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鸣大陆西域,龙渊王朝西北向,某村庄内。
“哒哒哒,南烛哥哥,快点,快点,马上就要祭祀神明大人了,你赶快啊!”一名年约六岁,衣服上打着好几个补丁,脸上脏兮兮的小男孩,左手捏着半个土豆,右手用力的拍着一扇破旧不堪的门,大声叫喊着。
“来了来了,别敲了,阿陈,你上次就把我的门敲坏了,我自己鼓捣半天才从新把它弄上去,这次你要给我弄坏了,我就找你爹娘告状去!”在拍门声中,一位10岁左右的少年,从门的一个洞中探出头,一脸无奈的看着这手持土豆,边咬边原地打转的小男孩。
“你去呗,正好我爹娘早就想收留你了,你要去了,你就真的是我的哥哥了,虽然我家也很穷,但是我保证,你来了绝对有一口土豆吃!”被唤做阿陈的小男孩边啃咬着土豆,边将手从另一个小点儿的门洞中伸进去,欲要将门闩拨开。
“去去去,我才不去,”被唤做南烛的男孩将头缩回,同时抬手拍了一下那已深入门内的小手“你别总是这样开我家的门,这显得我做的门一点都不顶用”
“哎呀,这不是要你快点出来,神明大人的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抓紧时间啊!”阿陈并没有闪躲,而是直接打开门闩,拉开了门,“你知不知道,这神明大人的祭祀可是咱们村最重要的事情了,可不能缺席啊”
“好好好,走吧!如果你能跟上我的话”南烛从门中走出,突然一把抢过阿陈手里的土豆,随即朝着村中祭祀神庙方向跑去。
“等等我啊南烛哥哥!!”被抢走土豆的阿陈并未生气,立马抬脚跟上,然而实在是年纪过小,发育不良,只地眼睁睁的看着南烛越跑越远。
“每次祭祀都这么多人,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真的有用吗?”小跑中的南烛,远远的看见神庙门口围着上百个人,内心默默的念叨着。“如果真的祭祀神明有用,爹娘也不会死了,傻狗大黄也不会被刘癞子抓去吃了”。在离神庙还有三十丈左右距离时,南烛停了下来,静静的在原地站着,在他面前十余丈,二十几个年龄不等的男孩女孩或蹲或趴的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咕噜咕噜的念叨着什么。南烛知道,这种祭祀,小孩是不可能靠近的,因为每次总有些小孩嘴馋肚饿,直接去拿祭品,但随后立马会被爹娘在神庙的门口一顿好打,以此来给庙中神明赔礼道歉,望神明大度,不要降临病痛给自己的小孩,此后,村长直接严厉禁止小孩在祭祀中靠近神庙。
“呼呼,南烛哥哥你跑的可真快啊,呼呼”不一会儿,阿陈喘着气,跑到了南烛身边,弯着腰,一边摸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气,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
“那是你腿短,怪不得我”南烛转头看了一眼弯腰顺气的阿陈,伸手将那被啃咬的不成形状的土豆还给了阿陈。
“每次祭祀,都有鸡鸭牛羊,我从来都没吃过,只有过年那天才能吃的几片猪肉,真想知道那些肉的味道啥样,如果能饱饱的吃上一顿,挨十顿打我也乐意啊”顺过气之后的阿陈远远的看着神庙门口忙碌搬运祭品的大人们,羡慕的说道“他们大人肯定都吃过,特别是村长,他可是我们这最厉害、最聪明的人了”阿陈看着那人群中满头白发,手杵拐杖的老者,眼中满是羡慕,随后他看向自己手中的土豆,憨憨一笑,将土豆贴身收起,还用手拍了拍。
“阿陈,三年前你还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许愿天天能吃猪肉,现在愿望涨价了啊,想吃鸡鸭牛羊了”南烛远远的看着那些祭品,眼中也满是艳羡,好一会才转头对阿陈说道。
“哎呀,谁不喜欢吃肉啊,等我长大了,我要努力耕种,早日和爹娘顿顿吃上这些!”阿陈闻言,略显羞涩的笑了笑,随后捏起拳头,举在胸前,坚定地说道。
听了阿陈的话,南烛心中不免有些沉重,阿陈的家虽然日子很贫苦,但总归父母健在,家还是一个家,抬头看着天,南烛想起了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村子里都知道,南烛的父亲南虎是自杀的,原本南烛一家三口生活虽艰苦,但靠着一头瘦弱黄牛耕地,也不至于被饿死,直到南烛六岁生日那天,南烛的父亲为让儿子在生日当天能吃上肉食,早早起床,天还未亮便独自上山打猎,却因夜不目视,摔断了手脚,这一摔,摔掉了家里唯一的主力劳动力,为医治丈夫,南烛的母亲李春儿五个时辰徒步百里,前往镇上,给南虎寻找郎中,却因无力承担诊费,最终抵掉家中唯一黄牛,换取了几包汤药,但折手断脚岂是几副汤药就可治好,又因家中仅有咸菜水粥,并无其他吃食,南虎的身体每况愈下,其深自知无可救药,为不拖累母子二人,用柴刀自己抹了脖子,含泪西去。
李春儿带着南烛下田耕种归家见此情形,吓破了胆,哭的是死去活来,椎心泣血,随后昏厥倒地,三岁南烛哪遇过此等情形,坐于地上嚎啕大哭,隔壁邻居因听母子哭声不止,前来打探情况,刚进屋便被吓得大叫,踉踉跄跄逃出门去,随后立即敲碗砸盆,呼叫帮援,周边几户邻居闻声前来,见此情形,立马手忙脚乱,抱的抱孩子,抬的抬人,随后村长闻讯前来,也是被屋内场景吓的颤颤巍巍差点摔倒,待稳住心神后,唤人以草席盖住南虎,救治李春儿。可各种土法用了个遍,李春儿也不见醒,村长只得先将母子安置于自己家中,再择日处理南虎尸身,哪知村夫人在给李春儿盖被之时未见其胸口起伏,以手探之,才知李春儿也追随南虎而去。李春儿西去之后,南烛的邻居们帮忙,草草办了后事,并决议几户人家共同抚养南烛,就这样,南烛靠着百家饭,长到了如今十岁。
“南哥哥,你想啥呢?是不是想法子吃这些肉呢?”阿陈见南烛抬头望天,不言不语,以为他在想法子怎么吃到这些肉
南烛闻言,仰头抬手擦掉眼角差点儿掉下的眼泪,再低头看着这个笑嘻嘻的阿陈,略带哽咽的说道“想吃吗?想吃晚上来我家,我告诉你怎么吃”
“真的吗?不要骗我哦 ,等晚上爹妈睡着了,我钻狗洞来找你”阿陈闻言,喜笑颜开,原地蹦跶着转圈
“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南烛看着眼前欢喜蹦跶的小男孩,微微一笑,感觉心中阴霾散去不少。
“好耶!我就知道南哥哥最棒了!南哥哥天下第一好!!噢噢噢噢!!”听到南烛的肯定,阿陈一顿撒欢乱跑,引得周边孩童频频侧目,好奇不已。
就在南烛想叫住阿陈的时候,一声大喝,引走了阿陈与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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