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8年9月，东海市医科大学。
林深的智能手环在凌晨五点二十七分发出蜂鸣，淡蓝色的全息投影浮现在枕边。
他盯着"医学部主楼紧急集合"的通知看了三秒，套上实验服时摸到袖口脱线的电子温度传感器
——这是去年参与"智慧神经"计划时发的装备，如今成了这个神经调控实验室最后的体面。
电梯在十七层停驻的瞬间，防坠网展开的机械声从顶楼传来。
这座建成于2025年的医学部大楼外墙覆盖着变色玻璃，此刻正因日出泛着鲑鱼粉的光晕。
林深望着玻璃幕墙映出的城市天际线，港口方向闪烁着神经信号塔特有的靛蓝色示廓灯，那些塔尖像插在大脑皮层上的电极。
"林博士，这边。"
刑警队长陆昭的声音带着电子扩音器特有的颗粒感。
他黑色战术靴踩在刚打过蜡的地砖上，鞋底防滑纹里卡着片银杏叶，叶脉上凝着滨海城市特有的盐粒。
解剖室的门在身后自动落锁时，林深闻到了熟悉的福尔马林味，混着新型防腐剂"NT-7"的柑橘香。
这是东海市今年第三例大学生坠楼事件，也是医学部本月的第九次非正常死亡。
不锈钢解剖台上方悬浮着全息投影，正在循环播放死者最后的身影：
那个穿白大褂的男生在凌晨五点的天台边缘反复徘徊，像在调试某种精密仪器。
"死者陈宇，临床医学大四生。"
陆昭的警用平板上弹出尸检报告，
"坠楼时手里攥着这个。"
他戴着防污染手套的指尖轻点空气，全息影像立即聚焦到死者左手
——被血浸透的实验记录纸折成莫比乌斯环，微分方程在纸带正反面无缝衔接。
林深注意到死者耳垂后方有块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像是长期佩戴入耳式设备留下的压痕。
解剖室顶部的无影灯突然暗了半秒，他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这让他想起上周在负一楼仓库看到的场景：
三十只实验猴同时转向通风管道的诡异同步率。
"他的脑电监测数据呢？"
林深点开自己的智能手环，淡蓝色的操作界面在空气中展开。
医科大学从三年前开始为全体学生植入皮下芯片，说是为了监测压力指数，但此刻数据端口显示"权限不足"的红字格外刺眼。
陆昭突然用警棍敲了下通风管道，金属震颤声惊飞了窗外梧桐树上的灰喜鹊。
那只鸟掠过智能调光玻璃时，外墙立即切换成防撞警示条纹。
"你们实验室的安防系统升级过三次，"
他调出建筑平面图，
"但顶楼监控在上周集体返厂维修。"
解剖台旁的打印机突然吐出张脑波图谱。
林深看着纸上完美重合的正弦曲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不该是人类大脑能产生的波形，就像不可能有人能徒手画出绝对圆，除非有某种外力在操控神经元的放电频率。
走廊传来餐车滑轨的声响，
送餐无人机正沿着固定航线给各实验室配送早餐。
林深闻到海苔饭团的香气时，突然想起今早本该去B2实验室更换恒河猴的脑电极。
那些灵长类动物最近总是集体面向西北方发呆，那个方向矗立着深蓝科技新建的脑机接口研发中心。
"我需要去趟现场。"
林深扯下手套，医用橡胶在他腕间勒出红痕。
陆昭的瞳孔突然收缩，这位以破获跨国走私案闻名的刑警队长，此刻正死死盯着解剖台下的阴影：
那里有片指甲盖大小的金属薄片，边缘泛着神经电极特有的哑光。
通往天台的消防通道弥漫着电离过的空气味道。
林深在拐角处停下脚步，手机自动连上医学部的Wi-Fi信号，锁屏界面突然弹出深蓝科技的广告：
"第三代入脑式芯片预售开启，让思维突破物理边界！
"画面里的大脑模型正绽放烟花，他想起陈宇耳后的压痕，那形状像极了广告里的纳米电极。
推开安全门的瞬间，咸涩的海风卷着细雨扑在脸上。
林深蹲下身查看排水沟边缘的水渍，那些蜿蜒的痕迹让他联想到脑血管造影图。
当他伸手想触碰栏杆上的锈迹时，智能手环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周围的电磁辐射值正在急速攀升。
"林博士！"
陆昭的吼声混着无人机群的嗡鸣传来。
十七架警用无人机在楼宇间结成光网，其中一架的投影光束突然扫过天台东南角。
在雨水冲刷的地砖缝隙里，林深看到个用粉笔画的神秘符号：
两个相交的莫比乌斯环，中心点标着θ波频率的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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