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沈卿晚深谙此道。
所以她将自己售卖的药膏分为两种。
一种是已经调制好的，价格稍微好了一点，比如位份低的娘娘们都买得起。
另一种则是根据客户需求量身定制的，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
也是因为她这个手段，导致长乐宫外车水马龙，宫女太监们络绎不绝，手中都捧着精致的盒子。
这热闹景象与长乐宫的冷宫之名简直是天壤之别，原本死气沉沉的长乐宫，现在竟有了几分人气。
“娘娘，淑妃娘娘身边的兰月姑姑又来啦！说是上次那盒‘雪肤膏’用完了，想请您再调制一盒！”
阿无捧着一堆礼盒，笑得见牙不见眼，把东西轻轻放在沈卿晚身旁。
“娘娘，您这‘雪肤膏’真是绝了！这才几天功夫，后宫的娘娘们都抢疯了！”
沈卿晚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医书，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东西收好，再上壶好茶，别怠慢了兰月姑姑。”
“哎！阿无知道了。”
阿无欢天喜地地退了下去，临走前还偷偷瞧了沈卿晚一眼。
自从娘娘开始卖“雪肤膏”后，这长乐宫的日子可算是好过多了。
不仅吃穿用度比以前好了几倍，就连那些平日里狗眼看人低的宫女太监们，现在见了她都得点头哈腰的，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沈卿晚放下医书，揉了揉眉心。
她原本只是想借春桃的嘴宣传一下，给自己攒点银子，方便以后行事，没想到这丫头办事效率这么高，宣传工作做得如此出色，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阿无，你去打听一下，陛下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娘娘，您问这个干什么？”
阿无不解地问道。
“随便问问。”
沈卿晚淡淡一笑。
与此同时，夜幕降临，萧烬批阅完奏折，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陛下，您该休息了。”
李福全端着一碗参汤，轻声劝道。
萧烬摆摆手，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一份奏折上，眉头微蹙。
“长乐宫最近很热闹？”
李福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长乐宫是哪里，笑着说道。
“回皇上，沈娘娘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种‘雪肤膏’，据说有美容养颜的奇效，后宫的娘娘们都托人求购呢！”
“呵，她倒是无论在哪儿都能折腾出些动静。”
萧烬听闻沈卿晚的“丰功伟绩”，只是嗤笑一声。
李福全伺候皇上多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皇上不喜欢的事情，他从不多嘴。
再者，他对后宫那些妃嫔们争奇斗艳的戏码也没什么兴趣，自然不会主动提起沈卿晚。
萧烬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回到桌案前坐下，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一份奏折上，眉头微蹙。
这份奏折是丞相递上来的，请求皇上开国库，赈济灾民。
奏折上说，京城入冬以来，加上之前瘟疫的影响，不少百姓染了风寒，隔离区的条件有限，不少人因为受不住寒，病情加重，甚至死去。
原本控制住的瘟疫，隐隐有死灰复燃的趋势，百姓怨声载道，民愤难平。
萧烬揉了揉眉心，丞相是刚上位的自然比不过前柳丞相，他这时候递上这份奏折，无非是想借机加重自己的名声筹码。
丞相的小心思，萧烬并不在意。
但奏折内容却让他不得不重视，瘟疫若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烦躁间，一阵冷风穿窗而入，寝殿温度骤降。
奏折被吹得哗哗作响，更添烦闷。
萧烬不耐地扫了一眼窗户，语气冰冷：“李福全！怎么回事？！窗户也关不好吗？！”
“陛下息怒！”
李福全吓得一激灵，冬日寒意远不及帝王一怒。
然而，话音刚落，又一阵阴风灌入。
怎么回事？
两次了！
这可是皇上冬天最怕冷的寝殿！向来门窗紧闭，怎会透风？
李福全知道事情不对快步走到窗边，仔细检查，一眼就看到窗户，竟没关严！
“一群废物！连窗户都关不好！”
看到眼前的情况，他低声咒骂，这帮人干什么吃的？！
他赶紧招呼小太监关窗，又添了几个暖炉。
“去！把今晚值夜的奴才都叫来！”
他压低声音，语气却满是怒火。
这群奴才，真是不想活了，竟敢怠慢皇上！
话落，几个小太监哆哆嗦嗦跪在殿中央，面无人色，抖得厉害。
李福全走过去当着萧烬的面指着他们鼻子骂道。
“你们这群狗奴才！怎么当差的？！皇上的寝殿也敢怠慢？！说！这窗户怎么回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私自开窗？！”
小太监们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磕头。
“李公公饶命！奴才不敢！奴才们一直尽心伺候皇上，不敢有丝毫懈怠！我们实在不知啊。”
“狡辩！窗户自己开的？”
李福全厉声质问。
这时，一个小宫女怯怯地从队伍后面探出头，细声细气道。
“回李公公，奴婢今晚负责关窗，可能是…奴婢疏忽，没关严…”
萧烬原本闭目养神，听到这声音，猛地睁开眼。
目光锐利，直射向那小宫女，借着烛光仔细打量。
“抬起头来。”
萧烬冷声下令。
小宫女吓得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不是别人，正是春桃。
春桃虽然在御前当差，却也是头一回离皇帝这么近。
饶是她自诩胆大，此刻也不由得双腿发软。
尤其当萧烬看过来时，她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玉佩也随着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不是有意的，陛下恕罪！”
萧烬没理她告饶，眼神落在那块掉落的玉佩上。
羊脂白玉，温润细腻，雕工精巧，和他送给沈卿晚的那块，简直一模一样。
萧烬眉头一皱，修长手指指向玉佩：“哪儿来的？”
李福全眼尖，立马弯腰捡起玉佩，双手奉上。
春桃脸都白了，想拦，来不及了呀！
萧烬接过玉佩，细细摩挲，入手温润。
他抬眼，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春桃，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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