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炘的自动铅笔在指尖转出残影时，若初正指着练谨习题本上的咖啡渍起哄："这污渍形状像不像爱心pH试纸？"小宇子敢来配合地撒了把瓜子壳充当礼花。
练谨对着小宇子开玩笑道：“给我滚一边去。”
几人正讨论着，朝帆从《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抬头，圆珠笔啪地戳穿草稿纸，若初只觉得背后凉森森的。
"若初同学，你上周三体育课和小宇子溜去小卖部，是不是共用一根吸管喝汽水？"她晃了晃手机照片，画面里两人脑袋几乎贴在一起。
“哈！？”若初对此感到诧异，“有吗？冤枉啊朝帆。”
照片中，一远一近的错位镜头让若初瞬间发现：“好家伙，我们隔的那么远，厉害的抓拍。不对，这么凑巧？！”
“谁让你乱磕 CP 的，我也会磕，哈哈。”朝帆得意忘形起来，突然插话：“哦～我还想起来一件事，上周五，是谁帮你掏右耳耳屎来着？”
朝帆拿着手中的银色耳勺，故意晃了晃，"某些人当时舒服得直哼哼。"
若初顿时感觉解释不清楚，直言：“兄弟们，求助，我已阵亡……”
随后以方言的形式示弱补刀：“怪我喽，俺不会掏耳勺，你也不过来帮咱这个弟弟。”
小宇子飞快赶来捧着脸故作陶醉："磕到了磕到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后排朱圆突然幽幽飘来一句："上周借给姜炘的《BL漫画研究》好看吗？"
“不是，你们，怎么说叛变就怕叛变，我是你们 PLAY 的一环吗？哭了～”若初逮着叛变的家伙们兴师问罪。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最大的朱圆引起了若初的注意，想起了话题转移：“要不，我们一起与朱圆思书，哦不，与朱圆撕书。”
“烦人啊你～”朱圆瞬间起身，使出拳头重锤他的背部。
疼～
过了许久以后，叛变的两个人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短板被戳了个遍。
紧接着教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田诗雨的圆规在课桌刻下第28道正字，葛莺的橘子味护手霜凝固在半空，连练练全程微笑不语，却从化学公式里拔出脑袋，镜片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你们直男..."朝帆环视三个石化的男生，用铅笔敲了敲咖啡渍爱心，"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CP美学。"她翻开《悲剧的诞生》，书页里滑出一张高一拍摄的一寸照片。
若初的铅笔啪嗒落地："这玩意为什么在你这？！"
"某人在生物课对着漂流瓶傻笑时掉的。"朝帆用手撩拨中分长刘海，拨起遮住眼睛的刘海，拉着若初在离大家很远的地方交流，"哎，顺便说一下，昨天孙雪托我打听某人还收不收发霉的水果糖。"
“虽然结束了，但谁没有反悔的时候？哈哈”朝帆调侃道。
“别啊姐，人家有男朋友了，总不至于让我做第三者吧？”
“哈哈哈，开玩笑的，但姐姐我还真想为你谋个心愿”
突然，姜炘走了过来，将他拉到一边。
此时的若初是拿着饮品被拉过去的，听到谈话后，若初突然被柠檬茶呛住。
小宇子趁机来到他身边，抢过照片高举："现在压力给到漂流瓶先生！请问您对这份照片特制周边有何感想？"
"好啊，又是成为你们 PLAY 的一环，过分了！"若初扑过去抢夺，却撞翻练谨的保温杯。枸杞水泼进田诗雨测量精准的文具矩阵，朝帆趁乱在咖啡渍旁补画两个牵手小人。
众人愣了片刻后，一脸坏笑的大叫：“哦～”
练谨并未感到奇怪，养生也是一门靠近化学的常识，对自己的健康和行为很自信。
放学铃响时，姜炘，小宇子和朝帆三人，拉着若初往门外拖："走了，去给您的漂流瓶买防潮剂。"夕阳把众人影子拉得很长，小宇子突然指着天空惊呼："你们看，这光好像..."
三人同时回头——斜长的光线清晰可见，棱角交错，恰好将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练练推了推眼镜："丁达尔效应造成的视觉误差。"
朝帆咔嚓按下快门："最新一期班刊封面有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有默契的大喊：“友谊长存！”
夜幕降临时，若初在漂流瓶里添加了新的信条，玻璃内侧用荧光笔写着极小的字："观测会改变量子态——少.女.心.爆.炸.的课代表留"。
多么想永久停留在那一刻，可是……
姜炘的课桌被清空时，盛夏最后的蝉正在窗玻璃上投下颤动的阴影。若初盯着那张突然变得陌生的座位——曾经堆满漫画书和辣条包装纸的领域，此刻只剩下三道深浅不一的刻痕，记录着他们用美工刀比划身高的年月。
"新座次表。"班主任敲了敲黑板，大家都因名词问题，分开就坐，朱圆抱着《追忆似水年华》安静落座在若初左侧，他们选择了第一排的位置。过道另一侧，崔葶的轮椅正卡进讲台延伸出的特制座位，她膝头绒毯上的药瓶随风扇转动泛起虹光。
不同班的朋友也开始绕远路去小卖部。好在高一就认识的朋友赵幻语，高一时的舍友，到了高二和高三，虽不同宿舍，但经常组团去食堂。即使有不在同班的，也会约定位置。
印象最深刻的是，赵幻语端着豚骨拉面冲进食堂时，护额绑带正随风拍打后颈。若初看着这个保持忍者跑姿势滑行三米的家伙，默默把餐盘往右挪了十厘米——上周对方结印时打翻味增汤的惨剧还历历在目。
"最新《火影》手游联名套餐！"赵幻语把限定版鸣人挂坠拍在桌上，查克拉项链撞得餐盘叮当响，"我用影分身之术抢到最后一份！"
路过的朱圆看到这一幕，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你比正常排队节省4分37秒，但打翻餐盘概率提升62%。"
崔葶的保温杯冒出热气："先喝口茶再结印？"
小满前夜，崔葶的电子屏突然黑屏。众人围观并检修线路时发现藏在讲台夹层的牛皮信封——十年前某个学生留下的时光胶囊，泛黄信纸写着："致永远的第一排囚徒"。
"要打开吗？"赵幻语的呼吸扫过他们身后。
朱圆突然合上书："有些秘密就像量子叠加态。"
崔葶却直接撕开封印："我讨厌概率论。"
信纸飘落的瞬间，晚自习的灯光骤然熄灭。四个人的手机屏幕同时亮起。
“卧石达春绿，卧梅幽闻花？”众人读完才反应过来，齐声喊道，“切～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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