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裤袋疯狂震动，小赵发来的监控截图里，林月正在教堂地下室清点铁笼。
吴言踹开通往地窖的暗门时，霉味裹挟着猫叫扑面而来。数百双发光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每只猫脖子上都挂着带编号的金属牌。
"惊喜吗？"林月踩着高跟鞋从阴影走出，手中的遥控器闪着红光，"这些可都是接种了改良病毒的宝贝。"
她忽然掀开绒布，笼子里赫然是插满管子的陈阿婆。
老雷的咆哮震落墙灰，吴言摸向藏在内袋的木雕小猫。檀木腹部传来细微震动，他用力掰开猫爪造型，微型胶卷随弹簧弹出——父亲在矿难前偷拍的设备采购单清晰显示：林氏集团提供的劣质通风管。
"你以为能活着出去？"林月按下遥控器，通风口开始喷吐黄绿色气体。
吴言抱起陈阿婆冲向暗门，却发现小赵护士正用银针封住自己穴位："快走！我延缓了毒素扩散......"
老雷突然跃上控制台，用体重砸碎玻璃罩。利爪拍中红色按钮的瞬间，教堂穹顶的铜钟轰然鸣响。
声波震碎彩窗玻璃，月光如瀑倾泻在受洗池上。池水接触紫色菌丝的刹那，竟蒸腾起靛蓝色火焰。
吴言在热浪中翻滚，看见父亲的上海表在火光中悬浮。表盘折射出的光斑组成一行字：防毒面具型号存疑。
他突然明白当年矿难真相——林氏提供的劣质装备才是真正的凶手。
消防栓爆破的水幕里，小赵护士用最后力气抛出针灸包。
吴言抽出最长银针，对着老雷项圈下的芯片位置狠狠刺入。芯片炸开的火花引燃酒精棉，火舌顺着菌丝网络瞬间吞噬整个地下室。
当特警冲进教堂时，吴言正用身体护住昏迷的小赵。老雷咬着他的衣角往外拖，身后传来林月歇斯底里的笑声："你们都会变成养料......"
晨光穿透硝烟的那一刻，吴言在废墟里摸到半块玉观音。翡翠裂缝中渗出黑色液体，遇光竟凝结成父亲工号：0117。
救护车的鸣笛声中，他听见陈阿婆虚弱的呢喃："追踪器...在钟楼..."
三个月后的表彰大会上，吴言摸着老雷新装的钛合金假肢。市长递来的勋章突然脱手，落地时背面露出激光刻印：S-117。
小赵护士的惊呼被掌声淹没，吴言望向贵宾席上林氏药业的代表——那人正抚摸着手腕上的檀木珠串，珠子纹路与父亲刻刀痕迹一模一样。
暴雨再次降临那夜，宠物医院迎来特殊访客。穿唐装的老者放下襁褓中的猫崽，翡翠色瞳孔倒映着吴言胸前的玉观音。
"它叫重生。"老者留下这句话便消失在雨幕，身后隐约跟着穿矿工服的身影。
当新年钟声敲响时，吴言在第30只木雕小猫底座刻下新字：有些伤疤会开花。窗外焰火照亮展览馆的《时间的温度》展柜，父亲的上海表秒针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而老雷项圈芯片残留的菌丝，正在培养皿里绽放出星空般的荧光。
老雷的钛合金假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吴言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它的后腿。
自从那次教堂事件后，老雷的行为变得有些异常。它总是会在深夜对着空气低吼，仿佛在警告着什么。更奇怪的是，它的假肢偶尔会发出微弱的蓝光，像是某种能量在流动。
"吴言，你看这个。"小赵护士拿着化验单走过来，眉头紧锁，"老雷的血液样本里检测到了一种未知的酶，这种酶正在和钛合金发生反应。"
吴言接过化验单，目光落在那些复杂的数值上。
突然，老雷猛地站起来，对着诊疗室的角落狂吠。
吴言顺着它的视线看去，角落里空无一物，但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扭曲，就像高温下的柏油路面。
"它最近总是这样。"小赵护士低声说，"我查过资料，S-117病毒可能会改变宿主的感知能力。"
吴言正要说话，突然感觉手腕上的父亲手表传来一阵震动。表盘上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最后停在了11:17的位置。与此同时，他耳边响起了模糊的对话声：
"这批通风管不合格......"
"别管那么多，按计划来......"
"可是会出人命的......"
声音戛然而止，吴言猛地回过神，发现小赵护士正担忧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脸色突然变得好差。"
吴言摇摇头，正要解释，手机突然响了。是陈阿婆发来的消息："钟楼的追踪器有反应了，你快来看看。"
深夜的钟楼笼罩在薄雾中，吴言推开生锈的铁门，老雷跟在他身后，假肢发出轻微的嗡鸣。
陈阿婆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不规则的光点。
"这些信号......"陈阿婆的声音有些颤抖，"和二十年前矿难现场的频率一模一样。"
吴言走近细看，突然感觉手表又开始震动。这一次，他清晰地听到了父亲的声音："阿言，记住，有些真相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话音未落，老雷突然扑向钟楼的铜钟，假肢上的蓝光大盛。铜钟发出低沉的嗡鸣，吴言感觉整个空间都在扭曲。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陌生的实验室里。
满墙的培养舱中漂浮着各种动物，它们的身体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最令人震惊的是，角落里有一个巨大的玻璃舱，里面漂浮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月的父亲，他的身体已经和某种未知生物融合。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吴言。"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吴言转身，看到林氏药业的代表正站在门口，手腕上的檀木珠串泛着诡异的光。
老雷挡在吴言面前，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吴言感觉手表又开始震动，这一次，他听到了父亲最后的遗言："阿言，玉观音里有真相......"
他猛地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玉观音。翡翠的裂缝中，黑色的液体正在流动，在月光下形成了一串数字：117-0117。
林氏代表突然大笑起来："你以为凭这些就能阻止我们吗？S-117病毒已经进化到了第四代，很快，整个世界都会成为我们的实验场！"
就在这时，老雷的假肢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吴言感觉手表和铜钟之间产生了某种共鸣，空气中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缝。
"快走！"小赵护士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我在教堂发现了他们的主控系统，正在尝试破解！"
吴言抱起老雷，在实验室崩塌的瞬间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林氏代表歇斯底里的尖叫："你们逃不掉的！病毒已经......"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实验室在一声巨响中化为废墟。
吴言跪在地上，看着手中的玉观音，黑色的液体正在慢慢凝固，形成了一枚微型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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