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阮世光恼火却又无奈的是,派出去的五支搜索队,反馈回来的消息,没有一个是可以让他兴奋的起来的。
侦察队的行踪如石牛沉海,一丁点儿浪花都没激起过。
阮世光感觉自己江郞才尽,无计可施了。
阮世光索性坐了起来,燃起根烟,竭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捋捋思路,然而,接踵而来的仍旧是闹心的消息,这不,楼口卫兵的电台在呼叫了,“呼叫阮少校,呼叫阮少校,我是第一搜索队,有重要情况汇报,有重要情况汇报”。
阮世光一脸惊怂,快步走下楼去,接过卫兵的电台按筒:“我是阮世光,紧张什么,慢慢说”。
“报告少校同志,主峰D区域一悬崖下发现两名已牺牲的士兵,应该是军区司令部通讯营来送器材的”停了停又接着说“象...象....象是敌人侦察队下的手”。
“你们先给我看好现场喽,我马上就到”。
阮世光回头披上件外套,提了支***,急匆匆下了楼去。卫兵及另3名Y军特工此时也同时到达,疾步分别上了两辆摩托,狠踩几下油门,轰隆隆的摩托声响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一束车光沿着村庄东面延伸至哨卡的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驰去,慢慢消失在夜幕中。
摩托车的声响,虽惊动了村庄的边民,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消耗了驻村Y军的警惕性,毕竟这般景况也不突兀,边境地区军事化管理也是一种常态,彼此都习以为常,连爱叫的鸡呀狗儿也麻木不仁,该睡的睡,该唱的唱。
一袋烟的功夫,村寨又恢复了初始的状态。
火急火燎离开了村寨的摩托车,当然也引起了古志宇和他的战友们的注意。趁这档口,兵分两路的两组人员继续在村内窥察。
古志宇他们发现,伪装成竹楼的炮阵地,共设置了6处,有三处成品字型紧靠村外围,另外三处则混杂在高矮不等的民房之中,各点之间建有竹帘做伪装的简易通道,是火炮进出转移及弹药输送的渠道,所有炮身上的炮衣也只做简单覆盖,甚至弹药箱的箱盖扣也都已开启,从弹药箱的数量上看,应该是足足备了三个以上的炮弹基数,可见这个隐性阵地早已处于临战状态了。
这般狡诈的障眼法,若在远方仅靠高倍望远镜是无法真切观察到内部实际情况的,令人不可思议的不是它借助村寨房屋特性伪装的如此巧妙,而是Y军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全然不顾当地村民的生死安危,将这么大一“火药桶”置之于此地,实在是妄称“人民军”的称谓了。
很快,两组人员在村南胜利会合,古志宇把炮阵地坐标一一核定标算了出来。
D区第一搜索队现场。
攀过崎岖山路急匆匆赶到的阮世光,见到两名失踪的军区通讯营士兵被击毙的现场时,不寒而栗。两名士兵上肢被捆绑,胸部多处被击中,在手电光的照亮下,已凝成血斑的地上,各种蝼蚁穿梭其间。他推算两名士兵死亡时间已超过七八个多小时,从尸体只作简单遮盖处理的情况来看,阮世光判断中国侦察队是在匆忙间出手的。
偌大的原始森林,既是巨大的屏障又是藏匿的理想之所,对于各方来讲,深处其中,进可攻,退无踪,现在阮世光最想知道的是,中国侦察队是继续往南方内窜还是已经往北回撤了?他的心里一团糟,理不断,剪还乱。本来占尽优势资源的他,感觉自己倒象个被扒光了的醉汉,任人羞辱,处处被动挨打,每每挥使出去的拳头脚法回回却象击到一团棉花团上一样,无力无效。
阮世光心如晃钟惴惴不安,恐惧象一股寒流席卷全身,无助的他只得在黑暗中苦苦摸索却又是无边无际。
但是,刻在阮世光心海深处的傲慢与自负,不会让他自己就这么轻易地接受对手的蔑视,他坚信自己嗅到了对方的行踪。他让卫兵打开电台,直接向同样是彻夜难眠的黎平报告了D区的新发现:
“上校同志,军区通讯营的同志找到了,在D区,看样子是被掳走的,遗憾的是,两人都已经牺牲了”阮世光的语气有点沮丧。
“哦,牺牲同志的消息,我会亲自向司令部报告。中国侦察队的动向,你摸清楚了没有?”黎平的关注点与阮世光一样,这种情况下,关心侦察队比关心失踪牺牲的士兵更为优先。
“没有,敌人太过狡猾。我建议全线提升战备级别”。
“同意,我马上下达命令,你要把我给公路沿线和B区盯紧了,一丁点差池都不能出,要不然,我们就会陷入极度的被动局面,那样的话,将会牵动整个局面,我们就会全玩完了,你,明白了吗?”。
B区就是南坪村。
“是的,我明白这种严重的后果。我也是刚从B区那儿赶过来的,B区目前没有异常动静,没有问题。”。
搁下话筒,阮世光神色暗淡,他靠着棵大树,仰望着勿明勿暗的星空,思绪如同天上飘忽不定的云朵,一阵冷风掠过,他不由的再次哆嗦起来,头皮开始发麻。月光不到的阴黑处,一点萤火忽明勿暗,上下飞舞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虽然多位卫兵侍立身旁,但阮世光还是觉得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的阴森恐怖,总感觉自己就要跌进了万丈深渊,诸事不顺让他不敢多想,只期盼黎明的早点到来!
沉默了一会,阮世光突然觉得自己的布防漏洞百出,在这茫茫原始森林里藏兵千万尚且难觅踪影,更何况对手只是区区一支精干的小分队呢,把5支搜索队放在里面找寻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徒劳无功。与其这样吃力不讨好,还不如固守重点区域,守株待兔,或许能够事半功倍,更为精准。
阮世光脑壳灵光一闪,顿时又来了精神,当下对着通讯卫兵交待道,“给各搜索队传达我的命令,除在森林里重点路段留下暗哨和观察点外,其它人员全部撤回公路沿线交叉巡视,从现在起,所有人员不得进入B区,告诉公安屯及青年冲锋队的同志,白天允许村民们可以照常耕作,入夜后禁止一切外出活动”。
“是”。
安排妥当,阮世光率众折回,此时已是过了三更时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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