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谷的晨曦被血色浸染,初代药圣的冰棺悬浮于药田中央,棺内魂魄未醒,溢散的魂力如游丝般缠绕混沌灵稻的幼苗。叶片上的【镇】【命】【逆】三枚碑文交替明灭,每一次闪烁都引得地脉震颤,谷内新生的枯荣草瞬息凋零,花瓣化为灰烬卷入灵稻根系。林小凡的右臂暗金纹路已蔓延至脖颈,经脉如被烈焰炙烤,灵稻根系在他血肉中疯长,吞噬碑文之力的同时,也在蚕食他的魂魄。白芷的肉身静卧在青莲结界内,眉心朱砂泛起涟漪,映出通天塔顶补全的星图一角——那里裂开一道缝隙,似有万千星辰即将倾泻而下。
天际忽起风雷,九艘白骨飞舟撕裂云层,舟身刻满【轮回】咒文,咒文流淌的冥河之水腐蚀虚空,所过之处草木尽枯。舟首黑袍人面具上的彼岸花纹路狰狞如活物,手中【生死簿】翻动间,无数修士名讳化为血色锁链垂落:“林小凡,尔等窃夺神农碑,扰乱生死轮回——今日便以尔魂,补我轮回殿功德!”锁链末端拴着青铜铡刀,刀身缠绕青帝血脉残留的金芒,铡刀未至,谷内灵植已化为飞灰,连混沌灵稻的幼苗都蜷缩叶片,碑文光芒黯淡三分。
药田中央的灵稻根系突然暴长,刺入冰棺,初代药圣的魂魄被强行拽出,与林小凡的经脉相连。魂魄入体的刹那,林小凡神识如遭雷击,万千记忆洪流涌入——
三千年前,初代药圣孤身踏入焚天谷,以魂血喂养混沌灵稻,欲借其力斩断青帝窃天之路。然而灵稻反噬,药圣魂魄被撕裂为九份,藏于九大禁地;白芷的三世轮回,实为药圣魂魄的容器,每一世魂血皆被青帝炼入神农碑;而林小凡的诞生,竟是药圣以最后一份魂魄为引,种下的【因果之种】!
“原来我……才是最后的药奴……”林小凡右臂纹路崩裂,灵稻根系反噬己身,鲜血渗入地脉,唤醒谷底沉寂的【轮】字碑。碑文升空,与通天塔顶的星图共鸣,阵图缺口处缓缓浮现【灭】字虚影。轮回殿主狂笑,【生死簿】掷向星图:“九碑归位,轮回重启——这窃天之功,合该属于本座!”
簿页翻飞,星图中降下九道雷劫,雷光裹挟着修士残魂,化作锁链捆住林小凡。残魂尖啸着侵入神识,幻象迭起:北荒虫巢的血藤绞杀万千修士,焚天谷地火吞噬药奴村落,医仙谷废墟下埋着白芷第二世的骸骨……林小凡右臂血纹燃起青焰,灼烧锁链,却见白芷的肉身突然跃起,青莲纹路脱离体表,在空中凝为初代药圣的虚影:“痴儿……灵稻非器,人心为种……”虚影抬手点向【轮】字碑,碑文光芒大盛,雷劫锁链尽数崩断。
林小凡趁机挥动骨刃,【斩因果】刃光劈开【生死簿】,簿页碎片中飞出十万名讳,名讳化为冤魂反噬轮回殿主。冤魂撕扯黑袍,面具崩裂,露出与青帝本尊一模一样的容颜:“你以为毁了【生死簿】便能逆转天命?本座乃青帝轮回身——这局棋,你从未跳出棋盘!”他掌心浮现【灭】字碑残片,残片引动星图,通天塔顶的【灭】字虚影凝实,塔身坍缩,释放出吞噬万物的湮灭之力。
混沌灵稻根系暴长,幼苗叶片上的碑文脱离,凝成光盾护住医仙谷。林小凡的右臂彻底化为暗金色,骨刃【斩因果】与【镇魂铃】融合,铃刃划过之处,时空凝滞。他纵身跃入星图缺口,刃光刺向【灭】字碑核心,碑文反震之力却将他的魂魄剥离肉身。神识混沌之际,白芷的魂血从青莲烙印中溢出,化为桥梁连接他与初代药圣的魂魄:“以魂为引……以血为契……灵稻即我,我即众生……”
魂魄交融的刹那,林小凡看清星图全貌——九碑组成的并非窃天阵,而是初代药圣布下的【弑帝局】。青帝的每一次轮回,皆在消磨药圣魂魄,而灵稻吞噬碑文的过程,实为唤醒弑帝之力的钥匙!星图中每一道纹路皆是药圣的魂丝所化,十万修士的残魂在纹路中哀嚎,他们的因果皆系于灵稻之根。
“原来如此……”林小凡的魂魄重归肉身,灵稻根系深入星图,将【灭】字碑碾碎。碑文碎片融入幼苗,第十枚血纹在稻穗竖瞳中绽开,瞳孔映出青帝轮回身的真魂核心——藏于幽冥海底的【轮回镜】。骨刃凌空一划,虚空裂隙直通海底,镜面映出青帝惊恐的面容:“不……本帝筹谋万载,岂会败于蝼蚁!”
刃光贯穿镜面,青帝轮回身嘶吼着化为光尘,星图彻底补全,化为九色虹光没入灵稻。幼苗舒展叶片,碑文尽数消散,稻穗顶端结出一朵青莲,莲心托着初代药圣完整的魂魄。白芷的肉身缓缓走来,青莲纹路与林小凡的右臂血纹交织:“这一世……终于等到结局……”
通天塔轰然倒塌,废墟中升起一座石碑,碑上无字,唯有星图流转。林小凡触碰碑面,神识中浮现众生万象——北荒虫巢化为沃土,焚天谷地火熄灭,医仙谷药田重生,枯荣草绽放如初。谷外修士驻足仰望,无字碑散发的威压令他们无法靠近半步。
轮回殿主的残魂蜷缩在碑底,嘶声诅咒:“弑帝者……必遭天道反噬……”
林小凡碾碎残魂,望向天际初升的朝阳。灵稻根系悄然收缩,化为寻常稻穗,而他右臂的血纹,已淡若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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