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地火炼心净世劫

焚天谷的地火脉在月下泛着赤金色波纹,岩浆河表面凝结出琉璃状结晶,结晶中封存着上古修士的残破法器。林小凡的半鬼化右臂渗出暗紫色雾气,雾气触及岩面便灼出蜂窝状孔洞。白芷残魂消散前的指引化作冰霜符文,在他左臂肌肤上时隐时现,但每靠近地火核心一步,胸腔便如被万蚁啃噬——幽冥海的阴气与地火相冲,仿佛要将他的身躯撕成两半。

“哗啦!”

岩浆河中突然探出九条赤晶锁链,锁链末端拴着青铜巨鼎,鼎内翻涌着青帝炼化地火时残留的离焰精魄。林小凡的煞气灵稻根系刚要缠绕锁链借力,右臂鬼化血肉却骤然痉挛,根系失控地反刺入肩胛骨。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黑血顺着稻须滴落,在岩面上腐蚀出腥臭的坑洞。

“这般狼狈,倒省了本座动手。”

谷顶传来冷冽女声,七名医仙谷长老脚踏药葫悬空而立,为首的老妪手持净世琉璃杵,杵尖对准林小凡眉心:“净世大阵已成,你这邪种合该化作阵眼养料!”

琉璃杵迸发白光,谷中岩浆竟被冻结成黑曜石般的固体。林小凡勉强翻滚避开光束,原处岩层被白光扫过,瞬间湮灭成虚无。

轰!

冻结的岩浆层突然炸裂,一头地火蜥蜴王破冰而出,背甲上嵌着的焚天镜碎片折射出刺目烈阳。蜥蜴王张口喷出熔岩火柱,医仙谷长老们结阵防御的刹那,林小凡趁机跃上蜥蜴王脊背,鬼化右爪刺入其鳞甲缝隙:“带我去地火核心……否则我先碎了你的妖丹!”

蜥蜴王吃痛暴走,驮着他冲向岩浆河深处。河底漩涡中心浮着一座赤晶祭坛,坛上立着三足青铜鼎,鼎身刻满神农碑的【炼】字残文。

“跳进去!”神识中突然响起离焰的喝声,“用青帝的炼天鼎洗去幽冥阴气!”

林小凡纵身跃入鼎口,鼎内沸腾的离焰精魄瞬间包裹全身。鬼化右臂发出皮肉焦灼的嗤响,他咬牙将煞气灵稻根系扎入鼎壁,吞噬碑文中的炼化之力。稻穗竖瞳裂出第五道血纹,瞳孔中映出鼎内封存的记忆——三千年前,青帝在此鼎中抽离地火灵脉,十万矿工血肉为祭,怨气凝成焚天谷永不熄灭的烈焰。

“原来你也是囚徒……”他嘶吼着扯断一根被灼焦的稻须,须尖沾着鼎中金焰,“那就一起焚尽!”

鼎内金焰暴涨,化作火龙卷住他的身躯。医仙谷长老们的净世白光在此刻追至,琉璃杵击穿鼎壁,白光与金焰对撞的冲击波将整座祭坛掀飞。

林小凡撞上岩壁,左臂冰霜符文骤然亮起。白芷残魂的虚影在火光中浮现,指尖点向他灵田:“西南方位……第三根锁链……”

他暴起抓住西南角的赤晶锁链,链身刻着的青帝莲纹在触碰鬼化右臂时寸寸崩裂。锁链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兽首衔环被熔岩包裹。林小凡以煞气灵稻根系为锤,连砸九次才破开门扉——门后是座布满荧光苔藓的地下溶洞,洞顶垂落着钟乳石般的赤晶柱,柱内流淌着液态地火。

“你逃不掉!”医仙谷老妪的净世白光追入门内,溶洞地面被轰出深坑。

林小凡跃入坑底,坑中竟埋着一具完整的龙尸!龙尸心口插着半截石碑,碑文【生】字被地火灼成焦黑。他右爪握住碑身猛拔,龙尸突然睁眼,腐朽的龙吟震得洞顶赤晶柱纷纷炸裂。

“青帝……窃命者……”龙尸口吐人言,尸身化为灰烬,碑文却亮起青光。林小凡的煞气灵稻根系自动缠绕残碑,碑文之力灌入灵田,右臂鬼化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净世白光再度压下,他挥动残碑格挡,青光与白光对撞的余波将溶洞撕成两半。地火从裂缝中喷涌,凝成离焰的身形:“用碑文开道!地脉深处有青帝封存的……”

话音未落,医仙谷老妪的琉璃杵已刺穿离焰虚影。林小凡目眦欲裂,残碑重重砸向地面,青光化作巨浪掀翻三名长老。老妪暴退结印,谷顶的净世大阵彻底启动,白芷的冰棺在阵眼浮现,棺盖被金光锁链洞穿。

“以邪种道侣为引,炼天地清明!”老妪癫狂大笑,冰棺中的白芷残魂在金光中逐渐透明。

林小凡的煞气灵稻在此刻异变——稻穗竖瞳分裂为双瞳,一瞳赤金如烈日,一瞳幽蓝如寒渊。残碑【生】字文融入左瞳,右臂新生龙鳞覆盖了鬼化伤痕。他踏着地火浪涛冲向阵眼,声音嘶哑如地狱恶鬼:“你敢动她……我便让医仙谷永世为奴!”

残碑与琉璃杵对撞的刹那,焚天谷地脉彻底暴走。岩浆倒灌成漩涡,漩涡中心浮出青帝遗留的焚天镜本体,镜面映出白芷被锁魂链贯穿的画面。林小凡右爪刺入自己胸膛,挖出半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缠绕着煞气与地火交织的纹路。

“想要我的血脉?拿命来换!”

心脏掷向焚天镜的瞬间,离焰残存的地火本源从镜中溢出,化作赤金凤凰撞向净世大阵。阵图崩裂的轰鸣声中,白芷残魂化为流光遁入林小凡左瞳,冰霜符文与【生】字碑文融合,在他眉心凝成一朵青莲烙印。

医仙谷老妪被反噬之力震飞,琉璃杵炸成碎片。林小凡凌空抓住一片碎屑,碎屑中竟藏着半枚青铜钥匙——与通天塔钥匙纹路互补。

地火渐渐平息,焚天镜坠入岩浆深处。林小凡跌坐在残破祭坛上,新生龙鳞下隐隐浮现幽冥海的阴气纹路。离焰虚弱的声音在神识中响起:“去北荒虫巢……那里有平衡阴阳的……”

余音未散,谷外传来剑啸。天枢阁的剑修踏着飞舟逼近,为首长老手中【裁决剑】青光凛冽:“魔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林小凡握紧青铜钥匙,地火凝成羽翼冲天而起。身后是焚天谷的废墟,身前是千里追杀,而他左瞳深处,白芷的残魂正在缓慢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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