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之步伐轻快回了自己的院子。
却在瞧见院中香肩半露的三个女子时冷了脸。
那三人却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般，瞧见他便直挺挺跪在地上。
秋日夜寒，可她们却一个比一个穿的清凉，弯腰时还不“当心”漏出了些什么。
“见过大公子。”她们声音一个个娇滴滴的，似要将人溺死一般。
温淮之眉头紧皱，转头看着白石问道，“这是从何处来的？”
白石忙跪下，“大公子……这……这是小姐送来的。”
话还未说完，温淮之一脸铁青怒道，“你说什么？娇娇送来的？”
“正是。”察觉到他的怒意，白石连忙开口补救，“但是我听豆蔻姐姐说，这都是老夫人的意思。”
“让她们滚！”
“是。”白石连滚带爬站起身来准备带众人离去。
此时那三个女子早就胆战心惊不敢动弹，唯恐温淮之发怒，牵连到她们身上，一个个此时顾不上勾引。
连滚带爬站起身来便走了。
温淮之沉着一张脸进了屋内，桌上案底已经放了良久，此时他却一点儿都没有看的心思。
温初怡亲自将女子送到他的院中？
这让他如何接受？
对，定然是温老夫人威胁她，不然娇娇怎会这般？
她怎么舍得将他推走？
没错，全是那温老夫人的错。
……
天边泛起鱼肚白。
温初怡手中拿着瓷碗，一脸喜色，她快步走到方婆子身边，“方婆子你瞧见了吗？是精盐。”
她一脸惊讶，自昨夜温初怡开始将粗盐放在水中融化时，她便在一旁，是一步步瞧着这粗盐如何变成细盐的。
她一脸笑意，“老奴瞧见了，恭喜小姐，贺喜小姐总算得偿所愿。”
顿了顿方婆子笑道，“可要将法子告知牛一？”
温初怡犹豫一会后摇摇头，“此事不要告诉她，将沉香叫来。”
“是。”方婆子开门匆匆离去，正好碰见来小厨房的丫鬟，她低声呵斥道，“都退下，今日任何人不得来此。”
“是——”
温初怡伸手捻起精盐到指腹处，这般精细，她从前见都没见过，怕是只有宫中的雪花盐可以与之相比较了。
“小姐——”是沉香的声音。
温初怡开口，“进来。”
“是。”沉香进屋后便快速将门闭上，“成了？”她快步走了过来，在瞧见瓷碗中的东西时，她大惊。
“按照李清欢所言，这般简单便成了？”
温初怡微微颔首，“石灰虽然价高，但却是有银子便能买到的东西，我虽不知官府制雪花盐的法子，但想必断然不有此法简便。”
“也不知李清欢是如何想到这法子的，当真妙极，我昨夜制精盐时发现，此法简单，哪怕是平民也可动手制精盐。”
沉香颔首，拿起细盐细细端详，“确实是好东西，只是大批量制作恐怕不易。”
温初怡眸光微闪，“此事不能在上京城中，此处人多眼杂，最好是去偏远苦寒之处，避开人群。”
沉香明白她的意思，正色道，“方婆子年纪大了，豆蔻和连翘还需待在你的身边，你将计划告诉我，我去。”
温初怡看着她面露不忍，“你才回来没多久，怎可再去吃苦。”
“娇娇，吃一时的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将一直吃苦，此事事关重大，牵扯的可是大家的命，若是交给别人你可放心？”
沉香这话倒是说到她的心坎上了，她定定看了她良久，“到时我会让牛一与你同去，你大可信任她，制盐的人选由她来定。”
“娇娇，致私盐，可是掉脑袋的大罪，怕是甚少有人会愿意搅进这趟浑水之中。”
“不。”温初怡斩钉截铁道，“流民，贱民，逃户，隐户，孤儿，活下去于他们都是一件难事儿，若我们给他们提供一处，吃得饱穿的暖的地，还能给他们工钱，想必他们自是欢喜的。”
“可那群暴民。”沉香有些犹豫。
温初怡摇摇头，“暴民是官府为他们扣上的名头，可事实果真如此吗？”
顿了顿她一字一句道，“若是他们能吃饱穿暖，又怎会选择同官府做对？”
“而孤儿无父无母，多数都是被人遗弃，我们若是能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他们便会为我们卖命，但沉香你说的在理。”
她一脸严肃道，“到时你一定要瞧仔细，什么人是秉性纯良的可用之人，什么是心怀不轨之人。”
“万不可手软，若是察觉有人不对，便立刻就地。”温初怡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沉香颔首，“你放心便好。”
温初怡淡淡笑道，“那两千两金子你全带走，你不必忧心，会有人保你安全，必要之时，可贿赂官员，但记得定要保留证据，免得日后被他们那些子老狐狸反咬一口。”
沉香嗤笑一声，“莫说制盐了，只要银子到位，怕是养私兵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如今朝堂上下早便烂透了。”
温初怡看着她，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沉香，银子和精盐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事小心。”
“好。”
三日后。
青棠院内出了件大事儿。
跟着小姐从温府来的一个叫沉香的丫鬟突然暴毙而亡。
后院侍候的人无不唏嘘。
她们其中虽然多数是温初怡买来的，但温淮之那日瞧了之后，总觉着不够委屈了她。
故而又寻了一些来后院伺侯。
不过两者先进北温府的住在一处，后入北温府的住在另一处。
两个丫鬟正在浇花，其中一个却神神秘秘开口，“听说了吗？”
“听说了，暴毙房中，死相极惨，不知是不是撞了什么邪。”
那丫鬟挥挥手，示意她靠近些，压低声音道，“听说沉香是得罪了温家的大小姐，这才……”
“怎会如此邪门？”
“你想想那刑部是什么地方？站着进去躺着出来，听说温大小姐自刑部出来后，人便不对劲儿。”
温初怡摆弄着手中的花，她们的话，自是落入了她的耳中，可她却丝毫不恼，相反笑意更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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