸了摸还在挤着她脸颊的小火苗,很显然要把它当做笑话她的依据了。
迦蓝有些生气,那小火苗还跟主人吃起醋了,使劲往外推迦蓝,正好把它当做出气筒,修长柔软指腹轻轻一弹,那小火苗就趔趄了个跟头。
晕头呆脑的,也不生气,又挨挨蹭蹭阿诺斯的脸。
迦蓝还要玩弄它,有人打断了她们,“各位”
卫长笙脸颊生红,累的,也是气的,他说,
“能不能不要在我干活的时候打情骂俏。”声音清清凉凉的,看起来有些生气。
迦蓝眼一瞧,难怪,这些藤蔓哭的正厉害,绿色液体哗哗流一地,当真心碎一地。
但是相当尽职尽责,砍一片就生长一片,还层层加固,保护起来了主人。
现在就算还不让卫长笙靠近了,也给他弄了个藤蔓笼罩。
至于迦蓝和阿诺斯,理都没理。
迦蓝笑了,“真爱哦。”
卫长笙累个够呛,他心硬,怎么对这些藤蔓,就拿刀砍,偏偏砍一下就长一片,还一直哭,把它们拿冰块冻住不行,现在还被困住了。
他凉凉道,“快点吧,省的该有人来了。”
迦蓝转头一想,确实,让学校的人来了容易麻烦,也不看笑话了。
伸手握住那团火苗,不管它惊慌失措,使劲往藤蔓笼子里一扔,嗖的一下,就升起大火,很有公报私仇嫌疑了。
那团火苗看着小,但不愧是陛下的伴身火,很快拿那些只吸了主人一两口精神力的藤烧了个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不留,可以说很熟练了。
而外面静静等候正联系校长说明情况的老师们疑惑,
“怎么回事?好像有一股很强大的精神力波动”
他们大都是十境或十一境的尊者,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不当春游似的闲聊了,匆匆就往最里面冲。
卫长笙皱了皱眉,“你动静太大,有人来了,”
他环视干干净净的四周,“还有,这怎么解释?”
迦蓝无所谓道,“到时候一个大失忆术解决,先看看他的情况吧。”
卫长笙感觉有些不妥,但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好冷嗖嗖说,“到时候你来。”
他的笼子那团火苗避开了,这回他没有手下留情,纤细清瘦但有力的手掌碰上藤蔓,一眨眼结成冰块,瞬间破碎,徒留地上一地亮晶晶细碎的冰晶,转瞬就化了。
他们一同走进岁柯,他被一支从身体里长出的更高大粗壮的藤蔓支撑的,这是他真正的伴身藤——一颗常春藤。
岁柯的脸色不太好,即使静静睡着,也蹙着眉好像陷入一场梦魇,而且他的伴身藤竟然眼睁睁看着那团火烧毁那些附属藤,却不阻止。
卫长笙伸手触碰他身后的常春藤,叶子不知何时有些枯黄,而且就那么碰了碰卫长笙的指尖后,它就随之萎缩枯黄,安静地倒生长回到它的幼时,很累似的,钻进主人的身体。
卫长笙的脸色很难看,但他不会在迦蓝面前说些什么,他抱住岁柯的身体,没有仔细检查,只是对迦蓝她们说,“他的精神力出了些问题,我希望带他先走。”
卫长笙是个不会掩饰的人,即使早些年还会伪装,现在那些伪装技术也早早落下了。
因此,精通察言观色的迦蓝和阿诺斯很直观感受到了卫长笙的警惕和防备。
但她二人却没有说什么,立场不同而已。点点头,应了让他离开。
卫长笙走出去时,迦蓝随口一说,“小心点,我可不希望陛下和元帅随随便便就载到谁的诡计里。”
卫长笙应了她的好意,走时像是随意地看了一眼阿诺斯。
他的眼睛似刀锋般凌厉,甚至尖锐,却不带恶意,只是对迦蓝说,“你也是,才对。”
迦蓝没在意他的眼神,笑着对阿诺斯说,
“看来,陛下和元帅是体验不到一次学校生涯了,”
她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道,
“啊,不对,他们现在走出去正会撞上进来的老师,然后大打出手,体验一回逃学,夜不归宿,和暴打老师的恶生生涯,说不定还会声名狼藉,成为八百年也出不了一回,刚入学就暴揍老师的狠人。”
阿诺斯没理会她的玩笑话,很正色问到,“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迦蓝伸伸懒腰,手掌并拢,反面朝暗无天日的洞穴,“有什么好问的,行了,天这么暗,洞这么黑,快快出去,说不定我们还能体验一回学校生涯呢。”
阿诺斯一把拉住她的手,就这么站直了,拉前方走着的迦蓝,迦蓝正伸直腰呢,就这么旋转两个弯撞到阿诺斯怀里,迦蓝笑,“喂喂喂,怎么回事啊?要把人腰弄折啊?想谋权篡位啊。”
阿诺斯揽着她的腰,却很正经,“不想篡位,想告诉你,我是真的。”
迦蓝的笑收敛了,她的下巴一点一点碰着阿诺斯的肩,有些累似的,低声说,“我知道,你是真的,……真的就好,真的……什么也可以了。”
阿诺斯看着她的眼睛说,“亲你也可以吗?”
迦蓝不知想到什么笑点,喷笑笑个不停,边笑边说,“哈哈……,不行,你想陛下的妃子得三从四德五艺六美,还要考证学术,样样精通,上可杀敌下可做饭,”
她眯起红色眼眸,说,“最重要的是,还得陛下满意才行。”
阿诺斯凉凉道,“那算了,”
她一把推开迦蓝,“自己凑合着过吧你,注孤生。”
迦蓝在阿诺斯伸手时就站直了身子,笑眯眯地毫不生气,
“注孤生就注孤生,没有我喜欢的,我宁可注孤生。”
她们随意走出洞穴,边走边交谈,在临出口时发现呜呜泱泱一大群人,迦蓝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中央的卫长笙和他怀里抱着的岁柯,微蹙眉,开口道,
“卫长笙,你这是做什么?现在情况不明,但没到要绑架人质的时候吧?”
卫长笙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刚生过气的老师再次炸了,怒气冲冲
“那位同学,你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做绑架人质,注意你的措辞!”
卢莎也有些生气道,“这位同学,长笙同学虽然有些昏头,攻击老师但不是故意的,你这话太严重了,会对长笙同学的前途有很严重的影响,以后我希望没有人能听到这种传言!”
迦蓝:“……?!”
昏头的卫长笙:“……”
她理了理茫然的头绪,得出结论,抬头看老师,“老师,您”
她的心肝有些颤,不由自主用上了敬语,
“您的意思是,他没打过您……们?!”
“对啊,”老师们理所当然点点头,还带着点夸赞意味,
“他胆子挺大的,虽然境界低些,但技巧术法用的非常熟练,等过个十来年哈哈,说不定打得过我们了。”
老师们哄笑一堂,“小孩子,别给这么大压力,看,还不好意思的。”
迦蓝不敢置信,微微颤着嗓音说,“冒昧问一下,老师们,请问您的境界是……?”
老师“我,十境”
“我也是。”
另一个,“哎,我最高,十一境”
“行了,不就十一境,炫耀什么,等明年我也是。”
眼前一黑的迦蓝微笑看着不敢与她对视的卫长笙,也就是说,我那刀山血海里,一刀一枪打出来十三境元帅小伙伴,现在连个小小的十一境都打不过了。
她温文尔雅地微笑对卫长笙比划口型,明目张胆,很有疑惑,“你,废,物,了,吗?”
现在不是还在你的巅峰期吗?现在废物是不是有点早了?
会心一击的卫长笙:“……”有点想离开这个人世。
而阿诺斯已经开始善后了。
她温和地跟老师们道歉,说她的同伴受刺激了,很担心同伴所以才不自量力攻击老师们,老师们善解人意,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他,老师们真是好人,云云……,哄得老师们龙心大悦。
更有甚者,想等卫长笙境界检测出来就把他收作关门弟子,连带着嘴甜的阿诺斯。
阿诺斯:“……”不了,谢谢。
她又不好意思羞怯拒绝老师们连带卫长笙那一份,并送佛送到西送走了他们,老师们还包带对校长解释以及求情解决赔偿,处分,通报批评三连问题。
阿诺斯“老师们,真不用吗?”
老师连连摆手,哈哈大笑,“没事,这地,我早想换了,那个死抠老头看他还有什么理由。”终结这件事。
迦蓝为阿诺斯的完美鼓了鼓掌,“好了,现在让我们解决你们的问题。”
卫长笙犹豫地看了一眼岁柯。
阿诺斯善解人意道,:“不用就算了,毕竟你是个夫管严。”
卫长笙:“……”
迦蓝善解人意道,:“对,毕竟打不过十一境的不是我们。”
卫长笙:“……”二连击。
可他还是没有松口,微微低头,看着岁柯昏迷不醒的脸说,“抱歉,但是……”
迦蓝打断了他,“不用道歉,都是朋友。”
卫长笙看了一眼阿诺斯,他知晓她的意思,她问了两次,是因为朋友的情谊,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他拒绝,也只是朋友间的拒绝,无关其他。
迦蓝说,“有机会再合作吧”
他呼出一口气,“好。”
他抱着人离开时,扭头再看了一眼阿诺斯,眼睛仿佛寒冬有一股春风吹拂,不动声色,却微微动容,轻声说,“我们,都很高兴再见到你。”
阿诺斯微笑,是宽容的“我也是。”
迦蓝没有再关注卫长笙他们,因为尽管有老师们求情,但是校长大人看了看他们犯的事,逃学,夜不归宿,跟老师打架以及把中心操场弄出个洞的事。
还是狠狠罚了他们,把她们关到了禁闭室,话是这么说的,
“既然这么精力旺盛,不如去图书馆打扫355天卫生,关禁闭室,抄写校规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
阿诺斯问:“为什么是355天,不应该365天吗?”
她还想问,那些老师的求情就只值这一点用吗?
蓝苏解释道,“我们学校还是很人性化的,年假有7天,暑假有3天,校长不忍心你们连放假都的打扫图书馆,所以让你们打扫355天,等你们抄完校规出来就开始打扫。”
迦蓝:“……”好人性化呢
蓝苏还说,“当然,你们还是能请假的,要合情合理的哦,你们请假的时间就往后延伸就可以了。”
迦蓝:“……”陛下12岁就没干过打扫的事了,原本想着认就认了,但是这也太狠了吧,“其实,我们跟打老师的人不熟”
阿诺斯:“我们虽然一同入学,但实则素昧平生。这样处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蓝苏说,“不行,我们校长实行连坐制。”
蓝苏问,“还有,你们是不是承认过他们是你们的同伴。”
迦蓝:“……”是。
蓝苏问,“还有,你们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阿诺斯:“……”是。
蓝苏一拍手,“这不就满足连坐制的条件了。”
阿诺斯温和问,语气平缓,好似一点也没有受到连坐的影响,“请问,连坐制的条件是什么?”
“啊,这个啊”蓝苏提到这个也是愁眉苦脸的,
“我们也受这个连累好久了,连坐制本来是给三四年级的同学实行的,因为他们太能打架惹事了,所以校长就说,凡一起闹事的,户籍一样,身份一样,立场一样,就一同担责,他老人家是这么说的,既然敢惹事就要敢担事,少跟我来那些不是你同伴那样的话,抛弃同伴的人罪加三等。”
蓝苏唉声叹气,
“所以连坐制的先决条件,是已经满足一个的,剩下的哪一个”
他掰起手指数,
“户籍,这个没法改,户籍不同的人还是很多的,身份这个到不是指学校身份,跟立场差不多,比如你是哪哪个老师的关门弟子,你的跟你闹事的学弟就得一同连坐了,还是往重的连啊!!!”
迦蓝仔细看看这连坐制,“好像不错,这样能最大程度减少学生闹事,还能加强学生同伴观念。”
蓝苏点点头,“是不错,同级的学生没有那个没有共患难过的,但其实大三的学弟学妹惹事也挺多,”
他眼睛看向她们,“你们应该是唯一的刚入学就闹这么大的事,然后实行连坐制的大一新生了。”
所以就老老实实关禁闭吧。
迦蓝:“……”
阿诺斯:“……”
好吧,我们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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