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数据迷雾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夏梦欢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OA系统里并列打开的两份报表在屏幕冷光下形成诡异镜像，左侧是财务部刚提交的年度晋升考核指标，右侧是她从ERP后台导出的原始数据。鼠标在两列数字间来回游移，最终停在市场部季度回款额的位置。
"3200万？"她轻声念出财务部填报的数字，调出自己整理的资料，"系统记录明明是6180万。"
茶水间传来的咖啡香突然变得刺鼻，夏梦欢扯松颈间丝巾。这不是简单的数据误差，市场部全年四个季度的财务数据都被系统性调低，累计差额超过三千万。而这些数据，直接关系到三十多名员工的晋升资格。
"夏主管，顾总来了。"实习生小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旋转椅转过四十五度，黑色西装包裹的修长身影已经立在玻璃门前。顾南洲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的骨节叩在门框，腕间积家月相表盘泛着冷光。这位空降三个月的财务总监此刻微微倾身，领带夹上的蓝宝石与他的眸光一样晦暗不明。
"听说夏主管对我们的数据有疑问？"他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威士忌。
夏梦欢起身时碰倒了马克杯，深褐液体在晋升名单上洇开一团污渍。她将两份报表推过去："市场部全年回款额少了三千万，顾总不觉得需要解释吗？"
顾南洲的指尖划过纸张，在某个数字上轻轻一按："夏主管确定要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他忽然逼近半步，雪松香气混着危险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今天下午的晋升评审会，你我都是评委。"
落地钟的报时声惊破凝滞的空气。夏梦欢看着表格上晕开的咖啡渍，某个市场专员的照片正在褐斑中模糊了笑脸。她突然想起上周路过财务部时，听见林蔓副总监娇笑着对顾南洲说："今年晋升名额，还要顾总多关照我们的人。"
"评审会照常进行。"她抽回报表，碎发扫过发烫的耳尖，"但这件事我会追查到底。"
顾南洲低笑一声，转身时西服下摆掠过她桌角的绿萝。暴雨拍打玻璃的声音突然放大，夏梦欢看见他停在门口，侧脸被闪电照亮："夏主管知道吗？上个月审计部王经理辞职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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