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哨声划破清晨的寂静。
林野猛地从床上弹起，手忙脚乱地套上作训服。宿舍里一片兵荒马乱，新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快！集合！"班长张铁柱的吼声从走廊传来。
林野抓起帽子就往楼下冲，刚跑到楼梯口，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比他矮半个头，却像块铁板一样纹丝不动。
"对、对不起！"林野慌忙道歉。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的眼睛很特别，像是淬过火的钢，透着冷冽的光。林野注意到他的作训服整整齐齐，连一个褶皱都没有。
"让开。"对方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
林野下意识侧身，那人已经大步流星地冲下楼去。他这才发现，整个新兵连，只有自己和这个人是最后到的。
"你们两个！"张铁柱指着他们，"俯卧撑，一百个！"
林野趴在地上，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他偷偷瞥了眼旁边的人，那人动作标准得像台机器，连呼吸的节奏都纹丝不乱。
"我叫陈默。"做完俯卧撑，那人突然开口。
"林、林野。"
陈默没再说话，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林野想起小时候在山里见过的狼。
训练正式开始。三公里跑，林野跑到一半就感觉肺要炸了。陈默却像没事人一样，始终保持着匀速。更让林野惊讶的是，陈默的战术动作干净利落，完全不像个新兵。
"你以前当过兵？"休息时，林野忍不住问。
陈默摇摇头，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我父亲是特种兵。"
林野还想再问，陈默已经起身走向训练场。阳光下，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孤独。
晚上，林野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得像散了架。他听见上铺传来轻微的响动，陈默似乎也没睡着。
"想家吗？"林野小声问。
上铺沉默了很久，久到林野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没有家。"陈默的声音很轻，"我父亲...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林野愣住了。他想起白天陈默望向远山的眼神，那里面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月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银白的光带。林野忽然觉得，这道光就像一把刀，将他和陈默隔成了两个世界。
他不知道的是，这把刀，很快就会染上真正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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