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
凌晨，雨欣翻了个身没有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猛的睁开眼睛发现枕边无人被褥也是冰凉一片。她赤足下床寻着灯光来到书房，桌上只开着一盏台灯，张立业着一身藏蓝色的睡袍站在窗边吸烟。然而只是背影，足以让雨欣一时失神，她可以判断出男人的落寞和惆怅。她垫着脚走在地毯上，看到窗台上的烟灰缸满满的烟蒂，和雨欣在一起之后，张立业从不在家里吸烟的，从枫林别墅回来，他就闷闷不乐，王天淇的话在他耳畔回响…
雨欣来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唯恐未燃尽的烟草掉落烫到妻子张立业快速按灭了香烟转身拥她入怀，“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吗？还说呢…”雨欣吐了吐舌头，拉住张立业的手。张立业捏了捏雨欣的小脸儿，看到她赤脚便公主抱带她回卧室。
柔软的双人床chuang上，雨欣窝在张立业怀里，学着他以往的样子刮了刮他的鼻尖：“在为立娇和小王的事伤神？”
张立业为她掖好被子又把她往怀里抱近些，说道：“立娇是我妹妹，我必须为她的婚姻保驾护航。天淇是个好孩子，但不适合她。”
“有什么不合适？我觉得挺般配的，你啊，就是老父亲的心态觉得自家白菜被猪zhu拱了。感觉谁都配不上立娇…”雨欣捂着嘴笑，她已经能想象到立娇披上婚纱老张脸被气绿的样子了。
见丈夫沉默，雨欣亲亲他的脸颊说：“小王身上的疤是什么来历？”
张立业叹道：“十年了…”记忆穿越，彼时王天淇16岁身量还没有张立业高，凭借一身本事在龙虎帮一众小弟中成为上等打手，可是那些人怎么会真心待他好？倚仗未成年的身份让王天淇他们做了很多游走于危险边缘的事。而张立业时任奉水镇书记下户工作结束到镇上吃午饭，王天淇刚完成任务也到餐馆吃饭，半大的孩子正在长身体饭量大饿的也快，两碗米饭下肚仍觉得饿可是他身上已经没有钱了。窘迫的盯着秘书面前的那碗炸酱面，张立业吩咐秘书去叫他过来，常年混迹各种场子王天淇本能的保留着警惕，可是炸酱面的诱惑太大了他慢慢挪步过去。
“多大了？”张立业问。
“18！”王天淇故意说了虚岁显得自己成熟些。
张立业把香喷喷的炸酱面向旁边推了推，对王天淇说：“相遇即是缘，愿不愿意陪我吃碗面？”男人春风和煦的笑容让王天淇心头一暖，不是他主动要吃的哦，是有人邀请他的。于是，拉开椅子坐在张立业身边狼吞虎咽的嗦面。秘书大气都不敢出这吃相简直是…不忍直视。看他吃得畅快，张立业又让人点一份酱牛肉，结完账对王天淇说：“慢慢吃。”然后披上外套走了。车上，秘书犹豫一阵还是把疑惑说出口：“领导，咱们用餐都是有纪律的，您自己都没吃肉，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
张立业推了推眼镜框，打断秘书的话：“看他的衣着打扮就知道没在念书了，一顿饭而已我张立业出得起，不用报发票了。”
后来，张立业在整改违建的工作上被村霸围攻，村霸找的打手正是龙虎帮的人！
“反了反了，你们这群刁diao民！”秘书一边躲一边护着张立业后退。
村霸啐了一口，大放厥词：“你要是拆了我的院子我就睡到大院办公室去！”
甚至有老太太来拉扯秘书的衣服，还有人丢烂菜叶和鸡蛋壳。秘书担心伤到张立业挣扎间不小心碰倒了老太太，村霸趁机煽动大家闹事，有人掏出尖刀刺向张立业：“狗官，以命换命！”
眼见恩人有难王天淇冲上来一个飞踢踹倒了持刀人，后脑却挨了一记闷棍他知道张立业是官不能和老百姓动手，可是如果留下他们就会有危险，“快走…”倒地之前王天淇竭尽全力的喊到。
村霸见王天淇临阵倒戈让人往死里打，张立业于心不忍让秘书去报警孤身一人来到人群中，风衣皱了衬衫上全是菜汁，他扶起王天淇对村霸说：“你们阻碍办公，等着警务局的逮捕令吧！”
“**崽子，你装什么犊子，吃几天皇粮不知道咋嘚瑟好了！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还吓唬我呢～”村霸笑嘻嘻的露出一口大黄牙，此言一出一呼百应，仿佛整个香苑村都是他的天下。
有人还想偷袭，王天淇转身要推开张立业可是他受了伤下盘不稳定，就这样那把刀有半截生生插入背后，张立业瞬间湿了眼眶，人民干gan部为人民可是他连眼前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纵使失态他也强忍着没动手，接住王天淇的身子扶着他躺在自己怀里，等秘书带着警员赶到的时候张立业的白衣衬衫上被血染红，口里不停地喊着：“小兄弟，你醒醒…”
王天淇出院已经是一个月之后，拆除违建工作完毕，龙虎帮覆灭，张立业也要回奉水了。临走前他去看了王天琪：“愿不愿意跟着我？”
王天淇浑身脏兮兮的坐在快餐店门口，大口大口的吃着的盒饭，一双皮鞋映入眼帘。他不敢抬头，那人是山间月，与之相比自己就是凡世泥。让他没想到张立业很自然的在他身边坐下，打趣道：“这么高冷，比我架子还大？”
他不语，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起身就要走。
“等等，”张立业脱下自己的外套为他披上，“天冷了，照顾好自己。衣兜里有我的号码，遇到什么困难记得给我打电话。”接他的车来了，张立业坐上车隔着玻璃跟他挥手。
王天淇望着离去车子，涕泗横流……
雨欣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问：“后来呢？”
“后来我给他找了学校念完了中专，又找人教他近身格斗。安排他做了我的司机，直到现在…”往事不堪说，提起从前张立业觉得自己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老张…我觉得…你今天的话，太重了…”说完，雨欣撑不住先睡为敬。
张立业亲吻她的额头，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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