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烧老宅

在那幽深而隐秘的密道之外,只见莫生孤独地伫立在剑池之畔,他双手紧握着一对寒光闪闪的宝剑,身体微微摇晃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然而,尽管他脚步踉跄不稳,但其目光却犹如寒星般冷峻犀利,直直地盯着前方。

莫生就这样顽强地拄着手中的双剑,稳稳地站立在那里,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挡住了莫离和孙婆婆逃离的密道入口。在他的身前,横七竖八地堆积着一具具唐门杀手的尸首,场面血腥而惨烈。这些尸体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肢体残缺不全,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莫生身上也早已血迹斑斑,他的衣衫被撕裂成条状,露出一道道狰狞的伤口。那些流淌而出的鲜血,顺着他的身躯不断滴落,融入到脚下的血泊之中。此刻,已难以分辨这满身的鲜血究竟是来自于穷凶极恶的敌人,还是他自己所受的重伤所致。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以一人之力,抵挡住了众多唐门杀手的疯狂进攻,保证了孙婆婆和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后续不再有人通过密道入口追杀他们。

莫生静静地立在那里,身旁是他那重伤得几乎无法站立的妻子——莫夫人。她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脆弱不堪。莫生紧紧地搀扶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倒下。

他的目光落在莫夫人身上,眼中满是爱怜之色。那是一种深深的关切和疼惜,仿佛她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然而,与此同时,他的心中还燃烧着熊熊的愤恨之火,这怒火直指唐门。

尽管对唐门充满了怨恨,可莫生却感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报这血海深仇,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门老太太,更不知如何安慰自己的枕边人。面对如此多的难题,他对唐门实在提不起太多的杀心。

缓缓转过头,莫生将视线投向眼前这座熟悉的宅院。这里有着他们一家人的记忆与情感,每一块砖石、每一根梁柱都见证过曾经的欢声笑语和温馨时光。此刻,望着这座宅院,他的心中既有深深的留恋,也有浓浓的怀念,更多的则是那份难以割舍的不舍之情。

可是,现实却是残酷无情的。莫生清楚地知道,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只有灭顶之灾。无奈之下,纵使心中万般不愿,他也只能咬咬牙,狠下心来选择放弃这座饱含深情的宅院。带着莫夫人,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莫生回到宅院中,手中的火把闪烁着熊熊火焰。他深吸一口气,将火把扔向宅子。刹那间,火势迅速蔓延开来,舔舐着房屋的每一寸角落。

随着火焰的升腾,房梁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在这时,原本隐藏在房梁深处的乌木人偶竟然也被卷入了火海。这些乌木人偶雕刻得栩栩如生,宛如真人一般。而此刻,它们在高温下逐渐融化,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

与此同时,放在旁边的那个骨灰坛里面的金蚕蛊开始躁动不安起来。紧接着,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骨灰坛的表面出现了无数道细密的裂痕,就像蛛网一样迅速蔓延开来。下一秒,无数的金蚕蛊如潮水般从破裂的坛子中汹涌而出。它们密密麻麻地蠕动着,数量之多让人看了头皮发麻。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每一只金蚕蛊的背部甲壳都清晰地显现出一道道奇特的剑纹,这些剑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精心雕刻上去的一般。莫生夫妇刚出生的婴儿的胎记形状和金蚕蛊背上的剑纹竟然完全相同!

莫生静静地凝视着火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远处剑池的方向,那里的水面上正泛起巨大的漩涡。在漩涡的中心,一面古老的青铜面具缓缓升起。

这面青铜面具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其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铜锈和神秘的纹路,仿佛承载着千年岁月的沧桑与秘密。面具的五官雕刻得极为精细,然而那双眼睛却是空荡荡的,没有眼珠,只有两个深邃的黑洞。但就是这样一双看似毫无生气的空眸,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乎它们拥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洞察力,可以洞悉世间万物的本质和真相。

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这双空洞的眼眶之中,隐隐约约地流转着一抹奇异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灵动的火焰,又似飘渺的烟雾,时而闪烁,时而隐匿。这便是莫家世代相传的“天目”异能。这种异能是上天赐予莫家族人的特殊天赋,使其能够透过表象看到事物背后隐藏的真相和规律。从古至今,无数莫家子弟凭借着这天目异能,在江湖上创下了赫赫威名,成为了人们口中传颂的传奇人物。

就在那青铜面具开始缓缓升向高空的时候,整个莫干山都被一种奇异的氛围所笼罩着。平日里那静默不语、庄严肃穆地矗立在大地之上的七十二座奇峰,此刻却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不约而同地同时发出了一阵又一阵清脆悦耳的剑鸣之声!

这声音如同仙乐飘飘,婉转悠扬,又恰似那天籁之音,令人闻之心醉神迷。然而,在这美妙绝伦的旋律之中,却又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丝丝无法言说的悲凉和哀伤之意。就好像这些巍峨耸立、高耸入云的山峰,也在此时此刻感受到了莫大的遭遇,正用它们独有的方式为莫家默默地低声哀鸣着。

与此同时,位于裸心堡顶部那尖锐高耸的避雷针尖处,突然降下了九道耀眼夺目的天雷!这些天雷犹如条条银龙般咆哮而下,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直劈向堡顶。刹那间,雷火交织,火花四溅,将整个裸心堡都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就在这惊世骇俗的雷火之中,只见堡顶逐渐被熔化出了“干将莫邪”四个古老的篆书大字。这四个字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也预示着那隐藏许久的封印已然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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