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岛海洋大学老山校区,早上七点半。
四月的校园樱花盛开,山风呼呼作响,朝阳中,五子顶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不停,林荫道上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匆匆而过,喧嚣不停,偶尔传来几声笑声,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死亡”无关。然而,萧墨知道,这片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一个亟待解开的谜团。
萧墨和林晓薇以“访学者”的名义走进了校园。他们没有校方的正式授权,完全依靠精心设计的伪装身份展开调查。萧墨化名为“萧然”,自称是经管学院的研究生,而林晓薇则化名为“林小雨”,以艺术学院新生的身份混入学生群体。
两人分头行动,各自开始了对周贝事件的暗中调查。
萧墨的视角
萧墨穿着一件简洁的格子衬衫,搭配深色牛仔裤,背着一个略显破旧的黑色双肩包,整个人看起来既低调又符合研究生的气质。他漫步在经管学院的教学楼附近,偶尔停下来与路过的学生搭讪,试图从他们的口中获取一些关于周贝的线索。
“听说你们学院之前有个大一女生跳楼了?”萧墨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一个正在等电梯的男生。
男生皱了皱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你是哪个学院的?这事儿我们都知道,不过学校里不让提,辅导员还特意开过会,让我们别乱传,抓到透露风声的直接记过处分。”
“为什么不让提?有什么内幕吗?”萧墨继续追问。
男生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那女生出事之前好像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具体的……你还是别打听了,免得惹麻烦。反正就是跟保研路有关。”
萧墨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确定:周贝的死绝非简单的自杀。随后他又在南区食堂兜兜转转找男生和女生搭讪,了解案情。
林晓薇的视角
海大学生会领导大学生艺术团正紧张有序地筹备今年的毕业晚会,今天正巧是第一次彩排,玉山、福山几个校区的学生聚集到老山校区大学生活动中心,现场混乱不堪。林晓薇伪装成玉山校区合唱团后备成员--“林小雨”,在合唱团活动室里与一群新生聊天,她穿着一件印花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显得活泼又亲和,丝毫看不出年龄。
“你们听说过经管学院那个跳楼的女生吗?”林晓薇装作好奇地问。
一个女生立刻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我们经管学院的,当然听说过!她出事前几天的晚上,在图书馆后山五子顶下面的保研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想不开才跳楼的。”
“五子顶下面的保研路?”林晓薇惊讶地问,“什么叫保研路?”
“保研路嘛,你不知道?”另一个女生接过话,“据说在图书馆建设的时候,有女生晚上从那里路过,被农民工遇到,然后那啥了,后来学校为了不让事情外传,那个女生就直接保研了。所以就有了保研路的传说。但是都是谣传,没有人证实这些传言。”
林晓薇心里一动,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周贝那晚在那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
几个女生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听说当时她男朋友也在场,后来好像还分手了。肯定是渣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呸,渣男。”“啊,这样啊,人渣。”“禽兽!”周围的女生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林晓薇悄悄收起录音笔,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想。
汇合与讨论
傍晚,萧墨和林晓薇在海大南门的咖啡馆碰头。两人各自将收集到的信息进行了汇总。
“周贝出事之前,曾在图书馆五子顶山下的保研路上遭遇过难以启齿的事,”萧墨皱着眉头说道,“而且,她当时的男朋友刘雨也在现场,并且似乎和这件事有密切关系。”
林晓薇点了点头:“我混进大学生艺术团彩排现场,也打听到了,那条‘保研路’以前就有过类似的传言,但是校方似乎一直在压着这些事,外界对这些传闻一无所知。”
“对,我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听说保研路的传闻,那我们就从那条小路开始查起吧,看看现场能不能发现什么,然后再想办法会会那个刘雨,”萧墨深吸一口气,“不过,我们得小心点,按你的说法,夜晚的保研路很凶险,我不想你也被保研。”
林晓薇哈哈一笑,双手握着林墨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放心吧,我已经让赵琰帮我们收集了一些校园论坛和社交平台上的信息,也许我们能从中找到更多线索。走,我们先去食堂吃饭,我想尝尝你们学校的饭菜怎么样。要不我们先假扮情侣吧,今天确实有不少男生在路上找我搭话。不过,都被我无视了。我不想再有人打扰我们查案。”
萧墨的脸上在一瞬间变化了好几种表情,惊喜、欣慰、怀念、开心、生气、高兴,最后定格在欣喜,他拉起林晓薇,去他上学时常去的第三食堂吃晚饭。
夜晚的“保研路”
夜幕降临,校园里渐渐安静下来,五子顶呼啸着山风,山下的樱花瓣随风飘荡。萧墨和林晓薇从图书馆旁边的小路向东走着,图书馆灯火通明,图书馆前的湖水倒映着灯光。两人假扮情侣手牵手漫步到五子顶东侧,这里原本这里是学校与东面牛家村的分界线,后来东区宿舍建设起来,这里成为校园内部区域。一条小路弯弯曲曲贯穿南北,稀疏的灯光昏暗,树影婆娑,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阴冷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萧墨低声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保研路,周贝一定就是在这条路上遭遇了不幸才发生后面的事。”
林晓薇松开萧墨的手,环顾四周,神情凝重:“这里离图书馆不远,确实很偏僻,而且是去东区宿舍的必经之地,一定有不少情侣晚上在这约会。但是我感觉晚上超过10点半以后,这里应该就没有人了吧,就算发生点什么事也不会有人听到。”
山风呼呼吹过,萧墨挽起林晓薇的胳膊,拿着手电筒沿着马路照射观察。林晓薇开始微微一愣,但是也没有拒绝,从挎包里也拿出手电筒照射起来。
两人沿着小路缓缓前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突然,林晓薇停下脚步,指了指路边冬青:“你看,这里倒了一大片冬青,好像不太正常啊,我们过去看看。”
萧墨点了点头,两个人走近冬青丛,借助手电筒的光仔细查看,发现周围整齐划一的冬青,只有这里歪七竖八倒了一片,不少枝叶折断,叶子也掉了不少。萧墨松开林晓薇的胳膊,蹲下身,把手电筒切换到近光,拿着冬青的枝头仔细查看。枝头断裂的地方都很新鲜,有几处尖尖的枝头上,还有许多暗红色的干涸物质,带有淡淡的铁锈味。萧墨从背包里取出折叠工具和收纳袋,剪下几处枝头放入收纳袋,准备带回去找人化验。这时,林晓薇在冬青丛外侧的草坪里喊萧墨:“萧墨,你来看看这片草坪。”萧墨把东西塞入背包,然后大步跨过冬青丛,来到草坪,往前用手电筒远光照射查看。这里的草坪有明显的践踏和倒伏,四处散布着大大小小的脚印,有些地方的草都被连根拔起,现场一片狼藉。
“如果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玩的太花,那这里一定是发生什么激烈的争执,甚至是犯罪”林晓薇咬着牙说道,“而且不只是两三个人。”萧墨攥了攥拳头,手里的手电筒被捏得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是最反感针对女性的犯罪,也是化学阉割的坚定支持者。
现在是10点左右,图书馆和教学楼关闭的时间到了,路上逐渐出现了三三两两的学生,他们叽叽喳喳聊着天,“思政的李阜新老师可真逗,我原本最讨厌这些文科的公共课了,没想到他讲的这么有趣,下周我要早点去占前排的位置。”“我听说他的课都是爆满,要多加分才能选上,可惜我这学期权重分不够了,没选上他的课,你帮我占个座吧,我也去听听。”“好啊,哈哈,你会喜欢上那个胖子的。”
有一些学生路过的时候看到两个人在这站着发愣,窃窃私语:“晚上这么冷,在这干嘛呢?”“小情侣约会呗,你昨晚不是也卡着宿舍关门的点回来的?还神神秘秘的。”“别乱说,我那是去找学长借《微观经济学》的笔记了,回头我给你抄抄。”“哎呦,学长,啧啧啧。”“哎呀,别八婆了,快走吧,一会去咱俩小吃档吃个铁板炒饭吧。”
萧墨看着这些来往的学生,开始回忆过去,说好的不念过往,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林晓薇把头靠在萧墨的肩膀上,侧脸看着他。萧墨回过神来,搂着林晓薇的肩膀,往学校南门走去。聊起自己在学校的往事。
开车回到事务所后,萧墨把收纳袋交给了赵琰,让他找人进行鉴定。赵琰说,她通过在海之子论坛和微博、朋友圈信息进行技术筛选,发现周贝生前曾在论坛上发过一篇帖子,内容是讲她男朋友不是人,告诫学校的女生晚上独自不要在“保研路”逗留,不过这篇帖子很快就被删除了。在她的个人微博上,有几天发的全是辱骂和消极的言论,说自己被骗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是禽兽,要让他们有报应,自己分手了什么都没了,不想活了,没脸见人,对不起父母等等,但是现在已经是私密状态,后面再没有更新过。
“周贝一定是保研路遭遇了侵犯,校方显然在极力掩盖这件事,对她也施加了压力”林晓薇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一定要找出证据,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萧墨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们得想办法接近他的男朋友,叫刘雨的那个,还有接触一下院系辅导员。他们很可能知道更多内幕。”
海大的疑云,才刚刚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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