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缓缓驶过一片片绿色的丘陵,窗外是层层的农田,偶尔能看到一片村庄。
K396的餐车里,气氛却异常紧张。萧墨、孙方玉两人坐在餐车椅子上,对面是还在哭泣的唐玲,林晓薇和列车长坐在旁边的餐桌上全神贯注地看着。赵峰、赵琰和另一位乘警去监控室调看监控去了。
“唐玲女士,请如实交代你的问题,等我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你可就被动了。说!你跟死者王尧顺有没有不正常的关系?昨天半夜你们发生了什么?”
唐玲一边抽泣一边说:“警官,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们就是领导跟下属的关系,我是秘书,照顾领导出差期间的日常所需。”
萧墨在一旁说:“照顾日常所需,包括满足他的生理需要吗?据我们调查,你跟王尧顺年龄差了8岁,他是有法定配偶的!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哭泣?你如实坦白的话,我可以为你做主,帮你减轻罪刑。”萧墨在引导唐玲往职场潜规则的角度招供,这样也许还能让她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减刑。林晓薇皱了皱眉,她觉得萧墨的话过于直接,对于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来说,有点过分了。
果然,在萧墨说完,唐玲已经泣不成声,随后讲出了自己的遭遇:
我是琴岛人,大学毕业后跟同学南下鹏城求职,想要在这个最开放的城市拼搏出自己的成绩,证明自己。我很顺利拿到了北极熊公司的OFFER,本以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不断晋升,做一个职场女强人。我每周工作7天,每天工作到凌晨,有时候甚至在办公室通宵赶计划书,工作太忙了连男朋友都没时间谈。这样工作了4年,还是基础岗,没有晋升的前景。但是去年12月份的时候,我偶然遇到了分公司的负责人王尧顺,她对我的能力十分认可,说我形象气质好,跟总部人事沟通,让我升任高级秘书,后面就在他的公司任职。但是过年回家的时候,我知道了我的亲弟弟得了尿毒症,虽然现在还没有恶化,但是最好的医疗方案是肾移植,这需要一大笔钱,而且还要排队等肾源,已经等了三四个月,家里人怕我担心,一直没有告诉我。年后回到公司,我向王尧顺提出离职,要回家方便照顾弟弟。王尧顺一开始答应了,但是让我陪他去一趟琴岛,因为她觉得我是琴岛人,比较方便一些,所以我也没多想就陪他去了。跟琴岛的公司负责人沟通完,我们返回住处,他叫我去他的房间整理投资计划书和风险评估,我也没多想就去了。没想到,刚进房间,他就反锁了房门,然后告诉我,如果我辞职,他就把我列入黑名单,并且还会通知总部人事将我加入猎头的黑名单,这样我在国内没机会再进入相关的行业,一开始我很懵,不知道他为什么做的这么绝。然后他就对我动手动脚,然后脱我的衣服,最后就强迫我发生了关系。呜呜呜……
林晓薇听到这,十分同情唐玲的遭遇,给她递了一杯水和一包纸巾,随后唐玲继续供述昨天的事。
事后我要报警,或者找家里人来处理,王尧顺这个禽兽又开始威胁我,但是又说会给我一笔补偿,足够我弟弟治病的费用,他让我再陪他几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答应他,还是决定跟他一起返回鹏城再说。但是在乘车的路上,他一直对我进行骚扰,我也只能忍气吞声。没想到,半夜他又爬上我的卧铺,我反抗了,但是怕被别人听到,那样更丢人,于是又被他得逞了。完事后他又是诅咒又是发愿,说是真心喜欢我,会对我负责,我怕后面会是无休止的骚扰,就拒绝他,并且跟他说我有证据,然后会报警的。他有点害怕,就说给我100万封口费,但是需要在他公司再工作2年,工资翻倍。为了我弟弟的病情,我无奈答应他了,然后他当场就找人给我转了100万,这个是银行转账截图。这些就是实情,呜呜呜呜……
萧墨和孙方玉接过她的手机确认了银行转账信息,时间是晚上1点33分。
唐玲的嫌疑基本被排除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接受了转账就接受了对方的要求,基本上后面唐玲短期内是衣食无忧,她的弟弟也不用担心医药费的问题了,她应该不会傻到把自己的长期饭票给弄丢了。辛苦工作4年,赶不上老板一晚上的转账,这是挺讽刺的。
萧墨和孙方玉低头沟通了几句,就让林晓薇陪唐玲去空闲的A包厢了,现在他们只能等赵琰那边查看监控有没有什么异常了。
此时,赵峰陪着赵琰坐在监控屏幕前,赵琰眉头紧锁,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有问题。”她突然停下动作,转头对站在一旁的赵峰说道,“监控在麻城站时出现了干扰波,持续了大约几秒钟。我怀疑这段时间的监控画面被覆盖了,对方应该使用了黑客技术侵入了列车了无线网络进行修改。这个人应该是个网络工程师级别的技术人员。我要想办法恢复原视频内容,需要用软件对覆盖的数据进行恢复,不一定能恢复多少。”赵峰将情况汇报给了萧墨他们。萧墨让赵琰尽最大努力恢复视频数据,这将是破解密室杀人案的关键。
在审问完唐玲之后,萧墨准备从有人跟死者争吵这件事进行调查,虽说因为一点口角就杀人不太符合显示,但是没有证据表明二者是不是已经认识,是不是激情杀人。
萧墨几个人在车厢里挨个包厢查看情况,走到C包厢的时候,萧墨一愣,包厢里的男人的外形跟他有点像,难道是这个男人贼喊捉贼?昨晚跟死者争吵的人就是他?林晓薇也看见了包厢内的男人,她悄悄对萧墨说:“我想起来了,昨天我说长得像你的人就是这个人。不过呢……”林晓薇好像是在回想什么,“我从女人的角度感觉,唐玲好像跟他有点认识。我记得昨天在车厢里,两人好像还有过眼神交流……也许没有,不对,我不太确定了。”
萧墨是相信林晓薇的感觉的,她的第六感异于常人。如果唐玲跟这个男人有瓜葛,加上唐玲自己的供述,这个男的很有可能跟唐玲合谋杀了王尧顺。但是,为什么王尧顺要给唐玲转100万呢?这不应该是交易达成的信号吗,交易达成了怎么还要杀人呢?唐玲说自己也没有男朋友啊,那这个男的究竟是谁呢?
萧墨思考了一下,既然是非常规的案件,那就用点非常规的计策吧,尽快把案件查明白,他可不想等到了九江再耽误不知道多少时间。
萧墨悄悄跟孙方玉和林晓薇说:“看来,我们需要演一场戏了,孙警官你假装带走唐玲,就说有确凿证据,晓薇你重点观察C包厢这个男人的反应。”
十分钟后,餐车内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乘警押着唐玲走出A包厢,在车厢走廊里面制造出比较大的声音,在经过C包厢的时候,孙警官还宣布她因涉嫌谋杀被正式逮捕,警方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唐玲的脸色苍白,神情慌乱,但她依旧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林晓薇暗中观察C包厢里的男人,在唐玲被带走的过程中,他一直紧紧贴在包厢门的玻璃上,想要探头观察唐玲的情况,目光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紧张、焦虑,甚至还有一丝担心。
林晓薇悄悄跟萧墨说了一下男人的反应。萧墨点了点头:“刚才我也发现了,在经过C包厢的时候,唐玲紧张地看向包厢内,但是很快又转回头。结合你的观察,我认为这个男人和唐玲之间确实有某种关联。接下来,我们对他进行审问吧,我认为突破口也许就在他的身上。”
C包厢男子到底是谁?他为何对唐玲如此关注?而唐玲在这场案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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