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临的灵谷派演武场被三百盏青鸾灯映得恍如白昼，擂台四角的玄铁柱上盘踞着青铜螭龙，龙口中衔着的测灵珠正在吞吐虹光。
湛云摩挲着袖中温润的雷纹竹签——那是今晨在董瑶暗示下特意抽中的三号签，此刻正与擂台上暗藏的雷属性法阵隐隐共鸣。
"外门弟子湛云，对阵内门弟子韩立！"
当监考长老的铜锣声穿透云层，韩立紫金冠下的面容已扭曲如恶鬼。
他腰间新换的玄冰玉带泛起幽蓝寒芒，昨夜寒狱里传来的惨叫仿佛还粘在他的剑鞘上："你以为靠女人给的作弊签就能赢？"他剑指划过的空气凝结出霜花，"待会求饶时记得哭响亮些。"
湛云屈指弹飞飘到眼前的冰晶，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如水纹荡开：【玄冥冰魄体觉醒度32%，弱点分析进度79%...】他故意将竹签往韩立视线死角收了收："师兄昨夜在寒狱唱的那曲《锁灵调》，可比现在中听多了。"
"找死！"
韩立暴喝声中，七十二道冰棱自虚空突现，裹挟着筑基期才该有的威压轰然砸落。
擂台瞬间化作冰窟，观战席上修为稍弱的弟子们纷纷撑起灵力护盾，仍有人的眉睫挂上白霜。
董瑶在西北角的高台上轻叩栏杆，檐角铜铃忽然无风自动，将几个快要冻僵的外门弟子罩进暖金色的音波里。
"系统提示：玄阶上品《九幽寒霜诀》第三重，灵力运行轨迹已标记。"
湛云足尖点过的地方炸开细碎电光，雷纹竹签在袖中嗡嗡震颤。
他像尾游弋在暴风雪中的银鱼，每次冰棱擦着衣角掠过时，都故意用竹签挑动擂台暗藏的雷纹。
当第七簇雷火从青砖缝隙窜出，韩立剑诀突然滞涩了半拍——他腰间的玄冰玉带竟结出蛛网般的裂痕。
"不可能！"韩立反手拍向心口，喷出的精血在半空凝成狰狞鬼面。
测灵珠突然发出刺目红光，监考长老们集体起身："燃魂秘法？
快启动防护阵！"
鬼面撕咬过的冰棱暴涨三倍，湛云却在这时笑了。
他旋身时故意露出破绽，让一道冰棱划破左臂——鲜血滴在雷纹竹签上的刹那，整座擂台突然响起万千鸟雀齐鸣的爆音。
"就是现在！"湛云将竹签狠狠插入地面裂隙。
蛰伏在青砖下的雷属性法阵轰然觉醒，韩立脚下突然浮现出北斗雷纹。
那些被他精血强化的冰棱尚未坠落，就被凭空出现的紫雷劈成漫天晶粉。
观战席爆发出惊呼，有人指着韩立颤抖的右手："他的本命法器在融化！"
湛云在雷光中衣袂翻飞，像执掌天罚的神君。
只有他自己听见系统提示：【玄冥冰魄体弱点解析完成，雷火相克系数提升至300%】。
他抬脚碾碎一块被雷火烧焦的冰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药田留影石里，师兄往师尊茶盏投冰魄散的样子...当真风流得很。"
韩立瞳孔里翻涌的冰蓝骤然凝滞，他腰间玉带"咔"地断成两截。
当啷落地的半截玉佩上，隐约可见"玄冥"二字——那本该是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刻的宗门徽记。
"你怎会..."他踉跄后退时，袖中突然滚出个漆黑如墨的玉瓶。
瓶口封印的朱砂符咒正在剧烈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封而出。
（接续）
韩立踉跄后退时踩碎的冰渣发出清脆爆响，玄冰玉带断裂处渗出的幽蓝灵气腐蚀着青砖。
他抹去嘴角血沫，突然扯下颈间冰晶吊坠捏碎，暴风雪裹着尖锐冰晶在擂台中央炸开。
"你这种废物..."韩立的身影在冰雾中扭曲成三道残影，"就该永远跪着看天！"
湛云视网膜上突然跳出红色警告框：【检测到玄冥分身术，是否消耗300功德点破除？】他侧身避开袭向后心的冰锥，故意让左肩被擦出一道血痕。
飞溅的鲜血在雷纹竹签上烙出奇异纹路，整座擂台忽然响起龙吟般的震颤。
"兑换《破妄金瞳》体验卡！"湛云在识海中低喝。
刹那间他瞳孔镀上鎏金色，三道残影中唯有左侧那道胸口缠绕着血色丝线——那是昨夜寒狱里被折磨的外门弟子怨气。
湛云佯装不察右侧袭来的冰刃，却在最后一刻旋身扣住韩立本体的手腕，雷纹竹签顺着对方经脉穴位直刺膻中穴。
"师兄可知冰魄散遇雷火会变作什么？"湛云指尖迸发的紫雷顺着竹签灌入，韩立华贵的锦袍突然从内向外窜出青焰，"叫燃魂香。"
观战席突然爆发出惊呼。
韩立踉跄后退时，那些本该冻结万物的玄冰竟在他脚下融化成毒雾。
他发冠崩裂，披散的黑发间隐隐浮现冰蓝色咒文，左手掐诀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你以为这就赢了？"韩立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冰晶般的皮肤下竟涌动着黑雾，"让你见识真正的..."
话未说完，湛云已经如鬼魅般贴到他面前。
系统标注的三十六处破绽在视网膜上闪烁红光，湛云化掌为拳，裹挟着雷火的指节重重捣在对方丹田三寸之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让整个演武场骤然寂静。
韩立保持着掐诀的姿势僵在原地，嘴角缓缓溢出带着冰碴的血沫。
他腰间玉佩"咔嗒"裂成两半，掉出颗萦绕黑气的珠子——正是昨夜寒狱失踪的镇魂珠。
"这一拳替药田的王小虎。"湛云甩了甩震麻的手腕，"他冻坏的右手再不能握锄了。"
西北高台上，董瑶搭在栏杆的指尖凝出霜花。
当看到韩立袖中滚出的噬魂瓶时，她腰间玉箫突然自动飞旋，在擂台周围布下三重隔音结界。
这个细微动作让湛云嘴角微翘——昨夜系统提示的"清心玉箫克制魔气"果然没错。
"我要你死！"韩立突然暴起，完全舍弃防御扑来。
他双手凝结的冰爪暴涨三尺，每次挥击都在地面犁出冒着寒气的沟壑。
湛云足尖轻点后退，袖中悄然滑出个青铜罗盘。
这是今早用50功德点兑换的【巽风阵图】，此刻正将对方狂暴的冰灵气转化为阵眼能量。
每当冰爪擦身而过，擂台上隐形的风纹就更明亮一分。
"第八次左劈斩。"湛云默数着，突然将阵图拍入地面。
青色旋风自韩立脚下腾起，那些失控的冰灵气竟反过来将他冻在原地。
观战席突然站起个紫袍长老："住手！那是..."
话未说完，湛云已经并指如剑点在韩立眉心。
系统灌输的《伏魔雷音》化作金色梵文顺经脉而下，韩立周身突然浮出上百道血色锁链虚影——正是被他吞噬的外门弟子魂魄。
"破！"
随着湛云清喝，锁链应声崩碎。
无数光点升腾时，演武场上突然飘起带着药香的细雨。
几个曾被欺压的弟子突然跪地痛哭，他们手腕上经年不愈的冻疮竟开始结痂脱落。
韩立瘫软在地，脸上冰晶面具寸寸龟裂，露出底下布满黑纹的真容。
他颤抖着摸向噬魂瓶，却被湛云一脚踢飞。
玉瓶撞在防护罩上炸开的黑雾里，隐约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你蓄养魔物的事，"湛云踩住他想掐诀的手，"执法堂的长老们应该很感兴趣。"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掀翻演武场的琉璃顶。
外门弟子们涨红着脸抛起佩剑，剑光在夜空中交织成璀璨星河。
湛云转身时，恰好看见董瑶松开紧攥的袖口——那方绣着雪梅的丝帕早已被她捏得皱成一团。
"做得...不错。"冰山美人偏过头，耳垂却泛起珊瑚色。
她指尖轻弹，湛云手臂上的伤口瞬间覆上层冰晶，只是这次透着暖意的治疗灵气。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董瑶好感度突破临界值，解锁"冰心玉骨"双修加成】。
湛云还未来得及查看，突然被欢呼的人群托举起来。
不知哪个促狭鬼喊了句"亲一个"，惹得漫天剑雨都跟着起哄震颤。
百米外的松枝上，丹阁圣女潘悦咬着糖葫芦轻笑："小师弟倒是会讨姑娘欢心呢。"她腕间银铃轻响，将韩立袖中漏出的黑气尽数收进玉瓶。
而谁都没注意到，演武场最高处的摘星阁里，有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摩挲着雷纹竹签的残片。
他面前的水镜中，正回放着湛云引动雷阵的每个手诀，与三百年前某位飞升大能的手法分毫不差。
"终于..."老者袖中掉出块刻着"玄冥"二字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血光，"找到合适的容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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