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救护车离开,我们三人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躺在床上各玩各的。
没过一会的功夫,外面的入户门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吧嗒!
光听声音我们就知道,是彪总回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回到自己房间,而是一路小跑打开了老安的房间。
“兄弟们我回来了!”
彪总很兴奋,热情的跟我们打着招呼。
我们三人对他视而不见,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也不感觉尴尬,自顾自的接着说着。
“你们知道不,咱们小区也出现一例病例了!刚才我送我对象去车站的时候,看到了!”
????
一言激起千层浪,也顾不得高冷了,我们三人都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彪总。
而这位大爷还在洋洋得意的炫耀着:“下楼的时候我还没注意,直到快走到跟前了,我对象看到了!我们躲在前一栋楼那,幸好没撞上,说不准我们俩也要被感染到!”
“怎么样?我厉害不!那发病的人还真邪乎,我看那两个大汉,用尽全力才把那个病人压在床上。那一家人可倒霉了,有这么个病人在,他们也要一起跟过去隔离。”
他激情的站在那演讲,而我们三人的脸色是越来越黑。
“给我腾个地方,打什么游戏呢?带我一个!”
彪总说完他的光辉事迹,舔着脸就要跟我们挤在一起。
“别动!你给我出去!”
老安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彪总的脑袋大喊道。
我也没闲着,连滚带爬的翻起老安的柜子,从里面找出来三个口罩,扔给了老安和小野。
手忙脚乱的各自戴上口罩后,小野发火了。
“你特么脑子有病啊!你都看见了前面有感染的人,你还回来?不知道这玩意传染可邪乎了么?”
“那有什么的,我们之间不还是离了一栋楼的距离嘛,没事的。”
彪总不以为然,只觉得是我们三个大惊小怪。
“滚!别进来,我这里不欢迎你!给我出去!”
老安的态度很激烈,彪总一开始还以为我们是在说笑,站在原地不动弹。直到看见我们三个面色都不对劲后,这才看明白。
“切,有什么大不了的,神经质。”
彪总被我们的态度伤到了,请哼一声后摔门走了出去。
“小野去找点酒精,真TM晦气!”
老安打开他房间的窗户,给自己的屋子通气。
自彪总这么一闹,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彻底的隔阂。
——————
第二天,大清晨我从睡梦中被惊醒,走楼梯的沉重脚步声,让我倍感煎熬。
脑袋埋在被子里,恨不得把外面的那个人拉出去枪毙!
我知道是彪总的女朋友过来了。
我们租住房屋是四室,两厅两卫。并不是大平层,而是带阁楼的那种。
我与彪总住在上方的阁楼,要上去的话,必须要走屋内的楼梯。
而我就住在楼梯旁边,无论什么声音,我是听得最清楚的那个。
“这伙计在干嘛?难不成在玩楼梯play?怎么走个路还大喘气?”
我的心情很不好,彪总的女友这次上楼还莫名的慢,走路间还带着重重的喘气声。
把我仅存的睡意,彻底给打消。
就在我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她终于走上来了。
划拉!
我听到了她打开彪总房门的声音,里面传来了窃窃私语。
不吵我就行,我本身也不是那个犟脾气的。只要没人烦我,我是绝对不会主动找事的那种。
想要再睡个回笼觉觉,隔壁彪总的屋子又开始传来两人亲密的声音。
“干!”
我暗骂一句,心中开始羡慕这种货色都能有女朋友。
心中犹豫,要不要打开手机,找个正经八档的课程看看,却看到有人给我发来了消息。
“真TM畜生,我天花板上面在掉灰!”
是小野给我发来信息,他住的位置,正属于彪总房间的下面。
彪总的晨练给他的伤害无疑是最大的。
不但能听得一清二楚,还得跟着他们吃灰。
“那有什么办法?要不然你上来,一脚踢开他的门!教教他什么才是真正的输出!”
我贱贱的打字回复道。
“一边去,就他对象那个长相也配?能食我坤哥都得算她三生有幸知道不?”
要不然说物以类聚呢,小野的回复比起我来,那是更加的不要脸。
随便扯了会犊子,我们两个人开始组队双排,一直玩到我尿意开始憋不住的时候。
“等会开,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我语音朝着小野说道。
“妥!对了,你说彪总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为啥是他在哼哼?他有什么可哼哼的!”
小野很忧伤,因为自己房间的上方,全是彪总的声音。
我起身穿着衣服,想都没想随口道。
“谁知道呢,万一是他的小牙签被她对象瘸折了呢?”
“还得是你,你要是退出骚话文坛,我第一个不同意!”
小野语音中臭屁的跟我聊天,穿好衣服后,我轻轻打开房间门。
我所住的阁楼上面有卫生间,所以我用不着下楼去上厕所。
走出房门后,我总感觉空气中有股熟悉的味道,但是又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味。
在厕所舒服完后,我走出厕所,抬头一眼看到彪总的门并没有彻底的关闭。
大家是知道的,你关紧门是一种拒绝,而你半开着门则是一种邀约。
这种时候,如果我再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那就是我不礼貌了。
所以我抱着批判性的想法,悄悄走到了门口,透过门缝想要对年轻气盛的他们批判一二。
但是,看到后我马上就后悔了!
恐惧?亦或者说是惊吓。
彪总的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的床铺。
在他们的床铺上,彪总的对象散着头发俯身在彪总的身上。
没有我想象中的香艳场景,不对,对于彪总的女友而言,或许真的挺香的。
彪总此刻的房间里,已经变得鲜血淋漓。
各种属于彪总的小零件,在房间里随意丢弃。
他的女友将脸深埋藏在彪总的肚子里,彪总的双手支撑着她的身体,想要把她推开。
咕叽!咕叽!
她在进食些什么,每一次喉咙的吞咽,都会伴随彪总身体的颤抖。
“啊....啊...快!”
彪总还没有彻底的断气,他眼睛瞪的溜圆。看到了门缝处的我,他空张着嘴巴,说不一句完整的话。
眼里都是对活下去的希奕!
我想要尖叫,但是恐惧控制了我的身体,我的嗓音器官被麻痹,只能重重的喘着粗气。
好在彪总女友进食的声音足够大,她没有注意到,门口处还站着一个外人。
我努力保持着冷静,等到大脑重新找回身体控制权后,我轻轻的朝着身后退去。
为了防止自己弄出声音,我脱掉了自己脚上的拖鞋。
撵起脚尖,一步一步,安静不做声的朝着楼底下走去。
来到小野的房间门口,我推开了他的房门。
“咋了?上个厕所还来看看你哥?来!进来哥搂你睡觉。”
小野惊讶的看着我,掀起被子贱笑道。
我摇摇头,也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示意他赶紧起来,随我去老安的房间。
“出啥事了?”
小野也不是什么蠢货,他看我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服。
我用手势笔画着,我们两个人光着脚,走到了老安的房间里。
老安还没睡醒,迷糊的他看到是我们俩进来后,骂道:“卧槽。你俩就不能晚点来,这才几点?”
我带着小野走进门后,飞快的把门锁死。
下一秒,我整个人如同虚脱了那样,瘫软到了地上。
这把小野吓坏了,连忙用手撑住我的身体。
“你这是咋了?还行不行了?老安!老安!快叫救护车!”
小野焦急的说道。
老安见状也被吓到睡意全无,紧忙从床上爬起,就要拨打电话叫救护车。
“别,你等会,不是....不是这事。”
我摆手阻止老安,重重的喘着粗气,在与老安他们会和后,我的恐惧终于开始被压住。
刚才的腿软,也只是强撑着害怕的后遗症而已。
“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有事你就跟我们说,我们还能不帮你咋地?”
两个人齐刷刷的看着我,在长达一分钟的心里疏导后,我这才开口道。
“彪总死了。”
???
老安与小野对视一眼,消息太过劲爆他们有点不敢相信,但是我这个样子又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彪总是她对象杀得,现在彪总的对象还在他身上,她在吃彪总的内脏!彪总已经没救了!”
说着说着,我莫名开始干呕,脑海里总能回想到彪总房间的各种细节。
明明只是大体看了一眼,现在却在我脑海里,比各种记忆都要来的清晰。
最让我无法忘却的是,在我离开的那一刻,彪总哭了。
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挤开了恐惧,占领了我大脑。
“洋仔不是我们不信,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哪怕我这般说,小野他们依旧还是难以置信,最后他们两个人决定让我带着再上去看一眼。
可能是心中怀揣对彪总的愧疚,尽管我已经怕到了极点,我还是同意了小野他们的决定。
我带着他们两个人,开始慢慢朝着楼梯爬去。
鲜血味已经开始变得浓郁,在爬楼梯的时候,老安他们心里已经开始相信了我那荒唐的说法。
静悄悄的走到彪总的门口处,颜料已经从屋内流到了屋外。
看见脚下鲜艳的颜料,小野被吓的当场就要尖叫起来。
幸好我早有防备,第一时间,我就用手堵住了他们两个人的嘴巴。
“不要喊,千万不要喊!”
我在他们耳边用的低声吼道。
死命的勒住他们两个的嘴巴,一分钟后,两人才缓过神来,朝着我重重点头。
拉着他们俩个朝屋内看去,还是我走之前的那个样子。
不同的是,彪总已经彻底没了呼吸,双手也不在阻拦他的女友,而是无力的耷拉在床铺的边缘。
眼睛无神的看着门口的我们。
知道是一方面,能不能控制自己又是一方面。
这次我失败了,尽管我捂住了他们的嘴巴,但还是有轻微的声音传到了屋内。
彪总的女友从他肚子里钻出,抬头看向了我们。
“啊!!!”
彪总女友嘶吼着,用一种极为诡异的动作,从床上爬了下来。
老安他们已经被被吓傻了,脚底一软如同之前的我那样,坐到了地上。
害怕让我本能的把房屋门关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彪总的女友并没有转动门的把手,而是不断的用身体撞击着房屋门。
她的力气异常之大,木质的房门很快传来破碎的悲鸣。
“快去我屋子里搬柜子出来!”
我死命的抵住门,用脚踢了两下他们。
也不知道是否是恐惧重新给予他们力量,他们挣扎的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的跑到我房屋去搬柜子。
我屋子的柜子不是那种高大类型的。
更像是老一辈的那种矮柜,既可以当柜子,又可以当做书桌。
老安他们俩合力搬出来,我们三个用它堵在门口。
但还是不够,彪总的女友,撞击的愈发卖力!房门开始逐渐变形。
“多拿点!这一个不够!”
我带头跑回我屋子里,现在也不管屋子还有什么能用的。
无论是桌子,还是凳子,衣服,被褥,全都一股脑堵到门口。
还觉得不够,我们三个又跑到楼下,合力把洗衣机扛了上来。
被这些重物阻拦,终于房门变形的幅度开始变慢。
“呼呲,呼呲,TM的,这TM是什么东西啊!”
小野吐着舌头,他已经分不清此时究竟是梦里,还是现实。
老安是除了我之外,最为淡定的那个。
从怀里找出一包烟,拿出来分了分。
我是从来都不抽烟的,但是今天这种情况,我也想抽一根平复一下心情。
点火。
“呼~”
三人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烟草中的尼古丁,让我们的精神勉强维持在了一个清醒的状态。
“报警吧,真没想到,我们竟然还能遇见命案。好不容易争点B钱,现在全都得搭进去了。”
吞吐着烟雾,老安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小野没有吭声,默默的抽着烟。
我们知道,现在的状况,绝对不是我们三个能处理的。
一个房子出了命案,哪怕是跟我们没关系,但后续的赔偿,审问,我们三个都得占不小的份额。
我找到自己的手机,拨打起警用电话。
嘟~嘟~
嗒!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老安皱眉看向我,我知道他的意思,又重新拨打了一遍。
很奇怪,这两次的拨打竟然都没有人来接听。
“你们打电话试试。”
我朝着他们俩说道。
三人从阁楼上走了下俩,会和在老安的房间里。
期间老安与小野都跟警务打了电话,相同的是,我们都没有打通。
“这不对劲!警务处是24小时在线的,哪怕是半夜都有人值班,更别提现在是上午了!”
老安扔掉手中的烟头,神色凝重的说道。
“过会再打两遍,我们现在绝对不能出去。咱们裤子上都是颜料,现场的证物已经被破坏,万一事情赖到咱们身上那才是大麻烦!”
三个人看向各自的裤腿,彪总的血已经流到外面,慌乱中我们三人沾到身上不少。
此时再一出去,万一被人看到,说杀人犯是我们三个那该怎么办?
我的说法得到了老安他们两个的认同,我们三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劲的发呆。
我让他们两个收拾好自己的衣服,一会到了警局还可以换上。
我的衣服已经拿去堵门了,所以我暂时要借用小野的衣服。
过了一会,我们又试了两次,结果是一样的,都无法打出去电话。
“这TM是怎么回事啊!我真服了!”
小野抱住了脑袋,懊恼的低下头。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已经让他的情绪处于一种随时崩裂的边缘。
就在他抱怨的同一时间,楼上的响动突然变得激烈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
......
连续的两次声音,还非常的连贯。
“我上去看看!”
我察觉到不对劲,这种声音分明是两个人在撞击,才能产生的响动。
三步并作两步,我快速的朝着楼上爬去。
老安他们反应稍慢,也连忙跟了上来。
在我即将踏出楼梯口时,看到场景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彪总房间的木门已经被装裂,从缝隙中竟然挤出来了四只手。
木门的碎片,把他们手掌划破,怪诞的氛围让我刚提起的勇气,被击碎的一干二净。
幸亏我们堵的及其结实,这才没让木门轻松被撞开。
不过显然,这木门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别上来了!快跑!先跑出去!”
我朝着身后大喊,提醒他们两人。
但同样的,我的声音也令房间里的怪物愈发狂躁。
“啊!!!啊!!!”
怪物们嘶吼着,撞击的频率更高了。
听到我的呼喊,老安他们中止了自己向前的身形,他们在楼梯下方也听到了声音。
不用我多说什么,他们各自拿上背包,打开了入户门。
“快点!洋仔!”
老安朝着楼上大声的喊我。
“来了!”
我气喘嘘嘘的从楼上跑下来,身后的木门已经彻底的破碎。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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