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围猎犬追风蹑影 巧撒椒化险为夷

话说阮世光带着一众人马,返身朝己方防守区小心翼翼搜索而来,阮世光的如意算盘是希望自己的这一回马枪,能与中国侦察队撞上个满怀,而一旦纠缠上了,就有机会聚而歼之了。

阮世光很清楚靠茅山的整个防御体系,对于哪片区域布置的是雷场,哪片区域设下的是竹签陷井,靠茅山主峰及其周边各高地的明暗火力部署,他都一一了然于胸。差不多20年的特工生涯赋予了他超越常人的军事素养。

或许真的是如有天助,侦察队还真就这么巧妙地避开了各种关卡。

然而,在特工队里以“教官”自居的阮世光和他的另一伙伴还是发现了一些踪迹。这一得力伙伴是一只“西德牧”的“阿尔萨德”弓背型军犬,它跟随阮世光多年,是他最忠实的重要助手。

在森林里一小圈平地上,有碾压过的痕迹,一些腐败的枯叶似乎被踩踏过。那正是侦察队休息过的地方,离崖洞近在咫尺。

一路奔跑后的军犬喘气声“呼呼呼”作响,它精壮的身躯散发出凶猛的力量,跑到这儿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不断摇摆尾巴的它,似乎陡生警觉,四肢紧绷,尖锐的鼻子也时而收缩,时而扩大,围着这一小块地不断地蹿跳着,军犬将鼻子贴近地面,嗅探着不同的气味,前爪一会儿指向东,一会儿指向南,试图锁定目标。突然,它朝崖洞口的方向扑来,即将靠近时却又刹时停下,不断地摇晃着尾巴,转了两圈,复又回折,似乎捉摸不定起来。

见军犬如此兴奋,阮世光似乎也有感觉,突然醒悟地嚷道,“他们来到过这,给我好好搜,一根针都不要放过”。他知道,如果是山中动物走过窜过,留下的会是杂乱的脚印,不可能同时有几处被人坐实过的样子。

Y猴们顿时紧张起来,个个猫着腰,睁大眼晴盯着地面,向周边扩展搜索开来。

洞外突发的嘈杂声音,很清晰地传到了崖洞内。

古志宇向战友们做了个“嘘”的手势,提起微冲,侧立在洞口内沿边,密切注视着洞外发生的情势,帽沿下额头渗出的汗珠顺脸峡往下滚,空气刹那间凝固了起来。

“少校同志,无法判定中国军往哪方向跑”一名少尉战战兢兢向阮世光报告。

阮世光瞪了少尉一眼,没象往日一样扯开嗓子开骂,只是围着这块小平地又转了一圈,抬头又望了望天空,已挂中天的阳光透过树梢缝隙,刺的他两眼眩晕,直冒金星,一种挫败感自心而生。以前同事们都管他叫“山狼”,吹捧他比狼还灵敏,他也乐于接受这个绰号,可是,今天的灵敏嗅觉呢?这让他很懊恼。

这个时候,阮世光是真的感觉到了害怕,明明感觉离中国侦察兵触手可及了,却又象影子一般拿捏不住。他们隐匿在哪了?山雨欲来风摧雷鸣的压迫感让阮世光的挫败感越来越强烈。

“突突突……”阮世光端起***,往后撤了几步,抬高枪管,打了一棱子子弹,树枝树叶纷纷掉落,这一试探性的举动并没有迎来他想要的反应。

枪声过后,依旧是宁静。

约摸十来分钟,实在找不着北的阮世光只好带着手下,无奈地继续往后搜索前进,刚燃起的满腔希望似被一盘冷水给浇没了。

有惊无险。

这是一只机灵勇猛的军犬,无奈它遇上了更聪明的猎手。让军犬东跑西窜而不得要领的是金先银这位苗家汉子的神操作。喜欢吃辣的他,每次出任务时,为了防犯困顿,都会带上些家里寄来的炸辣粉团子,这一次也是。在崖洞外队伍休息的地块上,金先银有备无患,也习惯性地在队伍休息的地块上分撒上了一些辣子,正是这一操作,让那只军犬虽嗅到侦察队员们的气味,却因此犯了迷糊,最终也无可奈何,失去了方向。

古志宇和他的战友们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下来。

天色渐暗。

潜伏在崖洞里休整了一天的小伙子们精神抖擞。

许勇的腿伤没伤及要害,看上去不那么严重,而且血也止住了,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古志宇意图趁黑下山穿过村庄,绕到靠茅山主峰背后侧实地观测Y方炮阵地,以期确定坐标,并寻机破袭。

行动之前,古志宇决定再作一次战前动员。

“同志们”,古志宇神色凝重,话语却很有力,“Y猴子可能已察觉到我们并未回撤出境,这对于我们完成搜寻目标完成破袭任务,增添了新的困难,相信他们的神经此刻已经绷的跟弹簧一样,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一种潜在的巨大威胁。我们必须时刻保持着警惕,在敌人的防区里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松懈。他们穷兵黩武数十年,现在可是全民皆兵,大家都要把眼晴给我睁大点,明白了没有?”。

“明白”,众人低声回应着。

“出发”。

夜色降临,惨淡的月光透过树梢洒在林间,硕大的树木、荒寂的草丛在清冷隐约的月光之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近处或远处,间或还有些窸窣的动静,空气里弥漫着阵阵浓重的枝叶和泥土腐败气味,在寂静中,滴滴嗒嗒的露水击地声,把气氛衬托的毛骨悚然,一种恐怖与压迫感在黑夜笼罩的森林里迎面而来,不由得让人打颤。

侦察队成一路纵队,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艰难行走。林间没有路,密林从生、蜿蜒崎岖,行走只能凭指南针辨别大体方位。

副队长金先银一手背枪,一手握着寒光逼人的短匕,依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凭其一年多工兵连里积攒起来的经验,当仁不让地处于最前沿,披荆斩棘,开山劈路,辩绕雷场,引领大家小心地往山垭口摸去。

森林的天气诡谲多变,三五分钟的当儿,整整一片森林就被涌动而来的黑云遮盖住,月亮只能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不清的暗色光晕来。风,也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乍暖还冷的味道,一星半点儿的露珠或上升着的水气,悬浮在空气里,碰到皮肤时,即刻激起鸡皮疙瘩。一团团的藤蔓和乱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变得更加困难,再加上林子里闷热异常,身处其中的侦察员们不久便满身大汗,汗水把衣服粘在身上,多了些不适。

许勇受着伤,体力稍显不足,速度好象也受到影响,但他始终咬紧牙关,跟紧队伍,而邵林则紧紧随其后,不离左右。

突然,金先银摆了摆手,示意队伍停了下来。

古志宇急上前,问:“小金,咋了?”

金先银朝前一指,示意队长紧靠前去,“你看,下面是一处断崖,看不到底啊”。

古志宇趋上前,探出头,往下一瞅,顿冒冷汗:好险呐。黑幕中,脚下果然是断崖,崖壁斜面坡度目测超过75度,与垂直断面无异,黑乎乎的沿左右延绵,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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