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如何解释，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与此同时，御书房外，沈卿晚跪得笔直，素白衣裙衬着她苍白的脸色，倒真有几分柔弱无依的味道。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膝盖处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拿烙铁按着烫。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小桃在一旁心疼地看着沈卿晚。
沈卿晚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小桃，我没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沈卿晚打断她，声音虚弱，“我惹萧烬动怒，是我应当受罚的。”
小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卿晚一个眼神制止。
她心里明白，沈卿晚这是做给周围人看的，毕竟这御书房外，可不止她们主仆二人。
这不，李福全的小徒弟，小德子，正斜着眼看她。
一时没有人说话，夕阳西下，沈卿晚跪在御书房外的影子拉得格外修长。
她低垂着头，任凭额前的碎发遮住眼中的落寞。
周围太监宫女来来往往，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瞧瞧，这就是咱们那位‘奇女子’，如今还不是像条丧家之犬一样！”
“可不是嘛，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对皇上大呼小叫，如今失宠了吧！”
“活该！就该把她扔到冷宫里自生自灭！”
沈卿晚充耳不闻，今日之事一出，她在宫中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夜幕降临，御书房的灯火依旧通明。
沈卿晚这才缓缓起身，却因为跪得太久，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她扶住身旁的石柱，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凤栖宫内，一片冷清。
同一时刻，御书房内，萧烬正坐在龙案前。
影一单膝跪地，拱手禀报道：“主子，那日发出冷箭之人轻功了得，属下等追之不及，让他逃脱了。不过。”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双手呈上，“他留下了这个。”
萧烬剑眉微蹙，并未立即接过信笺，而是冷声问道：“沈卿晚宫里那个婢女呢？”
影一闻言，微微摇头：“回禀陛下，那婢女似乎也消失不见了。属下等暗中搜查了京城，并未发现她的踪迹。”
萧烬冷笑一声，狭长的凤眸中闪过寒光：“朕倒是小瞧了他，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他一把夺过影一手中的信笺，展开细细查看。
只见上面写着寥寥几句：“十月初三，京城设擂。欢迎陛下参战，若陛下获胜，我愿奉上瘟疫解药配方。”
信笺的末尾，还画着一个奇怪的小虫子图案，栩栩如生。
萧烬看着那小虫子图案，眸色愈发深沉。
“有趣，真是有趣！”
他将信笺扔到桌上，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竟敢威胁朕，看来，朕这些日子对他们太过仁慈了！”
“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医者，十月初三，京都擂台，胜者封侯拜相。”
李福全躬着身子，脸上的褶子都堆积在一起。
“喳，老奴这就去办。”
他颤颤巍巍地退了出去，生怕晚一步就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蔓延到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后宫的娘娘们虽然对医术一窍不通，但也纷纷给娘家递了信，万一家里真能找出一个医术高明的，岂不飞黄腾达了？
凤栖宫内，沈卿晚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窗台上的一盆枯萎的兰花。
反正最近萧烬就再也没有召见过她。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被彻底打入冷宫，没想到还能听到外面的消息。
“娘娘，娘娘，您听说了吗？皇上要在京城设擂台，胜者封侯拜相呢！”
小桃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兴奋。
沈卿晚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娘娘，这次擂台比的是医术！”
小桃见她兴致缺缺，连忙补充了一句。
沈卿晚这才来了点兴趣。
“医术？”
她挑了挑眉，“这萧烬搞什么名堂？”
小桃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只听说这次比试是为了瘟疫的解药配方，胜者不仅能封侯拜相，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呢！”
瘟疫解药？
沈卿晚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机会。
“走，去找李福全。”
沈卿晚站起身，眼中闪过精光。
李福全正忙得焦头烂额，突然看到沈卿晚款款而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娘娘怎么来了？”
沈卿晚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本宫也要参加擂台比试。”
李福全的脸上闪过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娘娘，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
沈卿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陛下可有亲口说不允许我参加？”
李福全眼皮子抖了抖，为难道：“娘娘，这倒是没有，只是于理不合啊！这擂台比试，是为天下医者设立的。”
“怎么，本宫是女子，便不算医者了？”
沈卿晚美眸一横，语气中带了几分凌厉。
“娘娘息怒，老奴并非此意。”
李福全额头上冷汗直冒，这位主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不慎，自己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沈卿晚也不想为难他，语气放缓了些。
“李公公，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这后宫之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本宫，你也是知道的。”
“如今陛下久不踏足凤栖宫，本宫若再不有所行动。”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李福全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卿晚这是要自救，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娘娘放心，老奴省得。”
李福全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笔，在参赛名单上添上了“沈卿晚”三个字。
十月初三，秋风萧瑟，天高云淡。
京城中央的擂台周围，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此次擂台比试并没有大肆宣扬，但架不住百姓们口口相传，都想要亲眼目睹这场“医术争霸”。
沈卿晚出来的很容易，像是有人早就通知过了。
她此时一身素衣，头戴帷帽，低调地来到了擂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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