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量子态栖息在红绳里时，会散发栀子花腐烂的气息。
江临渊隔着战术手套摩挲红绳纹路，机械义眼扫过整容医院外墙。视网膜投影突然锁定三楼某扇窗户——数百只机械飞蛾正用口器吮吸窗缝渗出的汞液。苏晚晴的量子态从弑魔刃刀柄渗出，溃散的指尖点在玻璃上，辐射状裂纹瞬间组成实验室旧密码。
"他在地下三层培育镜魔胚胎。"苏晚晴的声音混着飞蛾振翅的杂音，"用我的克隆体泪腺做生物锁。"
那些镶嵌在混凝土里的玻璃义眼正诡异地转动，瞳孔聚焦在他脖颈处的永生方程式纹身上。午夜霓虹将"千面画廊"的招牌染成血肉色，电子屏播放的整容广告突然卡顿，模特的面部像素块剥落，露出苏晚晴被剜去右眼的脸。
"你心跳频率超标了。"苏晚晴的声音从刀柄传出，带着量子纠缠特有的金属颤音。江临渊扯开衬衫领口，机械心脏的观察窗映出她漂浮在培养液中的脑组织，那些苍灰色沟回正渗出淡粉色泡沫。
他咬破指尖在橱窗写下血符，玻璃立刻泌出汞珠："晚晴你看，师兄的液态镜魔见到你要寒暄呢。"血符消融的瞬间，橱窗模特突然转头，硅胶脖颈撕裂声里，无数颗义眼从它腹腔喷涌而出。
苏晚晴的灵体强行具象化，半透明手掌按住江临渊正在渗血的耳蜗："走廊第三个监控死角，有我的克隆体神经密钥。"她溃散的左肩不断掉落数据碎片，每片落地都化作尖叫的微型人脸。
他们撞碎消防通道门的瞬间，江临渊将苏晚晴的灵体压向墙壁。他鼻尖穿透她量子化的胸膛，嗅着十年前实验室爆炸留下的辐射尘味道："这次找到的残肢，可以拼出你的左手了吧？"
整排手术灯突然爆裂，玻璃雨中浮现镜魔的初级形态——由汞液与碎骨拼成的百面怪物。江临渊舔去溅到唇边的汞珠，在它扑来的瞬间反手劈开自己左臂。喷涌的鲜血激活弑魔刃，刀身浮现苏晚晴被肢解时的全息投影。
"你总是这么心急。"苏晚晴的灵体缠绕他受伤的手臂，数据流渗入伤口暂时止血。当镜魔利爪穿透她量子化的腹部时，江临渊突然暴怒，生生咬断怪物三根指骨。
他们在汞液洪流中撞进核心展厅，满地都是肿胀的硅胶假体。江临渊踩爆某个假体头颅时，淡粉色填充物溅到苏晚晴溃散的左腿上，瞬间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找到了。"他踢开印着SWQ-0927的冷藏柜，一具膨胀不具人形的女尸正抱着苏晚晴的断指蜷缩其中。尸体太阳穴的神经密钥突然睁眼，虹膜里映出周慕寒正在融化的脸。
苏晚晴的量子态突然剧烈波动，实验室白大褂上的血迹开始流动："他在用我的DNA培育镜魔..."话音未落，整座建筑响起婴儿啼哭般的警报声，所有玻璃表面凸起人脸轮廓。
江临渊将断指按进自己机械心脏的观察窗，看着苏晚晴的脑组织伸出毛细血管缠绕指节："别怕，等我把师兄做成新容器，你就能..."他突然被女尸的硅胶手臂缠住脖颈，她那空洞的眼窝里钻出镜魔幼虫，他们像是怕极了江临渊，一探出头便四散逃离。
女尸犹如一滩抹布，像是完成照顾幼崽的使命一样，失去了动静。
江临渊扯断女尸的手臂，没事人一样的端详了脑组织5秒钟，将其收纳进具有医用保鲜的口袋中，继续向前。
江临渊的作战靴陷进汞液地毯，每步都扯出粘稠丝线。苏晚晴的量子态飘浮在前方三米，溃散的左臂不断重组为箭头模样。
"你当年在这里调试义眼时，可没说地下藏着镜魔巢穴。"他踢开挡路的硅胶头颅，那些刻着粉丝ID的脸皮突然鼓胀，爆出带倒刺的缝合线。
苏晚晴的数据流扫过墙上的永生方程式涂鸦，血迹突然逆流成实验室平面图："周慕寒改造了我的克隆体神经突触，这些汞液..."她话音未落，整条走廊突然收缩，两侧墙壁伸出数百条注射器手臂。
江临渊挥刀斩断迎面刺来的针头，淡粉色玻尿酸混着人血淋透肩甲。他趁机抓住苏晚晴溃散的脚踝，将她量子态拉进自己机械心脏的防护罩："闻到了吗？师兄把你的克隆体制成了香水原料。"
汞液地毯突然隆起，形成五十具无面女体。她们脖颈处镶嵌的镜子映出江临渊杀死苏晚晴的七百二十种可能性。当她们同时张开嘴时，液态金属从喉管喷射而出。
"低头！"苏晚晴的灵体突然实体化0.3秒，数据链缠住江临渊脖颈强行下压。汞液洪流擦着他发梢掠过，在后方墙面蚀刻出SWQ-0927的克隆舱编号。
"第七具克隆体。"手术刀滑出袖口，红绳镶嵌的量子锚点泛着幽蓝冷光。当他用刀刃挑起第二颗义眼时，整面镜墙突然沸腾，三百张苏晚晴的脸庞在汞液中浮沉。她们的眼眶淌着水银泪，嘴唇开合间吐出血色泡沫：
你还要杀我多少次？
机械心脏泵出尖锐蜂鸣，江临渊反手将弑魔刃刺入镜面。刀刃穿透量子屏障的刹那，浓稠血浆从裂缝喷涌，整条走廊突然翻转九十度。天花板变成流淌着硅胶的地面，无数张人皮面具如风铃垂落，擦过他脖颈时留下带血的吻痕。
"找到你了。"他割断三张面具组成的绞索，液态汞在脚下汇聚成银蛇。蛇头撞开尽头的防爆门，手术台上融化的躯体正用周慕寒的脸微笑，胸腔裂口处伸出十二根沾满脑组织的神经导管。
江临渊扯下尸体脸上的纳米面具，汞液从七窍喷出时带着腐臭："二十年了，师兄还是喜欢用别人的脸说话。"他掐住尸体咽喉，指尖陷进液态金属的瞬间，三百台整容仪器突然启动，激光束在他左肩灼出焦痕。
"临渊！三点钟方向！"
苏晚晴的半透明身影穿透墙壁，溃散的左手凝结出冰晶长矛。当激光束即将洞穿江临渊太阳穴时，冰矛与光束碰撞炸开漫天钻石尘。江临渊趁机翻滚到手术台下方，弑魔刃斩断神经导管的瞬间，黑色脓血溅满防护面罩。
他舔舐刀刃上的脓血，机械义眼发着红光，锁定苏晚晴右眼空洞中的数据流，"我有没有说过，你量子态也有种别样的魅力？"
踹开地下三层的安全门时，江临渊的视网膜投影突然闪烁。三百具苏晚晴的克隆体悬挂在玻璃舱内，淡蓝色培养液浸泡着她们被剥离的脸皮。每具克隆体的太阳穴都插着神经导管，另一端连接中央的镜魔胚胎。
"原来师兄把我做成了培养皿。"苏晚晴的声音带着电子颤音，灵体穿过克隆舱时引发连锁反应。所有克隆体突然睁眼，机械义眼同步转向江临渊。
他抚摸着最近那具克隆舱，指腹按在玻璃上与她掌心相对："别吃醋，她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你一片脑组织。"弑魔刃刺入舱体接缝时，克隆体突然张口咬住刀身，牙齿与金属摩擦出火花。
液态汞从天花板管道倾泻而下，在克隆舱之间形成镜面屏障。江临渊扯开作战服露出永生方程式纹身，跳动的机械齿轮将纹路扭曲成苏晚晴的侧脸："看好了，这才是正品。"
当镜魔胚胎伸出触须时，苏晚晴的量子态突然分裂。三个残影同时按住江临渊的太阳穴、心脏与持刀手腕，紧急带着正在炫耀的江临渊斩断背后偷袭的触须，魔物伤口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液态玻尿酸。江临渊被腐蚀性液体浇透右臂，作战服纤维与皮肤熔成粉红色肉泥。他嘶笑着撕下坏死皮肉，露出永生方程式纹身下跳动的机械齿轮。
镜魔胸腔的化妆镜突然射出强光，三百道激光束聚焦在婚纱上。苏晚晴的量子态在光爆中剧烈闪烁，她化作数据流缠绕江临渊的机械义眼："切断它的痛觉共享！用我的神经频率！"
江临渊咬碎后槽牙里的应急胶囊，肾上腺素混合着纳米机器人涌入血管。当镜魔第二次挥爪时，他突然将弑魔刃刺入自己心脏外壳。机械舱盖弹开的刹那，苏晚晴当年的脑组织在培养液里剧烈震颤，释放出与魔核共鸣的量子脉冲，震出另一个暗室，其中正坐着一个逐渐被液态金属覆盖的人。
那正是逐渐与镜魔同化的周慕寒，他正将第七张苏晚晴的脸皮缝上婚纱。人皮布料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光泽，每道缝合线都串着克隆体的牙齿。
"慕寒师兄，"他舔去嘴角的汞珠，"十年过去，你还在用这些下等赝品迎接我？"
手术台在汞液池中升起，周慕寒的液态身躯折射着冷光。他的胸腔镶嵌着五十面化妆镜，每面镜子都映着不同角度的苏晚晴——调试义眼的、注射纳米机器人的、被剜出右眼的。当镜面同时转向江临渊时，三百道激光束交织成死亡矩阵。
"她当年选了你这个疯子..."周慕寒的声音混着液态金属的粘稠，汞液在他指尖凝成链锯，"但现在，我才是她的永生容器！"
江临渊的机械义眼锁定婚纱第二颗纽扣——那是用苏晚晴克隆体指骨打磨的。"师兄还真是为晚晴着想......."他割开自己左臂静脉，任由鲜血浸透永生方程式纹身。
苏晚晴的灵体在血雾中剧烈闪烁，数据流缠住周慕寒的汞化身躯："当年你偷走的0927号样本..."她突然发出高频尖叫，量子化的眼泪腐蚀地面。
镜魔雏形从婚纱裙摆钻出时，江临渊正将收集的克隆体残肢拼成苏晚晴的左臂。他吻了吻断肢无名指，将其按进自己流血的左肩："晚晴，该收网了。"
周慕寒的液态汞身躯在手术无影灯下泛起诡谲银光，三百张苏晚晴的脸皮在他体表流动。他抬手扯下自己的左脸，汞液在空中凝成链锯，切割时迸发的火花点燃了满墙硅胶假体。
"师弟知道晚晴的脑电波频率吗？"周慕寒的声音混着液态金属的粘稠感，链锯劈向江临渊的机械心脏，"0927赫兹，每次切割克隆体时她都在这个频段尖叫。"
江临渊用弑魔刃格挡，刀刃与汞链锯摩擦出蓝紫色电弧。苏晚晴的量子态突然穿透周慕寒胸膛，溃散的指尖点在他脊椎第七节："临渊！神经密钥在..."
汞液轰然炸开，化作千万根水银针射向四周。江临渊旋身扯下墙上人皮婚纱遮挡，硅胶血管缠住他手腕疯狂吸血。苏晚晴的灵体在针雨中穿梭，数据流裹住三枚射向江临渊眼球的毒针。
"你连她的量子态都要利用？"江临渊暴喝一声，弑魔刃插进自己大腿。鲜血浸透永生方程式纹身，机械心脏超频泵出苏晚晴当年的脑脊液。纹身齿轮咬合重组，在他背后投影出实验室的量子坐标图。
周慕寒的液态身躯突然僵直，三百张流动的脸皮同时扭曲："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神经密钥的..."他胸腔裂开，露出浸泡在汞液中的苏晚晴克隆体头颅——那正是神经密钥的载体。
"因为你偷走的是残次品。"江临渊扯开作战服，机械心脏舱盖弹开，苏晚晴漂浮的脑组织伸出神经突触，"真正的0927...一直都在我这里！"
克隆体头颅突然睁眼，汞液从七窍逆流。周慕寒尖叫着融化，液态身躯试图包裹江临渊。苏晚晴的量子态化作数据风暴，钻入周慕寒体内每一颗汞分子。
"婚礼该收尾了。"江临渊将弑魔刃刺入克隆体头颅，刀柄量子锚点与苏晚晴的脑组织共鸣。周慕寒的汞液身躯瞬间结晶，在幽蓝电弧中崩解成钻石尘暴。
整座医院开始汞化坍塌，江临渊踩着坠落的吊灯跃上魔物肩甲。弑魔刃贯穿刻有SWQ-0927的义眼时，镜魔发出三百个女人叠加的惨叫。它的身体崩解成银色暴雨，每滴汞珠落地都化作尖叫的微型人脸。
"你又在收集我的碎片。"苏晚晴的灵体从刀柄渗出，溃散的左腿化作数据链缠住江临渊手腕，"当罗盘完成时，你会变成比镜魔更可怕的..."
警报声撕裂汞雾，江临渊突然扯开作战服内衬。五十七块克隆体残肢用神经线缝成护甲，苏晚晴的左小指正勾着他的锁骨。"这才够可怕，"他用染血的唇触碰那截断指，"等你完全复活那天，我们可以一起可怕。"
整容医院外墙浮现血色方程式，江临渊踩住周慕寒正在液化的头颅。他从战术包取出镜魔幼体卵，顺着颅骨裂缝塞入脑腔："好好孵化，"缝合线在机械义眼的蓝光下泛着尸蜡色，"等婚礼那天，我要你捧着晚晴的婚纱。"
暗巷深处传来硅胶燃烧的焦臭，那具膨胀女尸在垃圾堆里抽搐。谁能想到这局丑陋的尸体生前是知名的颜值网红。她太阳穴的神经密钥闪着红光，全息投影显示下一处坐标——正是苏晚晴坠崖的断魂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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