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的大军就要来了!汗王的大军就要来了!!……”一名侦查骑兵风驰电掣般从远处奔来,反复用白狄语和大周雅言大喊。
正准备停下来休憩的士兵们,顿时骚动起来。
“申屠峻,你所说的可是属实?狐射姑真的来了?!”看到刚跳下马的骑兵,狐志贤迫不及待地在马上问道。
“是的,王子殿下。狐射姑来了!狐涂白也来了!还有那个……该死的肥义也来了!!”申屠峻喘着粗气,用嘶哑的嗓音说道。
“很好,我的朋友!很好!他终于来了!!”狐志贤兴奋地跳下马,一边让仆从给自己穿上胸甲,一边对自己的侍从长鲜虞子喊道:“通知全军,准备作战!!”
“是的,殿下!”鲜虞子急忙喊来传令兵:“立即通知周人,迅速在我们的右翼列阵!准备作战!”
传令兵飞驰而去。
鲜虞子又叫来诸位将领。狐志贤让他们带领士兵在自己的左翼展开,而自己率领八百骑兵位于中央。
细心的狐言传问了一句:“敌军大概有多少?”
“大约六万……或者八万……”申屠峻回忆着所看到的景象,脸上多了几丝畏惧。
“数量如此之多!!”侍从们惊呼,面露惧色。
“哈哈!你害怕了吗?我的朋友。”狐志贤上前给了申屠峻一个有力的拥抱,丝毫不嫌弃他满是尘土和汗水的身躯。然后,转身上马,对周围喊道:“朋友们,你们莫要害怕!!”
狐志贤的追随者、侍卫队自然纷纷表示自己毫无畏惧。
“狐射姑即便有再多的士兵,他仍是那个胆小如鼠的狐射姑!切莫忘了,一只小猎犬都能吓得他屁滚尿流!”狐志贤这番粗俗的话语,让周围一阵哄笑。
“而我有你们!还有我的军队!我们一起战胜了强大的鲁国!那个曾经屡次击败我们的鲁国!”狐志贤的目光每扫过一人,那人便挺直胸膛。
“我们还有勇猛的周人!他们与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狐志贤眺望右方——那里,大周的重步兵开始缓慢地列阵。看到这些,他心中自信满满:“我们势不可挡!我们战无不胜!!”
“万胜!”狐言传先喊了一句,而后大家争先恐后地高喊:“万胜!!”
面对高涨的士气,狐志贤高举右手:“朋友们!勇士们!这一次胜利后,我向后土娘娘发誓,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回报你们的情谊和付出!!”
“狐志贤,伟大!!”不知谁喊了一声。随即,如同山洪暴发,喊声如潮。
…………………
“嘿,叔致远。有情况了吗?”朱睿忍不住又拍前方战士的肩膀。
“你都问了多少回了!没有!没有!”叔致远用空出来的左手抹了抹汗水满布的脖颈,烦躁地喊道:“敌人怎么还未到?太阳已至天空正中!再等下去,我就要被它的烈焰给烤焦了!”
“叔致远,即便你的肉被烤熟了,我也不想闻一下。这段时日,吃肉吃得我都想吐了。”旁边一个战士油嘴滑舌地说道,引得战士们一阵大笑。
“闭嘴!乐正乾,你这个贪恋女色之人,倘若你想让我把你的手塞到你嘴里,让你尝尝你自己身上肉的滋味,你就继续说下去!”叔致远挥舞着强壮的胳膊,恶狠狠地威胁道。
“哎呀,我好害怕!”乐正乾装出很害怕的模样,引得众人又一阵哄笑。
“都站好,别闹了!钟离骁来了!”公皙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臭小子们,你们以为这是何处!你们家的宴会之所吗?”
一个身材匀称,头盔上缀有红色帽缨的战士站在方阵前方,指着他们骂道:“此乃战场!你们要是不全力以赴,那么后土娘娘很乐意来造访你们!”
“嘴巴恶毒的钟离骁!”有人在队伍中喊了一句。
“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众人憋着笑,幸灾乐祸地看着钟离骁在前面跳着脚、气急败坏地喊叫。
这时有人厉声高喊:“快看,前方!!!”
士兵们随即瞩目前方。很快,脸上的笑容迅速被惊恐所取代。
视线的尽头升起漫天的烟尘,将山丘、树木、房屋都笼罩其中,灰蒙蒙一片。
再过一会儿,一条细细的黑线钻出了烟尘,开始向两侧伸展,逐渐变粗……
片刻之后,当士兵们都能勉强看清敌人的轮廓时,无数的光亮在耀眼的阳光下开始耀花众人的双眼。
甲胄、枪矛、盾牌……所散发出的寒光仿佛夜空中的银河无边无际;脚步声、喊叫声、马嘶声汇聚成滚滚声浪,连大地都为之战栗,更别说人的双腿。
就在乐正乾感觉自己快要摔倒时,就听公皙晖高喊:“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大周雇佣军战士们纷纷戴好头盔,取下左肩挂的圆盾,手持刺枪,开始敲打盾牌。
“轰!轰!轰!……”巨大的噪音让乐正乾这些战士意识到自己同样处在强大的力量之中,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
汗王的大军仍在缓慢而有序地前进:滚刀马车在最前,其次是不着甲的弓兵部队,再其次是轻装骑兵,最后面是持长盾的步兵和持枪矛藤盾的步兵。而重甲骑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护卫汗王;一部分部署在军阵的最左翼……
浩浩荡荡的大军就像暴风雨前天空上厚厚的云层,缓缓压来,令人窒息。
……………………
此刻,狐志贤带着几个随从沿着军阵,向左向右疾驰,对每一位大周雇佣军首领作出指示……
伴随着持续不断的欢呼声,他已到达周军阵列的最右端,甚至能看见不远处咆哮的大河。
“向您致敬,殿下!”姬逸尘行了个军礼。
狐志贤俯视着这位他最信任的大周人,手指对面汗王中军的所在处,说道:“等战斗开始,我希望你带领你的人直扑敌人的中央。击垮狐射姑,这一场战斗的胜利必定属于我们!”
PS:据《左传》记载,春秋时共有140多诸侯国。到了战国时期,经过不断的兼并,只剩下了战国七雄等少数几个主要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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