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琉璃瓦上还凝着晨露,我站在高阶之上,望着文武百官鱼贯而入。皇帝特赐我蟒袍玉带,位列三公之首。青鸾化作翠玉簪别在我发间,玄龟缩成核桃大小藏在袖中——自那日麒麟现世,我愈发觉得这些异兽与我的血脉有某种共鸣。
"陛下有旨,封宁修远为镇国大将军,赐虎符!"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大殿。
我单膝跪地接过虎符的刹那,麒麟突然在识海中发出长啸。眼前浮现出陌生的画面:青铜鼎上刻满异兽图腾,身着玄衣的祭司将血滴入鼎中,万千异兽从虚空中奔腾而出......
"宁爱卿?"皇帝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强压下心头震动,却见李公公捧来一方锦盒。盒盖开启的瞬间,青鸾簪剧烈颤动——盒中竟是半块残缺的玉珏,纹路与我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此乃前朝国师遗物,"皇帝摩挲着玉珏缺口,"朕听闻宁卿精通异兽之道......"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惊呼。一队黑甲卫抬着担架闯入,担架上的人形覆着白布,露出的手掌布满青鳞。苏婉倒吸冷气:"是北境王的亲卫!"
我掀开白布,尸身已不成人形:脊椎凸起如龙角,指间生蹼,胸口嵌着枚墨玉扳指。北境王豁然起身:"这是三日前派去调查冰渊的斥候!"
麒麟在识海中焦躁踱步,我伸手触碰尸身,眼前突然闪现冰封的洞窟。无数冰棱倒悬如獠牙,洞窟深处隐约可见青铜巨门,门上锁链缠着具十丈长的龙骨,龙首处插着柄刻有宁氏家纹的短刀。
"陛下,"我听见自己声音发紧,"臣请即刻前往北境冰渊。"
***
玄铁战车碾过永冻苔原时,苏婉正用貂绒大氅裹住我肩头。她指尖拂过我腕间新添的伤痕——那是昨夜试验麒麟预知能力时,在幻境中被冰刃所伤。
"那具尸首的异变,与二十年前'人牲案'如出一辙。"她将暖炉塞进我手心,"当年各大世家送童男童女入宫炼丹,活下来的都......"
战车猛然颠簸,车帘外传来白虎的低吼。我掀帘望去,暮色中的冰渊宛如巨兽之口,岩壁上布满爪痕,最深的一道竟有三尺余。
"不对劲。"我按住腰间朱雀翎羽化的短剑,"这些爪印是新的。"
话音未落,雪地突然塌陷。十八具青铜棺破冰而出,棺盖上的镇魂钉簌簌抖动。玄龟瞬间膨胀如山岳,龟甲纹路亮起幽蓝光芒,将战车护在身下。
"是炼尸棺!"北境王亲卫长弯刀出鞘,"当年国师用活人......"
棺盖轰然炸裂,十八个身覆金甲的人形跃出。他们颈后插着刻满咒文的骨钉,眼窝中跳动着幽绿鬼火。青鸾清啼震落檐上冰凌,却见金甲尸抬手结印,竟在虚空画出道血色符咒!
"这是道门禁术!"苏婉挥鞭卷开一具扑来的金甲尸,"他们生前都是修士!"
青龙自云端俯冲而下,雷电劈在金甲上却只留下焦痕。我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麒麟图腾,金芒暴涨中,麒麟虚影昂首长啸。金甲尸动作骤停,他们胸甲上的饕餮纹竟开始蠕动,渐渐化作麒麟图腾!
"原来如此。"我跃上青龙背脊,"这些炼尸被饕餮咒操控,但麒麟才是万兽之主!"
掌心图腾印上最近的金甲尸额头,它浑身金甲寸寸龟裂,露出里面暗青的肌肤——那分明是我母亲族人的特征!残存的神识涌入脑海:血月当空,青铜巨门缓缓开启,戴着宁氏家主扳指的手将短刀刺入龙心......
"小心!"苏婉的惊呼与破空声同时传来。我旋身挥剑,朱雀之火吞没三支骨箭。放箭者站在冰渊之巅,黑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玉佩刻着宁氏家徽。
"宁修远,别来无恙?"那人掀开兜帽,露出与我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我握剑的手猛然收紧——这竟是本该葬身火海的宁王府二公子,我的庶兄宁修明!
***
冰雾在他周身聚散,宁修明脚下浮现出巨大的八卦阵图。阵眼处插着柄青铜剑,剑穗上系着母亲生前最爱的翡翠铃铛。
"很惊讶?"他抚过剑身,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当年母亲为保你性命,自愿跳入炼器炉时,可曾想过她最疼爱的儿子会认贼作父?"
麒麟在识海中发出悲鸣,我眼前闪过零碎画面:宁王将哭喊的妇人推入烈焰,炉中腾起的青烟化作玄龟虚影;尚在襁褓的我被塞进密室,额间被烙上麒麟图腾......
"你以为这些异兽是上天恩赐?"宁修明剑指冰渊,"去看看青铜门后的真相吧,看看宁氏先祖是如何弑神夺运的!"
青龙突然痛苦地翻滚起来,冰渊深处传来古老吟唱。我怀中的两半玉珏自动飞向空中,合拢的瞬间,冰层轰然开裂。青铜巨门缓缓升起,门缝中泄出的不是寒气,而是灼目的金光。
十八金甲尸齐齐跪拜,他们额间的麒麟图腾与我的血脉共鸣。宁修明大笑着跃入深渊:"来啊弟弟,看看宁家血脉里流着怎样的罪孽!"
苏婉抓住我的手腕:"别去!那是......"
"是因果。"我闭目感受着门内传来的召唤,母亲模糊的容颜突然清晰——她额间亦有麒麟印记,回眸时眼中滴下血泪,"必须了结。"
朱雀之火环绕周身,我纵身跃入金光。在意识被吞噬前,隐约听见系统提示音:"宿主血脉觉醒,解锁最终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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