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刚刚做好的烤全羊被端了进来,色泽金黄,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宇文拓抓起匕首,直奔羊的后腿,果断地将其插入。
不一会,他就卸下了一只完整的羊腿,放在了他桌上的盘子里,示意我先吃。
然后他又卸下了另一只羊腿,放在了吕苦桃的盘子里。
我真是有些饿了,两只手抱起羊腿就啃了起来,一大口肥瘦相间的肉,真是香到了姥姥家。
我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好不满足。
吃着吃着,我意识到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便抬头看去。
只见宇文拓正一边略显嫌弃地看着我,一边切下羊后背上的小块肉,塞入嘴中。
而另一旁的吕苦桃,正睁大眼睛看着我,干咽起口水。
好吧,想起来,书里的吕苦桃,是一个大家闺秀。
而大家闺秀,自然有大家闺秀的吃法,怎么可能像我一样,抱着羊腿硬啃了?
此刻的她,很饿,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下嘴。
做个淑女,有时候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呀。
我擦了擦嘴,起身走到宇文拓面前,顺走了他手里的小刀。
随后坐到吕苦桃身边,三下五除二就从一只羊腿上切下无数块细小的肉,方便她用手拿着吃。
此时,她也顾不得刚才的仪态,直接接过肉条,同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人家苦桃小姐饿了将近两天,吃相也比你斯文很多。你刚才啃羊腿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一个200多斤的大哥。”
宇文拓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了一把小刀,正慢条斯理地取着羊背上的肉。
“苦桃小姐,你可曾听说过,你们中原有什么地方的人,喜欢一天吃四顿饭吗?”
吕苦桃赶紧咽下了口中的烤肉,回答道:“听闻南国公主,常令宫人一天提供四餐。”
“南国公主?”宇文拓打量了我一会后,似乎是想到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整个人的腰都快要笑弯了。
妈的,你笑个屁呀。
这一刻我真想,抡起羊腿,照着他的脑门,给他结结实实的来上一下子。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不悦,宇文拓慢慢收敛自己的笑容,把刀插在羊背上,示意我要不要再来上一块?
算了,看在烤全羊的面子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给我切几块羊脸颊肉,谢谢。”
……
吃饱喝足后,宇文拓留下吕苦桃在大帐内休息,并没有放她回天寒地冻的俘虏营地。
长夜漫漫,甚至无聊,我提议大家玩玩骰子,权当是饭后消遣。
之前在洛阳的半个月里,我就发现宇文拓特别中意这种小把戏,每当他体力不支的时候,他就喜欢拉着我玩上一两个时辰,想必这一次他也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宇文拓欣然同意,但他追加了一条规则:
赢的人可以随便提一个问题。
第一回合,他五,我三,吕苦桃六。
“宇文将军,苦桃斗胆问您一句,到了平城后,您到底要怎么处置我们这些洛阳女俘?”
“奉上旨,迁徙洛阳等地所有的中原世家移居平城。如果你们家人老老实实举家迁移,我自然会放你们在平城安家。如若不然,年轻好看的女人直接分送北方六镇的贵族手里为奴为妓。至于那些丑的老的……”宇文拓冷哼一声,“浪费米粮。”
“求将军大人开恩,我等洛阳女俘,都是久居家中,不知世事之人,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去年有过战争。”
吕苦桃跪在地上,身体前倾,眼中闪烁着泪光,乞求着宇文拓能够大发善心。
“无知和无能一样,也是一种罪,而且是死罪。”宇文拓拾起骰子,塞到我的手里,示意我继续。
第二回合,我掷出了五,他也掷出了五,吕苦桃却只掷出三。
“苦桃小姐,我大魏铁骑,北逐草原十八部,南破江北七十营。四海驰骋,天下无敌。可为什么以你未婚夫杨忠为首的中原世家,竟胆敢私通南国,忤逆我们?是嫌自己脖子太硬了吗?”
一股陌生的肃杀之气,瞬间从宇文拓身上散开。
即使是一旁的我,也被吓得有些心惊胆寒,就更别提另一侧的吕苦桃了。
“将军,”吕苦桃声音颤巍巍的,但又不得不强装镇静,“我未来夫君名字里的忠字,就是您要的答案。”
“忠字?”
宇文拓先是露出一丝冷笑,而后放声大笑,显得无比愉悦。
许久后,他突然阴沉下脸,直试着吕苦桃的眼睛,语气冰冷的说道:
“我大魏问鼎中原,已近百年。你们这些中原世家,不思报效皇恩,竟然还想着忠于你们幻想中的国家?我去过南国,那里的人尽是虚伪、迂腐、势力之徒,先过江的人占据田地与官位,驱赶着后过江的人一批一批地死守在边疆。江北的京观有多高,江南世家男人脸上涂抹的胭脂就有多厚。可笑、可悲的国家,恨只恨长江水道太宽,我大魏铁骑,短时间内无法越过。”
说完,宇文拓眼神扫了我一下,示意我赶紧问下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那么恨中原人呀?”我对着宇文拓直接提问。
宇文拓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问我干嘛?你应该问她呀?”
“赢的人,可以随便问。”
我清晰地看到宇文拓的脸颊抽了一下,他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
过了小一会,他才慢慢开口。
“我并不恨中原人。相反,我非常尊重包括你们中原人、关中人、河北人甚至是江南人在内的汉人。我敬佩你们有韩白卫霍这样的武将,有老庄孔孟这样的智者。但这些都是以前,自从出现了那个叫司马懿的老家伙后,你们汉家文化就只剩下一些华衣锦服、佳肴美食、淫词艳曲这些腐蚀人意志的毒物。但也正是这种毒物,如蛆附骨,竟然连我们鲜卑人都能腐蚀。眼下我们鲜卑人里面不少废物,甚至连鲜卑语都不会说了。这种事情,怎么能随意放任不管?一日不消灭南国,这毒,便一日无解。”
宇文拓抬头瞥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不满和无奈。
他沉默了一会后,继续慢慢说道:“美人呀,你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问这么一个令人讨厌的问题呀?罢了,罢了,这个游戏有些无聊了,天色也晚了,我们换一个玩法吧。”
宇文拓抓起骰子,递给我和吕苦桃一人一枚。
接着,他饶有兴趣地由上至下仔细打量着吕苦桃,仿佛心中藏着一番深思。
“听闻中原男人最在乎一个“忠”字,而女人最在乎一个“贞”字。但我身边的这位美人,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表现你个鬼呀,当初你在大街上硬扛着我走的时候,老娘恨不得噶了你。
现在你和我说这话,完了,我感觉我的血压快要压不住了。
贱人、贱人、贱人……
“此地距离平城还有十多日路程。只要你们当中任意一人赢我,我就给俘虏们提供一餐饭食。但若是你们当中谁输了,那就请脱掉身上任意一件衣服。刚才我仔细观之,苦桃小姐的身材似乎比我的美人,更丰满一些。长夜漫漫,就让我一睹“芳容”吧。当然如果你们拒绝,我不会强求,更不介意节省这十多日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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