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龙鳞初现破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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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在剑光中轰然坍塌。林七夜单膝跪地，白发垂落在染血的玄铁锁链上。九座剑碑的碎片悬浮在半空，每个名字都燃烧着幽蓝火焰，将城主府方向的夜空映成惨青色。
“咳咳......“苏明月突然剧烈咳嗽，月白衣襟渗出暗红血迹。她腕间的玉镯彻底碎裂，那些晶莹的残片却如同活物般钻入伤口，“我的血脉在沸腾......“
话音未落，林七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混沌剑气顺着经脉游走，在苏明月心口处逼出三枚血色银针：“是噬心蛊！什么时候......“
脚下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血池的刹那，林七夜看见澹台烬站在残破的青铜柱上，脖颈处的毒蛇纹身正吞吐着猩红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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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的血水灌入鼻腔。林七夜想要运转剑气，却发现经脉中游走着细小的黑虫。那些虫子正在啃食他的剑骨，每啃噬一口就幻化成记忆碎片：
十五岁生辰那夜，父亲将青铜剑匣放在他枕边；三长老带着青云卫破门而入时，母亲把他推进枯井；还有苏明月在浣剑池畔，用月华为他压制暴走的剑气......
“沉溺吧。“澹台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在美梦中成为我的蛊奴。“
血池突然沸腾。无数双苍白的手臂从池底伸出，抓住林七夜不断下坠。他看见池底铺满月神殿的徽记，每个徽记上都钉着具白骨——那些白骨的心口处，全都有混沌剑纹！
“假的......“林七夜艰难地挥剑斩断手臂，“青州案分明是......“
“你确定？“澹台烬突然出现在面前。他指尖缠绕着毒蛇，蛇瞳中映出令林七夜窒息的画面：林震南正在将染血的城主令交给月神殿主，而襁褓中的苏明月就躺在那人怀中！
剑气突然暴走。林七夜背后的伤口迸发金光，原本被剜去的脊骨处，竟有龙鳞状的骨刺破体而出。血池中的魔气疯狂涌入新生的剑骨，在皮肤表面形成暗金纹路。
“这是......“澹台烬脸色骤变，毒蛇突然调头咬向自己手腕，“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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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地宫下的废墟上，苏明月正用月轮剑划破掌心。她的血液滴在林七夜眉心，化作新月印记：“以月神之名，唤汝魂归！“
七十二柄古剑突然从虚空中浮现，结成环状剑阵护住二人。最中央的铁剑发出龙吟，剑柄处的锈迹簌簌剥落，露出下面暗金色的龙鳞纹路。
“明月......让开！“
林七夜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混沌剑纹。他反手握住刺来的毒牙匕首，锋刃在龙鳞剑骨上擦出火星：“澹台烬，你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三倍。“
伪装成苏明月的澹台烬身形微滞。他脖颈处的毒蛇突然暴起，却在触及林七夜皮肤的瞬间自燃：“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说要为我束发开始。“林七夜剑指轻弹，四周幻象如琉璃般破碎，“真正的明月，绝不会用右手给我递梳子——她的右手经脉，三年前就被月神殿的蚀骨钉废了！“
血池幻境彻底崩塌。两人重新出现在废墟中，澹台烬的伪装如同褪去的蛇蜕，露出原本的玄色劲装。他胸前的毒蛇纹身正在渗血：“不愧是混沌剑体，连噬心蛊都能炼化。“
林七夜背后的龙鳞剑骨发出嗡鸣。他忽然挥剑斩向虚空，剑气在苏明月身前三尺处撞上透明屏障：“放她出来。“
“可以。“澹台烬抹去嘴角血迹，毒蛇纹身游走到掌心，“用你的新剑骨来换。“
九条毒蛇突然从地底钻出，每条的七寸处都嵌着月神符咒。林七夜瞳孔骤缩——那些符咒的纹路，竟与苏明月腕间的胎记一模一样！
“小心！“被困在屏障中的苏明月突然惊呼。她眉心新月印记迸发银光，月轮剑自动出鞘斩断两条毒蛇：“这些符咒在吸收我的血脉之力！“
林七夜左眼的剑纹疯狂旋转。他看见澹台烬的心脏处盘踞着团黑雾，雾中隐约有个月亮形状的缺口：“原来你也被种了噬心蛊......“
剑气突然调转方向。林七夜以指为剑刺向自己心口，挖出团跳动的金芒：“想要剑骨？自己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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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池深处传来锁链响动。澹台烬在触碰到金芒的瞬间，整条右臂突然燃起黑色火焰。他惊骇地发现，那团金芒中包裹的竟是半块城主令！
“青州调兵符？“澹台烬急速后退，“你什么时候......“
“从你假装被魔气侵蚀开始。“林七夜擦去嘴角金血，龙鳞剑骨发出清越剑鸣，“能在弑神剑气下来去自如的，除了剑匣之主，就只有身负混沌血脉之人——而你的心跳声，和我破阵那晚听到的一模一样！“
苏明月突然掷出月轮剑。剑锋穿透澹台烬的残影，钉在祭坛残骸上：“那晚在剑冢外窥视的是你！“
“答对了。“澹台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废墟中升起九根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着毒蛇：“既然谈不拢，就让三十万冤魂陪你们玩玩吧！“
蛇群同时昂首嘶鸣。地面渗出粘稠血水，无数半透明的怨灵从血水中爬出。林七夜突然按住心口——那些怨灵的面容，竟全是青州百姓！
“屏息凝神！“苏明月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月神符咒，“这些是心魔所化的......“
她的话被凄厉的哭嚎打断。有个小女孩的怨灵突然抱住林七夜的腿：“少城主，你说会带我们逃出去的......“
林七夜持剑的手微微颤抖。他认出这是当年躲在自家米缸里的阿满，小姑娘手里还攥着半块麦芽糖。
龙鳞剑骨突然迸发金光。林七夜闷哼跪地，背后浮现出巨龙虚影：“不对！阿满的糖是我在城破三天后给的......“
剑气横扫而过。小女孩怨灵尖叫着消散，四周景象再度变幻。这次出现在血池上的，是林震南被魔气侵蚀的身影。
“夜儿......“那身影伸出手，“为父好痛......“
“父亲......“林七夜踉跄着上前半步，突然反手挥剑斩出，“但您从来不会叫我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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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的废墟开始崩塌。澹台烬站在最高的青铜柱上，七窍不断渗出黑血：“居然能识破三重幻境......“
他胸前的毒蛇纹身突然脱落，化作实体咬向剑阵缺口。苏明月想要阻拦，却被突然暴起的怨灵缠住手脚：“七夜！他在引动地脉魔气！“
林七夜背后的龙鳞剑骨完全展开。他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七十二柄古剑环绕身侧：“弑神剑阵，起！“
剑鸣声响彻云霄。澹台烬脚下的青铜柱轰然炸裂，毒蛇在剑气中灰飞烟灭。他坠向血池时突然大笑：“你以为赢的是你？看看天上！“
九道血色光柱从城主府方向升起，在空中交织成囚笼。林七夜瞳孔骤缩——那分明是剑匣第九层封印的阵图！
“多谢你的剑气......“澹台烬在血水中缓缓下沉，“魔主终于要苏醒了......“
苏明月突然喷出鲜血。她腕间的月神印记正在消退：“我的血脉......在被抽离......“
林七夜抱住她下坠的身躯，龙鳞剑骨发出悲鸣。他看见城主府上空浮现出万丈魔影，那魔影手中握着的，赫然是弑神剑匣的第九柄剑！
“坚持住......“他割破手腕，将混沌金血喂入苏明月口中，“我带你杀出去！“
古剑组成的剑阵突然收缩。林七夜踏着剑光冲天而起，背后的龙鳞虚影仰天长啸。当剑光与魔气碰撞的刹那，整个青云界都听到了龙吟剑鸣。
而在无人注意的废墟角落，澹台烬从血水中爬出。他胸前的毒蛇纹身只剩半截，指尖捏着从林七夜身上取下的龙鳞碎片：“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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