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得安身的谋略

商人在一旁看着柳智敏忙碌的身影,借着月光,他发现柳智敏虽然面容憔悴,但眉眼之间仍有几分姿色。

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柳智敏察觉到商人的目光,脸颊微微泛红,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商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怕唐突了佳人,话到嘴边,最终又咽了回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气氛。

他清了清嗓子,这个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那个,嗯……”他开口说道,然后又停了下来。

柳智敏将最后一点线头打结,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好了。”

商人回过神来,连忙检查修补好的货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多谢姑娘,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他从马车上拿出一些干饼和水囊递给柳智敏,“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柳智敏接过食物和水,感激地笑了笑。

她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干饼,喝了几口水,感觉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

水的温暖在她体内蔓延开来,在这寒冷的夜空中是一种慰藉的感觉。

她看着剩下的食物,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这是一种宝贵的资源。

商人看着柳智敏满足的样子,也感到一丝欣慰。

他看着她,一种奇怪的宽慰和……

别的什么感觉,一种他无法确切说出名字的感觉,在他心中涌动。

“你……”他开口说道,然后又犹豫了。

“你一个人旅行吗?”柳智敏正细细品尝着失而复得的食物,一股暖流顺着食道缓缓流下,驱散了些许夜晚的寒意。

突然,一只脏兮兮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粗糙的触感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她惊恐地抬头,正对上乞丐那双闪烁着贪婪光芒的眼睛。

他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柳智敏几乎窒息。

“小娘子,分点吃的给俺呗?”乞丐的声音沙哑刺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摩擦在一起。

他手上加重了力道,柳智敏纤细的手臂在他手中如同被铁钳夹住一般,疼痛难忍。

恐惧如同冰冷的蛇,缠绕着柳智敏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柳智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脏狂跳不止。

她下意识地想要呼救,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乞丐眼中的贪婪和恶意,让她不寒而栗。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反抗,今晚很可能会失去所有,甚至……

电光火石之间,柳智敏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猛地用力挣脱乞丐的钳制,转身抓起刚才修补马车用的锥子。

锥子不大,但尖锐的金属光泽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野兽的獠牙,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啊!”乞丐被柳智敏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看着柳智敏手中的锥子,如同看到了毒蛇一般,吓得连连后退,脸上贪婪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慌乱。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狠绝的一面。

柳智敏紧紧握着锥子,怒视着乞丐,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手臂的疼痛,一字一句地说道:“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乞丐被柳智敏的气势震慑住了,他不敢再停留,转身踉跄着逃进了黑暗中,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柳智敏看着乞丐逃窜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锥子,又看了看剩下的食物和水,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小心翼翼地将锥子藏进衣袖里,然后将食物和水紧紧抱在怀里。

商人目睹了这一切,他走到柳智敏身边,低声道:“姑娘,你没事吧?”

柳智敏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抬头望向远方,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如同散落的珍珠。

"路还……

很长。

"她喃喃低语,声音几不可闻。

寒风如刀,割在柳智敏的脸上,生疼。

她裹紧了单薄的衣衫,瑟缩着身子,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缓慢前行。

干饼早已吃完,水囊也见了底,胃里空空荡荡,一阵阵痉挛般的疼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天色越来越暗,浓重的夜幕如同巨大的黑布,将天地笼罩,唯有几点寒星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周围的树木在夜风中发出阵阵呜咽,如同鬼魅的低语,令人毛骨悚然。

柳智敏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

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能活下去。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是某种未知的生物在靠近。

她紧紧握着藏在衣袖里的锥子,手心满是冷汗,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知走了多久,柳智敏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几点闪烁的灯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加快了脚步,朝着灯火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隐约看到一座低矮的建筑,轮廓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像一只蛰伏的野兽,静静地潜伏在黑暗中。

那是一间客栈。

破旧的招牌在风中摇摇欲坠,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如同老人的**。

客栈的窗户大多已经残破,用几块破布随意堵着,透出昏黄的灯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更添几分诡异的气氛。

柳智敏站在客栈门前,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这里是否安全,但此刻的她已经别无选择。

里面闪烁的灯光似乎在召唤她向前,承诺着温暖和庇护。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不断涌起的恐惧,朝着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伸出了颤抖的手……

屋内突然传来的一声嘎吱声让她僵住了,她的手停在距离粗糙的木门几英寸的地方。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阵粗俗的笑声,回荡在夜色之中。嘎吱一声,木门被推开了。

柳智敏走了进去,一股霉味夹杂着油烟味扑面而来,熏得她喉咙发痒。

客栈比外面看起来更破旧,昏暗的油灯在屋梁上摇曳,照得屋内的一切影影绰绰。

墙角堆放着一些杂物,上面落满了灰尘,蜘蛛网在昏暗的角落里肆意蔓延。

老掌柜坐在柜台后面,拨弄着算盘,头也不抬。

柳智敏注意到他枯瘦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缝里嵌着黑泥,让人有些不舒服。

“掌柜的,住店。”柳智敏的声音有些沙哑,长时间的奔波让她口干舌燥。

老掌柜终于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柳智敏。

他的目光像两把钝刀,在她身上慢慢刮过,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柳智敏的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住店?”老掌柜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就你一个人?”

柳智敏点点头,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老掌柜的眼神让她感到很不舒服,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秘密。

“客满。”老掌柜语气冰冷,再次低下头拨弄算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宣告这场谈话的结束。

“可是……”柳智敏还想争取一下,她环顾四周,客栈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其他客人。

“我说客满就是客满!”老掌柜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柳智敏的心沉了下去,绝望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

她咬了咬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求求您,让我住一晚吧!我真的很累了,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老掌柜充耳不闻,继续拨弄着算盘。

柳智敏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上……

“这字……”

柳智敏的目光落在那幅字画上,并非普通的山水或花鸟,而是一幅少见的草书,笔锋遒劲,气势磅礴。

她轻轻走近,仔细辨认,竟是张旭的真迹!

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掌柜的,这幅狂草,可是张旭的真迹?”

老掌柜拨算盘的手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着柳智敏,这衣衫褴褛的女子,竟然认得张旭的草书?

“你懂字画?”

柳智敏微微一笑,带着一丝苦涩,“略知一二。”她走到另一幅画前,那是一幅仕女图,色彩艳丽,笔触细腻。

“这幅仕女图,虽是唐代风格,却并非出自大家之手,用色略显匠气,但胜在神韵俱佳。”

老掌柜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这女子不仅识字画,而且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这画的优劣。

他放下算盘,从柜台后走出,走到柳智敏身边,“姑娘,你对字画颇有研究啊。”

柳智敏谦虚地摇摇头,“只是略懂皮毛,不敢在掌柜的面前班门弄斧。”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支做工精美的金钗,上面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掌柜的,我身无长物,只有这支祖传的金钗,可否抵押在此,只求能借宿一晚?”

老掌柜的目光落在金钗上,这金钗做工精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绝非普通人家之物。

他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这女子虽然衣衫褴褛,但言谈举止不似寻常百姓,或许真是落难至此。

他接过金钗,仔细端详,“姑娘,你从哪来?”

柳智敏眼神闪烁,“我……我从京城而来,家中遭逢变故,这才流落至此。”

老掌柜点点头,将金钗收下,“既然如此,你就住下吧。后院还有一间空房。”

柳智敏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感激地向老掌柜道谢。跟着老掌柜来到后院,推开一间房门,一股尘封已久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但此刻对柳智敏来说,已是莫大的恩赐。关上房门,疲惫地躺在床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然而,她刚合上眼,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什么人?”

柳智敏刚在硬邦邦的床上躺下,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便从客栈外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她猛地睁开眼,心跳如鼓,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住她的心脏。

难道是家族的人追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透过一条细小的缝隙向外窥探。

昏黄的灯光下,几个身影晃动,说话声隐约传来。

他们衣着普通,步履匆匆,看起来像是普通的路人。

柳智敏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虽然只是路人经过,但柳智敏心中仍是惴惴不安。

她无法确定家族是否会追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躲藏多久。

这种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活,让她身心俱疲。

为了排解心中的焦虑,也为了感谢老掌柜的收留之恩,柳智敏提出帮客栈打扫卫生和整理账目。

客栈虽然破旧,却也需要人手打理。

柳智敏的到来,正好解决了老掌柜的燃眉之急。

柳智敏做事麻利,手脚勤快。

她将客栈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桌椅擦得一尘不染,地面也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帮老掌柜整理了凌乱的账目,将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老掌柜看着焕然一新的客栈,心中甚是满意。

他原本以为柳智敏只是个柔弱的女子,没想到她如此能干。

他对柳智敏的信任也逐渐加深,觉得收留她是正确的决定。

柳智敏的努力也为自己赢得了片刻的安宁。

感到安心,至少在这个破旧的客栈里,她暂时有了一个落脚之地。可以不必再风餐露宿,也不用担心随时会被追杀。

夜深了,客栈里一片寂静。

柳智敏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暂时安全的时候,老掌柜突然敲响了她的房门,“姑娘,有你的信……”

柳智敏猛然坐起,睡意全无。

老掌柜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掌柜的,稍等。”

快速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打开了房门。

老掌柜站在门外,昏暗的油灯在他身后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有些诡异。

他手中拿着一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只用粗糙的麻绳草草捆着。

“这……这是给我的?”柳智敏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的目光紧盯着那封信,心中充满了疑惑。

老掌柜点点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有人托我转交,说是给一个从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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