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双月同天,天命再现

尸子曰:“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

短短十余字,精辟概括出宇宙由空间与时间所构成,然而,宇宙的空间边界尚不可知,时间的起点亦无从追溯。

宇宙因其广袤无垠,令人难以一窥全貌,因此后人常将其与混沌相联系,以凸显宇宙的神秘莫测,进而满足人们的好奇心。

自古以来,混沌之中孕育万物,然而无处不在的迷雾,因其压制五感和灵智的特性,导致无序与混乱始终如影随形。

直到无极生太极,方为苦苦挣扎在生存之路上的万物,带来一线希望的曙光。

太极亦是混沌孕育,但却凌驾万物之上,只因它继承了部分独属混沌的能力,属于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奇异生命体。

太极在分阴阳、化四象、演五行、合八卦的过程中,开创出一个全新的世界,并以此界为根基,在宇宙中构筑起一方净土。

至此,万物终于有望摆脱无序与混乱的桎梏,重新在有序之中开启全新篇章。

五行界,星宿古大陆,星龙国国都。

皇城内一座庄严又不失华丽的宫殿中,众宫女在内殿与偏门间往复穿梭,却无一人胆敢大声喧哗,只因此时正值皇后产子之际。

外殿三人稳坐当中,明显是在等候喜讯,居中之人正是当今国主星耀,右手之人名殷栗身为当朝国舅,也就是皇后的兄长,左手之人乃是国师五叶道长。

国主星耀,一头短发干净利落,面如润铁、目若朗星,一双浓眉平添几分威严,鼻子虽不挺拔,但给人一种亲切感,棱角分明的脸庞配上微抿的嘴唇,令整张脸看上去亲切稳重,又不失威严俊朗。

国舅殷栗,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额佩二龙抢珠金抹额,显得贵气逼人,柳眉细眼、鹰鼻薄唇配上一副刀把脸,英俊中带着几分阴狠刻薄。

国师五叶道长,是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只是鼻须微长,略显不修边幅,头戴六角莲花冠,身着天师紫金袍,足蹬法宝藕丝步云履。

初始三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轻松,但随着时间推移,数个时辰后,外殿已经少有话语声传出,只剩宫女越来越频繁的脚步声,以及内殿时不时传出女人痛苦的**。

星耀从正午时分等到月上中天,始终未听到婴儿啼哭声,或稳婆传出喜讯,已经从龙椅上站起,不停在殿内踱步,此举令大殿内的气氛几近凝固。

星耀倒背双手,虽然面无表情,但明显被一层阴沉笼罩,眼中流露出的担忧之色,将心中焦急展露无遗。

反观国舅殷栗,依旧稳坐殿内,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但要细看会发现,他的目光游离,早已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似是对难产的妹妹和未出世的外甥漠不关心。

而五叶道长从进入子时后,便行至殿外一边夜观天象,一边掐指计算,嘴唇微抖似是在默默推算什么。

时至半夜十二点,阴阳交替进入相对平衡之时,五叶突然目露精光,手口同时停止下来,并迅速进入殿内,似有事上报。

当五叶看到国主星耀的状态,到嘴的话语被硬生生咽回,目光微转便开口打破殿中沉默。

“国主不用担心,不凡之子必异其生,皇子坐胎十五个月有余,定非池中之物,所以产程稍长也在情理之中。”

星耀闻言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面向五叶,此时眼中的担忧之色一扫而空,一抹睿智闪现而出,深深看了五叶一眼后,点头后说道:“朕也知此理,方才不过有些心绪不宁,如今已经无碍,国师有何发现但说无妨。”

殷栗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拉回思绪,默默听完二人对话,眼珠微转看向五叶,明显也想听听这位国师有何高见。

五叶闻言快步上前,在星耀耳边默默低语,一副法不传六耳的架势,让被勾起好奇心的国舅爷脸色微沉,眼珠一阵乱转,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贫道刚刚夜观天象,发现少主命格非凡,有大气运在身,这令其未来受天地法则保护无法推算,但贫道偶得祖师庇佑,强行算出一卦,卦象显示少主命运多舛,恐难在国主膝下承欢。”

星耀听闻此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道:“国师称吾儿有大气运在身,又怎会有命运多舛一说?”

五叶微微摇首道:“这个贫道也是参之不透,不过之后我又偶得一卦,此卦大凶,今夜恐有血光之灾,且……。”

话还没说完,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从内殿传出,将五叶道长后半句话堵回口中,星耀还没消化完五叶之言,就被喜讯惊扰,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正在此时,又从大殿顶上传来一声诡异的“刺啦”声,一息后连续不断地剧烈雷鸣,如同炒豆般紧随而来,雷音中还夹杂着摄人心神的威压,将人们从沉睡中惊醒。

接踵而至的是各种示警鸣音,以及普通人突然被雷音贯耳后的惨叫,深夜的国都被快速唤醒,片刻间便人声鼎沸,婴儿的啼哭声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各种声音压下。

如果仔细聆听会发现,混乱的声音中还夹杂着诡异的嗡鸣,一抹死亡阴影在国都中迅速蔓延。

在示警响起的同时,星耀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目标直指内殿,明显是要去保护妻儿,原地只剩若隐若现的残影,但其雄浑的声音却压下一切声音,在外殿回荡。

“命御林军、禁卫军全面戒备,城外星龙军迅速回防皇城,如有敌来犯可先斩后奏!格杀勿论!”

最后一个字的字音未落,五叶道长已经放出传令符传令三军,另一只手取出一枚散发微光的玉符冲向殿门,准备随时应对各种危险,独留国舅爷面色扭曲地捂着双耳倒地不起,三人实力水平经此一幕立判高下。

其实示警音并非因外敌来犯而鸣,只因皇城上空突兀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内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一轮血月,以及一个被密集雷霆环绕的不明物体。

一轮明月加上一轮血月,双月同天的奇景配上雷霆环绕的不明物体,令国都中见到这一幕之人,心中同时涌起激动兴奋和危机重重的矛盾之感。

此时,不明物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突破裂缝,环绕其上的密集雷霆成片的熄灭,当不明物体完整出现在皇宫上空时,只剩不到原先一成的雷霆环绕周围。

这令不明物体终于现出真身,此物从未在五行界出现过,是一架被雷霆环绕,且燃起熊熊烈火的飞机,这架穿越时空,跨界而来的飞机,此时正急速坠向地面。

突然,一道若有若无的龙吟声响起,一条虚幻的银色龙影裹挟着什么冲出飞机,向着产子的宫殿急速冲去。

环绕飞机的雷霆好似受到刺激,立刻爆发出数倍于前的雷鸣,并迅速聚拢成团,大量的乌云迅速成形,将雷团和飞机都包裹其中。

下一刻,乌云裹着雷光形成一张巨脸,一道雷音组成的话语响彻天地:“天残地缺,万物生憾,乾坤不稳,盗世者现,天罚灭之,重整霄汉。”

语罢,乌云巨脸一个翻滚,一条紫金雷龙怒冲而出,令当空的双月奇景都不再引人注目,只见雷龙以比银色龙影更胜一筹的速度向其追去。

雷龙刚一离开,乌云便瞬间消散一空,彻底在五行界亮相的飞机,好似羞于见人般立刻爆炸解体,如同天女散花般化为漫天火雨,携灭顶之势洒向整座国都。

如此诡异又危急的一幕,正好被立于殿前广场的五叶道长看到,雷音咆哮间唤起某些记忆,令他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条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传说被他忆起,‘天罚出,群魔现,真龙护天命,众生多变!’

五叶目光如炬地盯着雷龙,口中不自觉地喃喃道:“莫非这就是天罚!?原来传说是真的!”

虽然他对这段传说并不完全明白其意,但看着龙影、雷龙和漫天火雨的恐怖景象,也是心惊不已,以他护国天师的立场,立刻做出判断。

五叶手握散发微光的玉符轻轻一按,正好嵌入一块一人高的巨型水滴状晶石中心,接着浑身灵力如开闸的洪水猛然灌入玉符。

眨眼间,一个以巨型晶石为中心的光阵迅速蔓延,光阵所过之处地面石板纷纷翻转,无数颗比巨型晶石体积小百倍的水滴形晶石现身阵中。

趁此间隙,五叶先将外界情况传音上报国主星耀,紧接着传音整个国都:“我是国师五叶,并无敌人来犯,所有人就近躲避天火袭击,三军继续警戒,并做好救火准备。”

声音未落,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九道圆形水墙拔地而起,形成九层好似倒扣海碗般的巨型护罩,将整个国都庇护在内,与此同时,还有九道水墙一同升起,为皇城再添一道屏障。

下一刻,“滋啦,咔咔”两层水墙瞬间冰封,至此星龙国的护国大阵,九转阴阳玄冰阵彻底开启,此阵虽然声势浩大,但在双月同天,双龙伴火雨的恐怖声势下,有点不够看的味道。

国师五叶在启动光阵后,趁着水墙合拢前,猛催足下法宝藕丝步云履,腾空冲着雷龙而去,身在半空的五叶,口中迅速诵念咒语,双手掐出复杂的指诀,一道五星光阵在指前迅速成形,随着指诀引动,光阵迎着雷龙冲天而起,似是想要亲自掂量一下天罚的威力。

咒语、指诀加上五星光阵,组成赫赫有名的五雷法,这也是五叶唯一能想到对抗天罚的手段。

不是五叶自不量力,而是他已达元婴大圆满数百年之久,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引动天罚洗炼自身才有可能成功,但是此界从无数年前就不再出现天罚,导致元婴大圆满就是所有修炼者,依靠自身能达到的极限。

今日传说中的天罚再现,这让从未见过真家伙的他,生出“掰掰手腕”的心思,五叶已经很谨慎,只想远距离施法尝试一下,但天地规则造就的天罚哪是那么好相与的。

雷龙对于迎面而来的五星光阵不躲也不闪,只是全身雷光一闪,就轻松将其撞得粉碎,虽然五雷法在天罚面前不堪一击,但也令雷龙略微顿了一顿,间接为龙影争取到至关重要的一瞬间。

光阵破碎的同时,一道天罚之力顺着施法路线反噬向五叶,虽然他及时发现,想要变向躲避,但天罚的速度更快一筹。

“噗”一声轻响后,国师五叶的肉身瞬间化为飞灰,只剩漆黑如炭的元婴,催动藕丝步云履仓皇逃跑。

就这片刻耽搁,虚幻银龙影在两堵水墙合拢的最后时刻,利用微小缝隙穿过护国大阵率先落入内殿。

两吸后雷龙也怒冲而下,但大阵已成,天罚只能破阵而入,两层阵法只坚持了数吸就被攻破,大量冰块化水蒸发,海量的水蒸气迅速四散,好在由于水的导电特性,天罚被迫释放大量电流,如此一来威力被大大削弱。

转眼间雷龙携浓厚气柱击中宫殿,水蒸气瞬间将宫殿遮掩,但预想中的惨叫、轰鸣、爆炸以及震动都未发生,谁也不知其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此时的大阵已被天罚摧残的七零八落,接踵而来的大部分火雨,毫无阻挡地落入国都。

顷刻间,熊熊大火在航空煤油的助力下迅速蔓延,整个国都随处可见燃起的烈火,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虽然五叶提前示警,但在火雨的狂暴攻势下,依旧有无数人被火海吞噬。

好在三军早已得令,并且个个训练有素,在众将官的带领下迅速分兵救援,从婴儿啼哭到火光映天说来话长,但现实中只过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再说星耀,当他冲入内殿,一眼就看到产床上虚弱的皇后殷氏,以及稳婆怀中抱着“新鲜出炉”的儿子。

见到母子平安,星耀心中的一块巨石也算落了地,快步来到皇后身边,牵手一番深情对视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阵隆隆雷音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传进内殿。

殿内众人正在疑惑哪里来的话语?以及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星耀和殷氏身上同时传出急促的嗡鸣。

原本洋溢在夫妻二人脸上的幸福笑容瞬间凝固,这个声音说明护国大阵已被开启,证明“来犯之敌”已不是仅靠军队就能抵抗。

这时国师五叶的传音及时在星耀耳边响起,得知并无强敌来犯,星耀重新悬起的心略微放下一些,但得知双龙直奔宫殿而来,且有灭世火雨紧随其后,心中再次大惊。

来不及多想,星耀迅速背起皇后来到稳婆身边,并对殿中众人下令道:“所有人立刻就近躲避天火袭击。”

当星耀和稳婆对视时,发现稳婆眼神不对劲,但没时间细思,迅速单手去接孩子,这才知道稳婆眼神不对的真正原因。

原来小皇子不知被什么力量禁锢住,悬在半空无法移动半点,虽然怕伤到新生儿并未使用太大的力量,但也足够判断出这个结果。

心思电转星耀立刻开口:“梓童,情况有变,立刻在此展开法阵。”

背负的皇后虽然心中不解,但也完全相信自己夫君的判断,夫妻二人各自取出一枚散发浓郁蓝光的水滴状玉坠后,立刻施法催动。

“哗啦啦”一个水球凭空出现,将一家三口方圆五丈范围全部笼罩,并快速旋转起来,星耀刚想将儿子的情况如实告知爱妻,就觉眼前银光一闪。

这一变故立刻将夫妻二人的目光引向婴儿,只见一条银龙虚影包裹着星耀怀中的小皇子,而一道模糊人影正一分为七,从婴儿的七窍钻入体内。

“啊……!!!”二人一声惊呼,夺舍二字在心底浮现,至亲骨肉就在眼前,但夫妻合力仍旧不能将其移动分毫。

情急之下殷氏顾不得自身虚弱抢身上前,使出全力攻击人影,星耀只觉背后一轻,立刻明白爱妻心思,随之出手攻击,此时已顾不得是否伤到婴儿,凌厉的拳影裹挟着沸腾的灵力,如雨点般地狠狠轰向模糊人影,结果被包裹在外的银龙虚影全部挡下。

眼看攻击毫无效果,且人影就要全部进入婴儿体内完成夺舍,二人血灌瞳仁全身气势不断攀升,明显要做拼死一搏,夫妻同时踏出奇异步伐,身形交替变换间二人灵气开始融合,明显施展出一种合击之术,但是银龙虚影却对夫妻二人熟视无睹,只是做出蓄力状仰首看向上方。

“轰隆隆……”“咔嚓,咔嚓。”星耀和殷氏疯狂攻击的这段时间,冰块碎裂的声音夹杂着接连不断的雷鸣,快速由远而近,夫妻二人救子心切根本没有心思关注其他。

眼看合击秘术就要完全施展,眼前却紫金光芒爆闪,屋顶破碎声与“呲啦”声几乎同时响起,水球瞬间全部气化,浓重的水蒸气呈排山倒海之势灌入宫殿,紫金雷龙被水球略微阻挡,紧随其后携天罚之力怒击而下。

夫妻二人虽然拥有金丹期的修为,但也被裹挟着万钧之力的蒸汽,砸得半跪在地,好在银龙虚影率先冲起,挡下天罚一击,但以下伐上明显吃亏,一道道银色波纹被反震而回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也多亏了反震的银色波纹,将这对夫妻震飞出去,才令两人只被一丝天罚之力扫到,但也令其浑身如同被无数钢针往复穿刺,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疼痛,但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合击秘术在最后关头被打断,本就令夫妻二人遭到反噬受了内伤,又被银色波纹震飞,可谓伤上加伤,结果一丝天罚之力更是让二人雪上加霜。

好在星耀手疾眼快的在半空中抱住妻子,并将之护在怀中,替她分担不少天罚之力,更为其挡下不少撞击之苦,夫妻二人一路撞翻各种家具,更是撞破出内殿墙壁飞入外殿,在地面划出十余丈才彻底停下,星耀强撑一口气看了眼怀中妻子,又隔着浓厚蒸汽向着骨肉的方向眺望,这才带着不甘与愤怒昏迷过去。

其实殷氏由于产子后的虚弱,以及刚刚施法导致得更加疲劳,在秘术反噬的第一时间就昏迷过去,不过由于天罚之力令其瞬间从昏迷中惊醒,接着又在剧痛中昏迷,如此循环往复多次,好在星耀及时将之护住,才彻底昏死过去,不然再晚片刻恐有性命之忧。

这时伸手不见五指的蒸汽中传来阴恻恻的声音:“玄龙,我看你往哪里跑!咦?这个小娃娃正在融合灵魂?不对,这股波动是……怎么可能!中了裂魂术后,部分灵魂已经转生,原来的残魂竟还能与新魂融合!?啊!你敢偷袭我!”

“砰,邦,哐,滋啦”碰撞的声音和电流声接连传来,不久后声音戛然而止,之前的话语声再次传来。

“哈哈哈,龙搁浅滩遭虾戏,没想到华夏祖龙大人,如今也成了我的手下败将,待我将你们抓回去,又将是大功一件!”

这时另一道低沉龙吟声响起:“哼,你再不出手我们就真完了。”

“啊!你到底是谁……怎敢徒手抓天罚!”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电流声响起,之后便无声音传出,半炷香后昏迷的星耀隐隐约约地听到低沉的龙吟声。

“天命轮回者,你怎么样了?我们需要马上离开,如果被外面的人发现,会给他们带来危险,而且追兵随时有可能赶到,到时我们再无一战之力。”

半晌后一道陌生的童音响起:“刚才强行出手,让被压制的裂魂术和封印有些躁动,灵魂融合只能被迫停止,但勉强可以行动,我们走吧。”

“嗖”轻微的破空声响起,一道虚淡的银光裹着一个婴儿破空而去。

整个国都内所有还能行动的人,或在救死扶伤,或在紧张地救火,谁也没注意到银光离开,只有天上的红白双月,如同一双眼睛般,目送着被称为玄龙的银色龙影,以及被称为天命轮回者的小皇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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