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抚摸着新铸的青铜剑,剑身云雷纹中暗藏的血槽让赵衰想起黄河冰裂时的缝隙。介子推正在帐外训练死士,他空荡的右袖管用铁链拴着流星锤,每次挥动都带起尖啸的破空声。十九年前在翟国草原,正是这柄流星锤砸开了戎狄的重围。
"禀君上,秦国的盐铁到了。"狐偃掀开帐帘时,怀中的算筹散落一地。重耳注意到他拇指上的墨渍——那是计算新军制赋税时留下的痕迹。三日前从齐国传来的简牍说得明白,管仲当年推行的"相地而衰征",如今在晋国新垦的盐碱地上开出了带血的粟花。
突然,西南天际亮起火光。重耳冲出营帐时,看见介子推的流星锤正砸进刺客的肩胛骨,淬毒的匕首在雪地上滋滋作响。被按住的刺客露出脖颈后的烙印,那扭曲的蛇形图腾让所有人瞳孔收缩——楚国王室的死士标记。
"等等!"重耳拦住要补刀的魏犨,他蹲下身时,玉璜撞在锁子甲上发出清响。刺客染血的牙齿间,隐约可见半片金叶,那是只有楚国郢都顶级铸匠才能打制的薄金。"不是子玉的人。"重耳用剑尖挑起金叶,叶脉纹路让他想起斗伯比葬礼上见过的若敖族徽。
介子推突然剧烈咳嗽,暗红血点溅在刺客惨白的脸上。重耳望着这个为他割股啖君的忠臣,忽然记起在齐国时,那个总在姜氏寝殿外徘徊的雨夜。温柔乡里消磨的五年光阴,此刻化作淬火的冰水浇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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