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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苏小鱼揉着惺忪睡眼往御膳房走，腰间荷包里装着昨夜偷藏的半包辣条。雕花长廊上飘着诡异的焦糊味，两个小太监推着镶金嵌玉的独轮车匆匆而过，车上铁笼里关着几只扑棱翅膀的机械鸟，齿轮转动声咔咔作响。
"这玩意儿比无人机还吵……"她嘟囔着拐进西侧角，门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退三步——三十丈高的炼丹炉矗立在庭院中央，炉身上雕着《千里江山图》，底部伸出六根青铜导管正往大铁锅里输送黑色液体，十几个戴护目镜的方士拿着算盘围在旁边记账。
掌膳宫女春桃塞给她一筐萝卜："快去给玄虚真人打下手，他今日要给陛下炼延寿金丹。"
苏小鱼蹲在炉子后头削萝卜皮，偷瞄炉膛里跳跃的幽蓝火焰。这根本不是煤炭，分明是天然气！她摸出手机偷拍炼丹炉，镜头突然捕捉到炉身侧面的小篆铭文：贞观三年，天工院制。冷汗瞬间浸透里衣，李世民的年号怎会出现在架空王朝？大雍的科技树歪得堪比埃舍尔版画。
"苏姑娘，把灵露倒进坤位！"玄虚真人甩着拂尘指挥，却见她盯着手机脸色惨白。昨夜刚更新的"大雍百科"APP里，高祖李承乾推翻隋朝建立大雍，而太宗李世民竟成了开国太子，五年前因修炼"量子成仙术"炸成重伤，至今躺在冰棺里等还魂丹。
"真人，这炉子……真是贞观年间的？"她声音发颤。
老道捋着胡子得意道："此乃太宗用天外陨铁所铸，能吸纳日月精华。上月老朽将火药配方刻在炉内，炸了三次才调出最佳配比……"
苏小鱼手里的萝卜咕噜噜滚进丹炉，爆出一团蘑菇云。众人尖叫逃散时，她盯着手机里刚扫描出的三维建模图——炉体内部竟有活塞装置，分明是蒸汽机雏形！记忆闪回大学选修课，《全球科技史》PPT第二页写着：瓦特改良蒸汽机是工业革命开端。
"这特么是贞观之治还是维多利亚时代啊！"她崩溃地揪住春桃，"宫里还有多少这种黑科技？"
春桃神秘兮兮指向东北角："天工院去年造了会飞的马车，结果撞塌两仪殿；尚服局用琉璃纺出防火，烧衣了三天没见火星；最绝的是天台，司说夜观星象能预测科举考题……"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轰鸣声。苏小鱼抬头看见九皇子驾驶着竹制滑翔翼掠过，腰间玉佩撞得叮当响："小鱼！接住本王的仙鹤！"话没说完就栽进酱菜缸，惊得老太监跪地高呼"祥瑞"。
她蹲在酱菜缸边捞人，趁机摸走九皇子玉佩。手机扫描显示玉料成分含40%二氧化硅，分明是玻璃仿制品！史书里九皇子本该在玄武门之变中身亡，此刻却挂着二维码腰牌嚷嚷要喝奶茶。
"殿下见过会发光的石头吗？"她试探着点亮手机闪光灯。
"此乃南海夜明珠？"九皇子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屏幕，"比钦天监的窥天镜还亮！"
苏小鱼在备忘录记下第七个异常点：大雍光学技术落后手机两百年，材料学却点出合成玻璃。这就像在唐朝造出塑料盆，还非说是女娲补天的五彩石。
傍晚给太子讲笑话时，她特意套话："殿下可听过'床前明月光'？"
"李太白的诗？"太子放下奏折，"不过前朝有个叫李白的刺客，试图用'疑是地上霜'当接头暗号，被金吾卫乱箭射死了。"
苏小鱼手一抖，茶盏摔得粉碎。诗仙成了刺客，李清照在野史里女是将军，王安石变法改成彩票抽奖——这哪里是历史，分明是同人二创大杂烩！
深夜溜进藏书阁《翻大雍通》，越看史越心惊：本该出现在工业革命的蒸汽机提前一千年诞生，火药被包装成炼丹副产品，而本该引领文艺复兴的思想家全成了皇室技术顾问。当她翻到"天工院首任院长鲁班"时，终于忍不住把书拍在桌上："鲁班不是春秋战国人吗！"
"谁在那里！"巡逻侍卫的呵斥声传来。苏小鱼慌不择路钻进密道，手机照明灯扫过墙壁，突然映出幅让她血液凝固的壁画——秦始皇站在宇宙飞船前，背景是环形山清晰的月球表面，题跋写着：始皇乘蜃楼东渡蓬莱，得外星文明馈赠。
"电量剩余98%。"手机提示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苏小鱼背贴墙壁滑坐在地，终于明白穿越的不是历史，而是某个疯狂科幻迷写的网文世界。她哆嗦着咬开辣条袋，红滴油在《天工开物》手抄本上，那书翻开的那页赫然画着特斯拉线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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