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掠过演武场上空，第三声晨钟撞碎薄雾。余枫攥着汗湿的测灵石，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石面裂纹里渗出的微光，正映出执事长老紧皱的眉头。
"练气三层，戊等。"宣布声裹着灵力荡开，观礼台上传来嗤笑。余枫不用抬头也知道，余焱定是又晃着他那柄赤纹剑——上月族比时，这位堂兄就是用剑脊拍碎了他的护体真气。
"枫少爷这灵根，倒像被天雷劈过的老槐。"不知哪个旁支子弟说了句俏皮话，引得人群哄笑。余枫垂眼盯着青砖缝里挣扎的野草，喉间泛起熟悉的腥甜——那是强行运转残缺灵根的反噬。
暮色漫过藏经阁飞檐时，余枫正蜷在第七层暗阁抄录《引气诀》。这是他本月第三次被罚，只因晨课时多问了句"灵枢逆转是否可行"。窗棂突然炸裂，裹着火星的符纸擦过他耳际，将刚抄好的书页烧成灰烬。
"残废就该待在药庐。"余焱踩着满地碎木踱进来，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听说你爹当年也是这般废物模样？"
余枫瞳孔骤缩。掌心突然腾起的青光惊得余焱后退半步，却见那团灵气忽明忽暗，最终"噗"地消散在暮色里。剑鞘重重砸在肩胛的闷响中，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坠下悬崖时，余枫竟觉出几分解脱。夜风灌满破碎的衣袍，腰间突然泛起灼热——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青铜钥匙，此刻正发出妖异的紫芒。崖壁上浮现出藤蔓编织的阵图，将他扯入某个潮湿的洞窟。
石台上静静躺着半卷焦黄帛书。当余枫的血滴落在"太虚"二字上时，整座洞窟突然响起万千剑鸣。帛书化作流光钻入眉心，他看见自己残缺的灵根正被某种苍青色能量包裹，如同老树抽新芽。
"咚！"晨钟忽从极远处传来。余枫惊觉自己竟躺在后山溪畔，若非掌心残留的青铜锈迹，几乎要以为那是场幻梦。更诡异的是，断裂的肋骨已然愈合，而丹田处蛰伏着一团冰冷气息。
演武场方向突然传来喧哗。余枫撑起身子时，瞥见溪水倒影中的自己——右眼不知何时变成了琉璃般的苍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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